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君凌愣了好久,一直没缓过来,知道秦安知道了皇帝驾崩的消息匆忙赶来找他,他才回过神来。
秦安的手拍上齐君凌的肩膀,他只轻轻唤了一声殿下。
齐君凌转头,眼神黯淡无光,张了张干涩的唇想要对秦安说些什么表达自己内心的情绪,往前才刚走一步,结果双腿却软了下来,跪坐在地。
也就在这时,他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溢出眼眶,不断的往下流,没有断断续续的抽噎,没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喊,他只是在默默流泪,哀悼自己的亡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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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慢慢热了起来,已经入夏了,皇帝已经去世十几天,齐君凌也浑浑噩噩的过了十几天,皇后因对于亡故之人过于思念,也追随其去,这对于齐君凌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一下子失去两个至亲,无论是谁都会心痛如刀割。秦安看着齐君凌这幅样子,虽然知道不应该,终究却还是没有出口劝解。
他需要自己走出来,所以还是让齐君凌自己好好缓缓吧。
“太子殿下”秦安这回端着酒来“明日就要登基了,您……”
“嘘……”
齐君凌正躺在地上,听见秦安的话,于是扭过身子来,伸出左手的食指抵在自己的嘴唇上,说:
“酒给我。”
秦安只好把托盘放在地上,拿出酒壶拔掉瓶塞,往酒杯里倒入了清冽的酒水,一杯自己端起,一杯给了齐君凌。
他很担心,明日是新皇登基的吉日,齐君凌状态要是还是如此,可就麻烦了,那些好不容易笼络来的人心,估计在大臣们看到他们的新皇竟是这般无所事事,整日只知道喝酒睡觉,颓废不堪的时候,也该散的差不多了。
把杯凑近,酒香弥漫在空中,混合着花的浓香,分外醉人。
仰头喝下一杯,酒液顺着喉咙滑到胃里,他却觉得还不够。
“酒壶……”
齐君凌躺在地上不愿挪动一下,他用左臂撑在地上支起来了自己的半个身子,伸出右手去够秦安身边的酒壶,明明快要碰到了,秦安却把酒壶移开,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小酌怡情,大醉伤身。”
“要你管!”
齐君凌貌似生气了,他转过身背对秦安,望着那些被挂起来晾干墨迹的字画发呆,风时不时的将它们吹起,传得满屋子墨香。
其中有一些是他之前被罚抄的一些诗句与文章,秦安总是挂在上面,说忘了拿下来。那时候,皇帝与皇后尚在,身体也健朗,因为是唯一的孩子,他们总是宠溺纵容齐君凌,故而养成了他这样玩世不恭的性子,导致后来齐君凌被大臣们诟病。
但是现在,皇帝与皇后先后过世,他失去了自己的两位至亲,今后不会再有人纵容他调皮犯事,也不会再有人将他当做一个孩子万般疼爱。
他本就不再是孩子了,本就不该被当做小孩对待,虽然不再会有人当做小孩这点很好,但这之后他总两眼空空,面前看不到至亲的人,他失魂荡魄。
时间过得飞快,明日他就要登基了,不再是太子,而成为了一国之君。
想到这里,总有些怅然。
秦安又忍不住开口劝他:
“太子殿下还打算在这个小小的国师府里颓废多久?要是被皇上知道了您这幅样子,是会寒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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