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秋,光洁顺利升至预科二年级。随着功课增多,光洁少有时间回家。徐燕想念小囡,亲到学校她回来。徐燕进了光洁宿舍,女儿却不在屋里。林佩琴主动与其打招呼,讲光洁到图书馆温习功课去了。荀杭青无所谓地躺在床上,只当面前的少妇是空气。徐燕察觉气氛尴尬,忙从椅上站起,同林佩琴告辞了。
徐燕前脚刚走,佩琴同杭青夸赞徐燕:
林佩琴:皎如妈妈真年轻,不像妈妈,倒似姐姐,皮肤白有气质,眼睛水灵灵的。
荀杭青撇着嘴,一脸鄙夷。
荀杭青:不漂亮年轻怎么能从丫鬟上位,为了钱嫁给军阀老头,巴巴地给人当小。有一句话说得好,‘以色侍人就是贱‘。徐光洁她爸也是个老色棍,品味低下,只要漂亮就行。军阀和丫头真是绝配,臭味相投在一处。
林佩琴瞧她狗嘴吐不出象牙,便懒得同她搭话,倒被回来取包的徐燕全听了去。徐燕听她这般说,肝火腾腾往上窜,只是面上不曾发作。她推门进来,屋中两人面面相觑。徐燕只作没瞧见,从桌上拎起包,挺着胸,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图书馆,徐燕同女儿招手,光洁放下课本向母亲奔来。徐燕拉住女儿,问她中午想吃甚么,光洁点名吃无锡菜。徐燕略加思索,已经有了一个菜谱。她要给阿囡做桂花糖粥、酸辣汤、笋菇面筋、茭白素鸡馄饨、素馅小笼……光洁撒着娇,硬要吃蟹粉小笼。
徐燕没好气地说:
徐燕...:侬要莲姨做哇。
光洁憨憨地笑了。光洁叫过文倩,招呼她去家里吃饭,文倩推不脱只得应了。
徐家客厅,新生舅妈正帮姆妈照顾孩子。她见光洁领同学来,忙招呼女孩坐下。江文倩有些拘谨,光洁把她拽到了沙发上。新生夸光洁有眼光,送她的皮鞋很舒适,光洁抿着嘴微笑。
此时,从楼梯咕噜噜滚下一皮球,正好落到光洁脚下。几秒钟后,寿宝同优优跑下楼来捡球。光洁只说弟弟疯野,让他与侄子到楼上玩闹去。
寿宝嘴巴能挂茶壶了,鼓起勇气与她争辩:
徐光华(少年):大姐你总是赶我们走,我俩也没妨碍你什么。文君姐姐就不会,她还同我们做手工呢。
徐光洁:她人呢。
徐恩勤:大姑,文君姑姑逛全聚德了,还许我们一只大烤鸭。
优优赶紧抢答。
光洁轻声笑着,打趣他俩嘴馋。说过几句话,就将叔侄两个打发楼上玩了。
不一会,烫着小卷发的文君回来了。今日她身着珍珠扣双斜襟莲青色旗袍,衣摆刚刚过膝,白色衬裤露了出来。领子不甚高,将她美丽的天鹅颈显了出来。文君看到陌生的女客,热情地与她打招呼,文倩欠了欠身,同这位娴雅淑女见礼。
不一会儿,徐燕招呼大家来餐厅吃饭,几个佣人正往桌上端菜。待菜上全,徐燕先夹一筷子,徐家人才开始用餐。光洁询问文倩:
徐光洁:无锡菜好吃吗?
文倩点了点头。徐燕欢喜说道:
徐燕...:爱吃就多吃些,这几道素菜全是我做的。我听说湘菜不错,只是不曾吃过。
文倩笑了笑。
江文倩:我们湖南人爱吃辣子,辣子做得菜有诸多名堂。等放长假,我请光洁去我家做客。
徐燕...:好哇,好哇!
