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睡去之后,符祈瞧了瞧窗外,晨光熹微。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榻上,替她拢上辈子, 快四更天了,一会便要去上朝了。
“王爷,您快回去歇息罢,这里便交给奴婢。”漱玉在一旁沉声说。
他瞧了一眼尚在睡梦中的绿萼,峨眉紧紧的皱着。她身子那样的孱弱,躺在锦榻上亦是那样的无助和不安。“她进宫出了何事?她为何这般的怕?!”
漱玉低声说:“奴婢只听说昨日有个宫女伤了皇上,被活活打死,只怕何小姐受了惊吓罢。”
祈王顿时一怔。
“王爷,奴婢亦是觉得此事定有蹊跷,当时宫里只有淑妃娘娘,何姑娘和皇上,那奴婢伤了皇上,倒没有去叫人去审,便直接处死。便是太后想追查此事,都没了证据……只是重重的罚了淑妃,只说管教下人不力。等姑娘醒了,我定会细细询问。”
符祈重重的叹了口气,只淡淡的吩咐道:“来日你便问她罢……如今她怕成这样,你莫要再逼她。”
窗外的晨光愈发的亮,照进这深广的殿宇,整片屋顶都好似鎏金一般,褶褶生辉。屋子里那样暖,可他依旧觉得寒冷刺骨。
他只瞧着刚才那双清澈的眼,乱了心神。那或许真的错了,这样一个干净的姑娘,如何能承受宫里的残忍和绝情。
她与宫里的每个人都那样的不同,在那个人人视人命为蝼蚁的地方,她却丝毫见不得任何血腥。他倏忽之间想起了当初的自己。人的选择只在一念之间,一念成了佛,一念坠成魔。
当初仁帝临终之前只留他一人在榻边,苍老的脸上遍布沧桑,他紧紧的拽着他的手,眼睛里满是不舍和疼爱。
仁帝虚弱的喘着气,在他耳边说道“我的儿,你告诉父王,这皇位你可想要?”
“儿臣自小便不如皇兄,文学武术也是比皇兄差,不想永陷其中。儿臣见父王处处权衡,处处精心算计,从未真正幸福过。”
“你素来性子淡薄,又不与人争,这样的孤寡之位或许不值得你留恋,也罢,就将它交给旁人来坐,朕昔日极力提拔你母妃一族势力,此生你定能安安稳稳,荣华富贵的做你的王爷。”
自从慎容立为东宫皇后之时,他才明白与自己失之交臂的是什么。他贵为一国之尊的王爷,却不能得到自己至爱之人。
因为太后将她强塞给他,亦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他是一国之尊,春风得意的皇上,可以娶无数的女人,无论爱或是不爱。可别人如此强迫塞给他,亦是对他权势的不恭,即便那个人是他的亲生母亲。
然而符祈对她所遭受的苦却是毫不知情的,她每次见到他,总是喜笑晏晏,只说皇上待她如何如何的好。她瞒的那样好,连他这般精明的人都被骗了过去。
那日梅花凋落,残雪融化,原来有些东西注定是留不住的。泰狩七年,苏皇后就这样与太祖和离,被囚禁起来。
在苏皇后被囚禁后,符祈此刻终于明白,所谓的是非对错,只有一个人掌握。只有得到了皇位才能左右旁人的命,才能为自己至爱之人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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