一个寂寥倨傲,锦衣华服的身影从远处灯火通明处过来,只瞧着奈娇的样子,两目生寒。两侧的守卫立刻跪地而拜:“参见王爷。”
奈娇扑到在地,上前紧紧扯住符祈的衣摆,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王爷,王爷你答应过我家娘娘,要照顾我一世,你怎么能杀我呢?您难道要违背我家娘娘昔日的诺言吗?”
符祈笑着摇了摇头,那笑意却不达眼底。眼中闪现的不仅有冷漠,更有欲将其抽筋薄皮的恨意:“你不配提她的名字,你不配叫她娘娘。若不是你昔日在她的药膳里下毒,她如今怎会如此的虚弱?你是想要她死吗?”
奈娇猛然仰头,对上符祈那双寒冷似冰的瞳子,不可置信的瞧着他,眼眶中的泪水愈凝愈盛,噼噼啪啪的跌落起来。
“王爷……王爷怎会知道此事?”她颤抖着问,心里却是已经吓破了胆子。她将此事瞒的那样紧,除了皇太妃,旁人根本不会知道。她倏忽之间明了,定是那漱玉,将这件事告诉了殿下。
“本王未料到,竟被你这个心肠这般恶毒的女人,骗了这么些年。如今想来这些年的同床共枕,只觉得万分的恶心。”他的心间被火烧般,一寸一寸的化为灰烬,只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方才解恨。
奈娇跪在地上,磕头求饶道:“奴婢做了这些,不过是为了王爷,都是为了王爷。”
“你想杀了本王挚爱之人,却说是为了本王?”符祈的眼中陡然的涌现出无尽的寒意,在空气中凝结成冰,深深的穿透着奈娇的心。天地好似都凝固在这肃穆狠绝之中。
奈娇挣扎起来,扶着柱子,失声喊道:“那样的女人怎能得要王爷的爱,您待她那样钟情,可她心里念得永远都是皇上,便是和离被送出去,依旧想的是皇上。妾身毒害了她又能如何?是她将王爷推入这般的境地。”
她心中满是不甘,为了王爷,她宁愿负尽天下之人,可他心里念得永远都是那薄情之人。“妾身这般的做,只希望王爷能如往日一般,在众人眼里依旧是尊贵高傲的皇子,拈花微笑,温文尔雅,与世无争。您莫要在为了那样无情无义之人伤心了。”
他眼里的恨意将她的哀求冻结成冰,碾碎成灰烬。一个巴掌狠狠的掴在她的脸上,清脆的声响传遍了整个回廊。一旁的侍卫皆是一惊,重重的跪在了地上。他的眼睛扫向王总管手里的鸠酒,冷漠道:“把酒给她灌下去,待她死后,挫骨扬灰。”
奈娇听到这句话,傻事狠狠的跌倒在地,脸上的绝望愈来愈浓。她早已不能动弹,任由侍卫将毒酒,一灌而下。杯盏,跌落在地,滚了几圈,最终碎成渣滓,飞溅四处。
符祈拂袖而去,奈娇瞧着那锦衣华服下的悲凉背影,心底对这个寒冷似冰,绝情的男子尽是绝望,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对那个身影拼命的摇头,她他该如此待她,只因为她爱他如斯。
她恍惚回忆起来,她自小便随苏皇后身旁,与二皇子更是相伴长大,再也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他,他待她们这些奴婢亦是那样的好,他就好似一块无垢的美玉,便是旁人不喜欢他,可依旧说不出他有半分的不是。
无论苏皇后如何的胡闹,稍有不顺心,便只冲着他发火,他只会用那双清澈无物的眼睛,静静的看着你,无论你如何恼他,让你再也无法对他生气。
那些在宫里无忧无虑的年华,却是她一生中最坚守的岁月。她见证了他的欢喜伤悲,她眼睁睁的瞧见他从一个温文尔雅的王爷,最终沦为今日这般狠绝的人。
她胸口一阵翻涌,跌倒在地,任由地上的残瓷,划伤她的脸,她裙裾上满是泥土污秽,此时她却再也无暇顾及。王总管立即上前,将倒下的奈娇接住,让她靠着柱子坐下。垂首,看着她嘴角缓缓溢出的血迹,沾染衣衫。
“格格,您安心去吧。”王总管心中被那浓郁的苦涩所笼罩,她如今就快要死了,他竟不知说些什么,奈娇侍奉王爷多年,如今却沦为这样的下场,这样风华正茂的女子,眼瞧着便要香消玉殒,可叹,可悲,可怜。
一日夫妻百日恩,他竟能如此对待自己昔日的枕边之人。
“总管,你能不能……能不能替我转告王爷,你告诉他……我……我不恨他。只恨奈娇来日不能好好的侍奉他了,让王爷……好生保重。”
语至此,再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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