徐燕杏眸含笑。
徐燕...:再吃块镜箱豆腐吧。
饭后,光洁领文倩去卧室歇了,徐燕则来佛堂念经。她手持念珠跪在蒲团上,可是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
“‘以色事人’,那个女生哪里晓得,她嫁霆远已是最好的选择了。霆远虽然年龄大,可只有他心疼自己。她与霆远走过了十七年的风风雨雨,二人不仅有爱,还有割舍不断的亲情。那个女孩儿竟敢如此曲解他们的感情,污蔑自己和丈夫的人品,真是可恶至极。这个小人阿囡须得远远躲开,可不能被她暗算了。
徐燕费得神思多了,身上困意一阵阵涌来,恍惚间她梦到了年少的事儿。
王燕(少女徐燕):哎呦,大婶,侬港(说)带吾去上海工作,吾足扭额,伐能走哇。
燕儿支撑不住,靠在树上揉着小脚,嘴里不停喊疼。
邻村的王刘氏止住脚步,大声埋怨着:
人牙子:侬事真额多,耽误辰光(时间),侬辣搿搭(这里)等吾,吾叫车来。
燕儿瞧婆子走得远了,她朝反方向拔腿跑去。只是裹脚走不快,不一会儿大脚的虔婆快要撵上来了。她可不愿被老虔婆贩到妓院,瞅着身边有条河,“扑通”一声跳了下去。刘氏捶胸顿足,见姑娘没了影子,只当她作了水鬼,深恨没把她卖作粉头赚钱。
这时人群似沸水一般炸开了,百姓闻风丧胆、四周逃窜,哭爹喊娘地喊:
众人:兵爷来了,兵爷抢东西杀人啦,啊……。
不一会儿,一伙凶神恶煞的溃兵劫掠着路人家当,为首的军官还用刺刀挑翻一个客商,将死者的大皮箱抢了去。兵痞见长官如此,他们愈加猖狂起来,不停地抢东西、杀人,逮住妇女就强奸。霎时,水墨江南地变成了人间炼狱场。许久,这伙宣泄完兽性的禽兽丘八歪挎着枪离开了。
燕儿一直躲在水里不敢出声,她听到岸上乱成了一糟,枪声、哭嚎声不绝于耳。她害怕得紧,不敢往岸上爬,整个人就在岩石后的水里泡着。待岸上安静下来,她兜着一衣服水,疲惫地游到了河岸。
上了岸,她见地上狼藉一片,尸体横七竖八,还有许多裸着身体的女尸。尸体淋淋漓漓的,全是血迹,她看到血腥悲惨的一幕,吓得尖叫起来。
王燕(少女徐燕):啊…!!
此刻凉风袭来,她身子打了个寒颤。望着天上的冷峭月牙,听着风里呜咽的哀声,她心中的恐惧更深了……
离她不远的柳树下,倚着一个老人,她挣扎起来,向他走去。老头听到脚步声,混浊的眼睛看向了她。她询问道:
王燕(少女徐燕):爷爷,发生了萨事体(怎么了)?
老头眼中颇有怨恨,他长长叹息着。
老头:哎,搿眼(这些)赤佬兵痞,丧尽天良哇。侬有福气,快逃哇!
