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烟随着漱玉甫入慈宁宫,便立即有宫女走上来,将她身上的披风脱下。
昭宪太后倚在绣塌上,一旁的内侍小心翼翼的给她揉着腿。她的眼睛眯着,好似睡着了一般。她跪下请安:“民女何非烟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哀家可承受不起。”太后徐徐的睁开眼睛。
非烟只瞧着她头发已白了大半,眼角的皱纹清晰可见。她与先帝乃是结发夫妻,年纪比皇太妃大上十几岁。
太后睥睨着她,亦不让她起来。“哀家听闻昨日你给王爷的寿礼乃是一玉佩?”
“是。”非烟规规矩矩的答道。
“那旁人说的便是真的了,你告诉哀家这是皇上的东西,为何会在你的手里?莫非是你偷窃得来的?”
非烟听到这样一番话,不住的摇着头“太后,您冤枉我了,这玉佩乃是皇上赠与我的。我只瞧着珍贵异常,便转赠给了王爷。我实在不知乃是皇上的贴身之物,犯了禁忌,还望太后娘娘恕罪。”
她只按着漱玉交代的,小心翼翼的回答着。太后轻笑起来,嘴角却毫无笑意,冰冷似千年寒冰一般。
“果真是个美人,亦是个会装傻的人。”她紧紧的咬住牙,怒道:“你还不快给哀家坦白,究竟是谁让你去接近皇上的,是谁让你在众人面前拿出皇上的东西的?”
非烟只觉得双腿好似麻木了一般,却又不敢起来。“没有人让非烟这样做,是太后娘娘误会了,皇上待我和王爷如同兄长,未有半分的越过规矩。”
昭宪太后的脸上泛起冷笑,“难不成是哀家冤枉你不成,本哀家宫多年,你这样的小心思还是趁早收起来罢。”
非烟低垂眸华,眼泪扑簌扑簌的掉了下来。“回太后娘娘,你若不信,不妨去问皇上,那玉佩是那日叫明公公私下里给我的。”
“你瞧瞧,难道你还要我叫明公公过来跟你对嘴不不成?”
漱玉在一旁道:“娘娘不如叫明公公过来,和何姑娘对质一番,便能真相大白了。莫非娘娘在袒护皇上不成。”
昭宪太后将茶盏重重的磕在卓子上,恼怒万分:“好胆大的奴才,哀家的事情何有你来插嘴,来人,拖出去杖毙!”
她一字一顿的说道,语气却是万分的冷冽。非烟直觉得恐惧如同雨水兜头兜脸的浇灌而来,她重重的磕着响头,“太后娘娘,您放过漱玉吧,你要责罚便责罚妾身。”
“还护奴呢,真是条女汉子,让我想起武惠宸妃那个女人。”昭宪太后抿唇一笑,突的眼里闪过一个精光。“来人,把她拖下去,狠狠的打。”
忙有人架着非烟下去,一旁的太监没有法子,来问太后“娘娘,到底要打多少仗。”一旁的姑姑将足一顿“糊涂东西,打死了算数。”
……
符临赶到的时候,尚未来得及换衣袍,依旧是朝服。这样寒冷的冬日,脸上竟有微微的薄汗。他眉宇间倒是十分的镇定自若,先行下礼去:“儿臣给母后请安。”
太后淡然道:“你巴巴的赶来,来叫人停了手,莫非想给她求情不成?”
皇上有些吃力,苦笑一声:“这原是儿臣的错,还请您给儿臣一个薄面。”
“我瞧你建立金朝之时当着列祖列宗说的话,全然忘记了。”太后语气冷冽:“如今你为了她求情,莫非果真对她动了心不成。”
皇上早就跪了下去,默默低首不语。太后见他不置可否,顿时火冒三丈“皇帝,好一个太祖,哀家的好儿子。哀家今日便放她一命。”
说完扶起一旁姑姑的手,站了起来“传哀家的旨意,何氏训彰礼教,端赖柔嘉,特封为祈王王妃,下月十五日完婚。”
说完拂袖而去,大殿内只剩下皇上,跪在冰冷的地砖上。
皇上自从太后的宫里出来,栗公公赶忙急匆匆跑了过来。符临见着他问道:“她如何了?”
“何姑娘整整挨了二十板子,已经是皮开肉绽了,人已经昏过去了。奴才已经叫太医去诊治了。”
明公公说完,偷觊皇上的脸色,只见符临的一双眼睛里,似燃着两簇火苗,在暗夜里似乎要噼里啪啦飞溅而出。
他在皇上面前侍候多年,从未见如此恼怒过,心里打了一个哆嗦。过了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去随朕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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