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残

云承宇垂了眸子，不知思绪：“右相大人自己也说了，皇上谁也不见，我又能有什么法子？”

右相却不馁，又道：“听闻前阵子皇上还召见过二皇子，不知二皇子可曾瞧见圣颜？”

云承宇想了想便道：“并未，父皇近日愈发嗜睡，我去见他时还等了半个时辰他才醒来，醒来也没同我说上几句话。”

“那二皇子可有见到婵贵妃？”

云承宇知道，这才是他真正想问的，便是回答道：“隔着屏风，贵妃陪在父皇床前，我也并未见到。”

右丞相面色愈发凝重：“二皇子，你不觉得这事太过蹊跷了吗？皇上龙体一向安康，怎会突然一病不起？自从这婵贵人入宫以后，先是让皇上与皇后失和，而后又致使皇上不思早朝，到现在废后，不理朝政，还一病不起……二皇子难道就不曾怀疑吗？”

右丞相声声质问，终是叫云承宇的面色露出了几分沉重。

云承宇思虑了片刻，也蹙起了眉：“我不是没想过，可右相也看见了，父皇只让婵贵妃陪在身侧，父皇因病脾气愈发暴躁，就连陪在他身边多年的张公公，也会惹得圣怒，唯有婵贵妃才安抚得了。没有父皇旨意，我们又能拿她如何？”

“那……那太医可曾说过皇上龙体如何？可曾察觉有何异常？”

“右相大人，我知您是担忧龙体心切，可右相难道忘了，臣子私自打探皇上病情，那是死罪！”

右丞相看着云承宇，却未在他的眸中看出几分担忧来，没来由的心头一凉。

右相垂下了目光，只觉无比悲凉。

他知大局已定，遂又抬头望向了亭外的天空，不知在看些什么，那眸中有浊光闪烁。

云承宇不管他作何感想，也不知他如何悲凉，只是道了句：“右相大人哪，依我拙见，择良木雕琢之，不如择良木而栖之！”

右丞相闭上了眼，良久才握紧了拳。

他觉得悲凉的是，皇帝病重，他身为儿子却没有丝毫忧心，一心只有权位之争。

可是他忘了，皇家哪有亲情可言，兄弟相残，父子相向，这便是皇室永远的悲哀。

再者说云承宇可不比云靖帆，皇帝的宠爱他未曾分到半分，他又有什么舍不下的呢？

……

“父皇睡着了？”

“嗯。二皇子突然找我，是有何事？”

婵贵妃和云承宇二人秘密会面。

云承宇直言：“他如今是否已经油尽灯枯？”云承宇再也不想忍耐，就连称呼也不想给了。

“如二皇子所言，皇帝不久便将西去。”婵贵妃用最冷静的声色，说着最骇人的话。

云承宇眸中晦暗不明，那日他与婵贵妃会见，婵贵妃说要相助于他，云承宇话里话外之意，便是让婵贵妃让皇帝的病情加重，没想到这婵贵妃竟真能做到，还做到了如此地步，叫云承宇欣喜不已。

原本云承宇还怀疑婵贵妃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可如今看来，什么手段都不重要了。

“待我成为天子，你想要什么？”云承宇已经彻底沉不住气了。

婵贵妃垂眸道：“我所做一切，不过为一皇后之位。”

云承宇想也没想便道：“好！待我成就帝位，我便许你皇后之位！”

婵贵妃并没有流露出高兴，可她性情淡漠，云承宇也不觉得奇怪。

“如今太子还是太子，若二皇子不早些动手，恐生变数。”婵贵妃又道。

她所言不无道理，毕竟皇帝驾崩太子继位才是天经地义。

云承宇的眸子暗了暗，阴狠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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