燕儿这才晓得发生了兵乱,她知此地不宜久留,连忙向老者告辞,往东南方去了。
燕儿流浪到上海,身上衣服还没有干,小脸脏兮兮的,头发乱成一窝麻。她现在又饿又困,险些晕了过去。突然她听到卖报的声音:
报童:号外号外,直系徐伯钧、戚烨玄炮轰皖系罗炳文,罗炳文溃逃出沪。
燕儿忆起前两日的地狱景象,心中骂道:
王燕(少女徐燕):这些当官的混蛋,他们打仗不约束手下的丘八,到处奸淫抢掠,把我们小老百姓坑惨了。
正想着,却与报童撞了个满怀。她抓紧了报童的衣袖,央求道:
王燕(少女徐燕):侬做做好事,吾三天勿切(吃)饭额。
报童瞧这位姐姐可怜,挣开袖子,指着对面的面摊。
报童:侬讨口汤切哇。
王燕(少女徐燕):谢谢侬,谢谢侬。
燕子向他鞠了一躬。
她踉跄地晃着身体,一步步移向了面摊。她瞟见桌上碗里有剩余的面汤,匆忙往嘴里送。老板心善,给她盛了一碗阳春面。
面馆老板:侬切哇。
燕儿搂起筷子,毫不客气往嘴里吸溜。一碗面下肚,她才觉得有些气力。燕儿对老板感激涕零,她说自己肯吃苦,啥也能干,乞求老板收留自己。老板拒绝了她,现在兵荒马乱的,维持一家生活已是难办,再来一张嘴,他一家更是运转不了。燕儿理解老板的难处,她懂事地离开了。(后来燕儿嫁徐伯钧,托人给老板盘下一间铺子)。
后来燕儿找到报童,白天跟着他们卖报纸、乞讨,晚上就睡在马路上、桥洞里。三月下来,衣服脏得没块干净地,垢腻结成了硬块,而身上早已长满了虱子。
某一日中午,她在街上瞥见典利行当铺的小伙计正靠在柜台后的椅子上。他懒散得很,在那儿闭目养神,看起来惬意极了,柜上放着半笼未吃光的小笼包。燕儿在门口一直徘徊,在她眼里,世界上已无其他事情,只剩下那几个白白胖胖淌着油的小包子。时值中午,街上没有几个人,没有人会去关心这么一个脏兮兮的小丫头。燕儿的心狂跳起来,好似跳出胸腔、透体而出才肯罢休。她怔怔地朝着包子挪了一小步,四下打量,见再无人注意,她溜到门口,这时却定在原地,她心中纠结:
王燕(少女徐燕):自己清清白白一个女儿家,怎能为一口吃的干出如此勾当?
正转身要走,肚子咕噜噜叫个不停,好似哀求一般。燕儿横下一条心,穿进外屋,她抄起一个包子攥在手心里扭头就走。这时一只大手罩住了她那可怜的小爪。醒来的伙计像拎小鸡一样将她拎到门口,劈头盖脸地骂:
当铺伙计:侬额小贼,侬额赤佬小偷,吾要抓侬去警署,剁侬一只手,看侬老实伐?
正骂着,当铺老板闽大成回来了,他斜眼看着燕儿,手指着伙计:
闵大成:伙计,将小笼拿给她吃。
伙计没好气地将小笼扔给徐燕,徐燕毫不顾忌地塞到嘴里,边吃边感谢着当铺老板。吃饱后,老板将她领到里屋,燕儿望见屋中一副对联:“积德前程远,行善后步宽。”
闽大成和气地问燕儿:
闵大成:你叫啥名字?哪里人氏?
王燕(少女徐燕):吾唤王燕,无锡宁(人),吾么(没)有饭切(吃),辣(在)上海流浪。老板,侬需要帮忙伐?
燕子恳求道。
闽大成眼睛不大,目光却很贼,他“好心“地替燕儿谋着生路。
闵大成:我给你介绍个进厂的工作,一天三顿饭管饱,有独立的宿舍,工作也不累,还有工资发,你看怎么样?
燕儿已是慌不择路,聪明伶俐的她轻信了闵大成,落入了他的圈套。之后燕儿被带到工房,闽大成让伙计取来一纸合同,燕儿认真察看着上面的字:
少女王燕交闽大成领到纱厂做工。当面说定包身大洋二十元;三年内由闽大成负责一切生活费用;所得工资也归闽大成收用;生死疾病,一概听天由命,与闵氏无涉。闵先付包身金大洋十元,人银两清;另外十元,到满一年半时再付。恐后无凭,立此包身契是实。
闽大成只道她不认字,好糊弄,哪知燕儿好机灵,就是不签字,她摇摇头:
王燕(少女徐燕):搿是卖身契,吾勿要签。
闽大成见哄骗不成,倏然变了嘴脸,一巴掌甩到燕儿脸上。
闵大成:死娼妓,贱女贼,老子本想给你包身大洋,你还嫌弃,想走出这里没门,乖乖待在工厂做工!我心情好就放了你。
王燕(少女徐燕):伐有天理,吾去告警察!
