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断

“这些年来，你向朝廷传达了我玄天宗多少消息？”赵矜也不知道自己心里还在期待着什么，仍在给他机会。

“事无巨细。”陌川却毫不留情地打破了赵矜仅存的幻想。

“陌川！我玄天宗自认待你不薄，为何还要叛我！”赵矜眼角已泛红，那倔强的模样让陌川不忍再看。

“少宗主……陌川今生身不由己，若有来生，定陪伴少宗主身侧，决不背叛！”陌川说完，将扇子双手呈上，那扇有机关，其隐藏之刃显现，刃上血迹未干。

赵矜看着他俯首待宰的模样，眼眶湿气氤氲，朦胧了视线，在那一刻，好像又看到了过往的影子——

“你这个孽障！自己不学好就算了，还带着少宗主去犯错！少宗主将来是要成大事统大局的，怎能被你这混账给拖累……”老宗主拿着戒鞭狠狠地抽打着尚且年少的陌川。

“爹你别打了！是我非要陌川带我去看花灯的，也是我被诱惑进了春月楼，不是陌川的错！”看着被误替自己受罚的陌川，赵矜心急如焚。

“少宗主！是陌川不学无术还不知上进，拖累了少宗主！少宗主没错，是陌川该罚！”陌川一力承担下后果，少年死死咬牙不肯喊痛的倔强脸庞，在赵矜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

“你总是这样……把什么都担了让我来做决断，我不要走你给我铺的路！你是最了解我的啊，我要什么你不明白吗？……”赵矜失声，一滴滚烫的热泪滑过脸颊。

陌川只觉心头一窒——却还是不敢抬头看他。

沉默了良久，赵矜眼中热潮退去，他缓缓闭上了双眸：“你走吧——你方才救了我，我放了你，一别两宽……”

陌川终是不舍再抬头看了他一眼，却是一俯一仰，再难相望。

陌川起身行下最后一礼：“谢少宗主不杀之恩，少宗主——保重！”

说罢陌川便转身离开。

“你对我到底有没有动过情！”

陌川顿住，那背影竟让赵矜觉得如此陌生。

“有又如何？此时谈其，对你我二人来说，无非是徒增烦恼……”陌川强大的理智战胜了几近崩溃的自己，让他平静地说完了这段话，然后消失在赵矜眼前。

■

“没想到挽月宗竟遭如此祸事，当真是让人悲愤呐！”

“这个挨千刀的六月飞霜！”

……

“顾少主，别跪了歇歇吧，这错也不全在你，你事先也并不知情啊。”挽月宗牧长老说道。

顾锦兰正跪在挽月宗宗主和少宗主的灵柩前，面色苍白，看起来好几天没吃好睡好了，他开口说话，更显虚弱：“是我引狼入室，轻信歹人，才让他们害了宗主和少宗主！”

众人见顾锦兰这模样，皆心生不忍，摇了摇头走开，没人再想责难他。

这时一女子风风火火地走进来，牧长老见到来人像见到救星一般立马行了一礼道：“顾夫人，你来得正好！快劝劝顾少主吧，顾少主这身子骨怕是撑不住呀！”

顾夫人却没有搭理牧长老，径直走向顾锦兰：“我的锦兰啊！快别跪了，为娘的心疼呐！”

牧长老面露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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