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烟的眼里满是困顿和疑惑,她紧紧的皱着秀眉,那满脸的痛苦尚未散去。
“我不过是为了让你明白,帝王之家男人的薄情和寡义。那西海菩提能起死回生之效,,却百年难得结一次果实。如今他肯舍弃你而给予旁人,你可看透了他的心?”
她的一番话戳到了非烟的痛处,她的眼泪噼噼啪啪的流淌下来,如同抛了线的珠子一般。“可我又有什么法子?我就是爱王爷,我明知他有心尖上的人,可我还是爱他。”
命运就是这般,她只想要过寻常的日子,只可惜命运从不曾馈赠,她多风多雨的过完这一生,演绎了无数的起落悲欢,多少次她曾想放弃这无常的世事。
只希望在一个安静的村庄,在微雨阑珊的黄昏,清朗宁静的夜晚,陪着自己最爱的人,草草一生,任由时光荏苒,斗转星移。
“有时一个女人活在世上未必要嫁给自己钟爱的人,嫁的终究是百般疼爱自己的男人才是真正的良策。你只有依附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才能得偿所愿,才不会将自己的命拿捏在旁人的手里。”
非烟知道她说的乃是何人,她摇了摇头,甚是用力,只听见自己头上的钗环叮当作响,极其悦耳,可她却没有丝毫欣赏的兴致,只觉得万分的烦躁不安。
“每次见到他,我只会感觉到无比的恶心。你或许不知,和自己厌恶的人生活在一起,那才是生不如死。”泪珠点点皆是凄凉之意。
“或许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亦是想让我死心。我亦不是清白之身,如何能在想要那王妃之位?”
她爱他足够深,如今到了破镜钗分,恩断义绝的时候却亦是那样的不舍。是那个高高在上男人毁掉了她的所有,是这个宫闱的算计和薄情毁掉了她的眼睛。
或许她让浣月失望了,她不想苏慎容那样敢爱敢恨,因为她没有那样的门第和尊贵,没有那样多的人的疼爱和喜欢。她自小就历经辗转流离,饱尝冷落欺凌。
一个是被众人捧在手里的腊梅,便是寒冬亦是被人呵护。一个是开在冰天雪地的山崖上的雪莲,美到极致,却饱受风霜。
如今拥有的不过是对一个手握重兵,金戈铁马,叱咤风云王爷的卑微的眷恋而已。
漱玉瞧着她如此颓废的脸,美的扰人心魄,只将人的魂生生的勾了出来。“奴婢自小就信命,命中注定的事情,任由我们这些世俗的人如何挣扎,亦是无济于事。”
非烟秀眉紧皱,眼里空洞的瞧不见半丝的悲喜,好似一个精致的木偶,毫无生机。她轻轻的低喃道:“我恨皇上,那种咬牙切齿的恨,可我又很怕他,从骨子里透出的那种战栗,那种被人扼住喉咙,将要断气的那种怕。”
是的,她不怕死,可是她怕他。晚上,非烟从丫鬟口里得知那奈娇已经醒了,那西海菩提终究将她的命从阎罗殿里拉了回来。
非烟不过是淡然一笑,内心却满是凄怆。据说奈娇危在旦夕之时,符祈守了她整整一天一夜。
她的眼睛瞎了,可心却是不瞎,既然一切注定是奢望,她为何不早些离去?她只觉得自己已经够可怜了,所以自己不能再害的自己更加的可怜。
杏儿瞧着她整日闷闷不乐的样子,便拿来许多衣料,一件一件的披在她身上,兴致昂扬的说着花式,只说要替她做嫁衣。
如今她想通了,他既然注定的不到那个男人的心,何必霸占着旁人的名分。她一定要走了,这京城繁花似锦,遍地是金,却终究容不下她。
她瞎了亦近乎半月,她已经能辨别时辰和方向,她只知道,若是除了京城一直往西走,便是她的故乡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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