燕儿踉跄退后一步,捂着脸大哭。
闵大成满脸不屑。
闵大成:哈哈哈……,你个小偷,你跟哪儿告我去,警察署里有我的人,徐督军也是我的故交,只有我把你扭送警察署的份。你们杵着这干啥,给我教训教训这个不安分的贱骨头!让她长长见识!
打手操起棍棒往燕儿身上招呼,燕儿痛得晕了过去。待她醒来,双手被吊在八角亭的梁上,她好痛,又好冷。嗖嗖的寒风一直往身体里灌,一下午一晚上她也没得吃。燕儿望着亭外枯死的柳树,她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
次日燕儿答应了闽大成的无理要求,她似乎变得乖巧了,心中暗暗盘算着出去的法子。可她绞尽脑汁也没个切实的方法,工厂里有暴君拿摩温、小荡管监视着她们,厂外还有警察;工房里的监工都是恶霸流氓,他们虎视眈眈看管着她们,就连生病躺一下也不行,又谈何逃跑呢。
工房又小又黑,湿气重,地上全是水,从来晒不到太阳。还没有到热天,蚊子、臭虫就出来横行霸道,咬得她娇嫩的肌肤浑身是块儿,搔得西一个烂疤,东一块烂疤。可闽大成说上海寸土寸金,有地方给她们住,已是她们的福气。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背脊上已经“啪”的来了一鞭子,闽大成骂道:
闵大成:猪猡,五点钟就要上工了,你们还赖着不起来,快,快!
而后打手们拿着棍棒进来呵斥她们,燕儿起得慢一点,就遭来鞭子的毒打。她赶忙穿着衣服倒马桶,脸也顾不上洗了。她害怕闽大成因自己长得好糟践她,又恐他把自己卖到妓院。索性她不洗脸了,本来土灰的脸好像糊了一层黑泥。
早晚的粥是糠皮加米汤,只见汤不见米。中午的饭就是豆腐渣子加糠加碎米。这么差的伙食,她要做十二小时的工,回来还得义务给闽大成的住处擦桌子、洗地板。可恶的闽大成,还不许她们与外头工人接触,到处让人看着她们。散工后将她们接回工房,不让她们乱走,让她们成为廉价的劳动力罐头。
开始的时候,燕儿在车间扫地,后来正式上机器,做的工跟普通工人一样。车间里,皮带的声音“啪达啪达”,锭子的声音“壳落壳落”,混在一起的噪音把燕儿弄得头昏脑胀,耳鸣目晕。
更要命的是车间里还要“落雨”,雨是车间里喷雾器喷出来的水蒸汽,据说棉纱潮湿了就不容易拉断。燕子身上被搔破了的臭虫块,碰到这种湿气就发痒发痛,烂了起来,跟衣服粘在一起,脱起衣服来就有刀刮那么痛。
燕儿好久不洗澡了,棉絮粘在身上,痒得难受;而且呼吸的时候,棉絮直往鼻管、嘴里冲,每天都有一些棉絮吸到肺里,因此她留下了气喘的毛病。(后来徐伯钧花大量金钱、费许多心思请大夫治病,仍断不了根,遇到花粉、絮条便喘个不停,这个病折磨了她半辈子,直到女儿的闺蜜文倩成了内科大夫,经她诊疗总算控制住哮喘)
做工环境恶劣,可她还常常遭受小荡管、拿摩温的虐待。有一天,燕儿因为晚上沒睡好,做工的时候头痛得厉害,就闭起眼睛稍微养养神,哪晓得让小荡管看见了,她赶上来用手指甲戳燕儿的眼皮。燕儿痛得受不了,把头一偏,身子一前一冲,一只脚正好踏在了领班的脚趾头。领班一把拽住她的长辫,用尽力气扯着,骂道:
小荡管:懒鬼,还敢不敢偷懒!
燕儿痛得麻了,后来燕儿连 眨眼睛也不敢多眨了,怕给拿摩温、小荡管瞧见了,以为她在偷懒。
她起码从这个地狱逃离了,而工友宁儿却枉死吃人的魔窟里。宁儿也是被闽大成骗来的包身女工,同她邻铺。一天下午,宁儿一个眼花,头往前稍稍一冲,辫子给机器卷住了,只听“啊”的一声,头皮也给卷了进去。佳妮姐连忙把机器关掉,奋力将她拉出来,宁儿已变成了一个血人。
东洋老板和拿摩温赶来,只是问机器坏了沒有。宁儿的伤这么重,他们连眉头也不动一下,佳妮姐呼吁着罢工。闽大成连忙把宁儿拖回去,朝地上一放。宁儿血流得很多,嘴干得不得了,但是闽大成“砰”的把房门一关,一滴水也不给她吃。因为闽大成看见宁儿变成这副样子,就是好了也不能做工,倒不如让她死的好。
等到燕儿放工回来,她攥着佳妮姐买的药看望宁儿:宁儿已经不行了,只有微微一口气了。燕儿凑到她身旁,不停地哭泣:
徐燕(包身工):吾拨(给)侬敷药,侬会好额。
宁儿拉住她,轻轻说道:
宁儿:燕子,我不行啦,你要告诉我娘,替我出这口冤气!
说完,宁儿就死了。
燕儿为了宁儿的死,伤心了很久,有时做梦,自己也给卷进了机器,浑身血肉模糊。而闽大成未叹一口气,宁儿在他眼里不如一只蚊子。
燕儿给这件事一吓,又受了寒,她发起了高烧,腰疼背痛,四肢发软,爬也爬不动。她晓得闽大成不会让她不做工,早晨只得勉强起来。等到大家排队的时候,趁天黑闽大成看不清楚,她就躲进房间,蜷在席子里,沒有去上工。她以为这样也许可以躲过一天了,哪晓得闽大成的情妇眼睛比老鹰还厉害。那个骚女人把她拖出来。
闵大成情妇:好哇!做工学不会,装病倒学会了,快上工去!
燕儿发热发得面孔通红,嘴唇也焦了,躺在地上哀求:
徐燕(包身工):求侬做做好事,吾有毛病,伐能做工。侬摸摸,吾浑身烫。
闵大成情妇:那便当。
骚女人把燕儿扯到闽大成屋前的太平龙头下,拧开水龙头,将燕儿头按在水龙头下,用冷水不停冲燕儿的脑袋。燕儿身子发抖,她下意识挣脱了情妇的手。
这时闽大成和徐远过来了,闽大成贼眼滴溜溜打量着冲洗后的燕儿,他没想到这个猪猡竟然是个小美人。燕儿厌恶地别过了头。徐远用葡萄眼瞧了一会燕儿,他将小姑娘带走了。
之后燕儿住上了宽敞的出租房,房东老板娘还帮她洗了个热水澡。她换上了舒适的衣服,吃上了西药,每天都有白米饭与荤腥。不久她就由苍白的纸片人变得白玉般玲珑了,脸上有了华彩,好久不来的月事来潮了。
没多久,徐远带她进了浙江督军府,也是她与霆远结缘的开始。婚后,她一喘就泪眼婆娑,霆远万分心疼,她趁机说闽大成如何欺骗她虐待她,让她留了这么一个病根。霆远眼中杀机已现,她同猫儿一样钻到他的怀里取暖。有次与霆远同床,她讲了宁儿惨死的情形,可宁儿只有寡母、弟弟,她现在遇到了贵人,想帮她家一把,替死去的宁儿尽尽孝心。霆远拨给阿城五百大洋,让他送到了宁儿老娘手里。
不知什么时候,面包(徐光洁的猫女儿)溜进了佛堂,它冲着外婆“喵喵”叫个不停。徐燕经它一吵,蓦然醒了过来。她轻柔地抚摸面包光滑的脊背,喃喃道:
徐燕...:侬饿了伐?外婆拨(给)侬找切(吃)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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