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一转眼,十年过去了。沫儿,你在里面可还孤单寂寞……”
“今晚天气很好,一如那日夜晚,漫天星辰作陪,那一刻,我觉得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帝陵里,姬璟珩一边摆着春兰,一边在景沫的陵墓旁自说自话!
清泪滴在兰草之尖,压弯了这些年笼罩在姬璟珩心中的层层回忆。
…………
“孩儿在你肚子里还算听话,都七个月了,也没见他折腾!”
景沫啪地一巴掌拍在姬璟珩的脑门上,一副在看白痴的样子。
“非要让他折腾我你才舒服?”
说完这句话,景沫的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其实她心里清楚,灵胎不是不动,是太虚弱。毕竟她这副肉身早该死去,所以孩儿是在她自己本身的肚子里。
她既要护住这具肉身,也要滋养灵胎,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所以到晚上的时候,她的肚子便开始疼起来了……
“沫儿别怕,我陪着你……”
此时,景沫疼得眼前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她只能死死抓住姬璟珩,因为她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被灵胎吸纳。
“我想过这一天会到来,却没想过会这么突然,这么快……阿珩……你出去吧!”
景沫不想让他看见她烟消云散的样子。
净安见状,一把将姬璟珩带了岀去,景沫趁这个时候服下事先准备的药丸,暗自运转神力,将全身力量凝聚成一股,直到……听到那一声啼哭。
门,砰地一声被推开!姬璟珩看也不看孩子,直奔景沫而去。
景沫虚弱地笑着朝他伸出手,却在他即将到来那一瞬,手自然垂落在了床边。
“沫儿,沫儿,你醒醒……”耳边传来他焦急的呼唤,景沫却只能任由自己漂浮在半空,最后,伴着长风消散在未央宫内……
“娘娘……”三月抱着孩子已经泣不成声,满宫里的人跪了一地,都不敢朝姬璟珩那个方向看。
姬璟珩也不知道自己呆坐在景沫跟前坐了多久。只听见,一声声响亮的啼哭。
忽然,他木愣地走到门外,拔出了一个侍卫的佩剑,宫人们以为皇上要杀了他们。可谁知,姬璟珩提着剑就径直朝三月的方向走了过去!
“都是你!若不是你,沫儿她不会死!你说,若是你此刻死了,沫儿是不是就能活过来了?”
姬璟珩此刻双目通红,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三月本能地护着小皇子,害怕地后退,直到退无可退之时,她才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皇上开恩!小皇子可是皇上您和娘娘唯一的骨肉啊!若是您杀了他,那您和娘娘最后一点连接也就没有了,不是吗?”
三月的话让姬璟珩手里的剑顿了一下,忽然,他将剑一扔,一把抱过孩子,看到他清澈如溪的眼眸,景沫的一颦一笑瞬间涌入脑海!
“皇儿……从此,你没了母亲,我没了妻子……我们…都是可怜之人…”
“从此,世界上又多了两个痛苦之人!”
沫儿,好痛啊,连骨头都是痛的。我已经在脑海里为这三口之家构建了无数的蓝图,可是,以后的蓝图里,再也没有你了!
抱着孩子的姬璟珩,此刻早已泪流满面——
姬璟珩就这样不吃不喝不睡,抱着孩子过了一天一夜。直到祁让命人破开未央宫的大门,找人将孩子抱了岀去,自己则命人把门合上,冲上去就朝着姬璟珩门面来了一拳。
“姬璟珩,兰朝皇帝没有伤心和软弱的权利!”
感受到疼痛的姬璟珩,苦涩地朝祁让笑了笑。
“可姬璟珩,有为自己妻子伤心的权利……”
……一滴清泪再一次咂在春兰叶尖上,姬璟珩抬手擦干了眼泪,只见一小豆丁大的孩子,怀里抱着一盆郁郁葱葱的春兰,放到景沫的墓碑前。
“母后……孩儿念卿来看你了!”
姬念卿,这是姬璟珩那一年昏昏沉沉度过了三个月,才给他们的孩子取的名字。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春观百花冬观雪,醒亦念卿,梦亦念卿!”
十年间,姬璟珩有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帝陵。念卿给景沫磕完头,就小跑到姬璟珩身边,在他身旁坐下。
“父皇又哭鼻子了——”
姬念卿自幼聪颖卓绝,洞察力也非常人可比,就算是在武学上,造诣也是颇高。
或许是继承了景沫的力量,只要是姬念卿在的时候,他周围的花草树木总能常年不衰。
“胡说!父皇是天子,才不会哭鼻子——”姬璟珩死不承认,却换来了姬念卿的一阵鄙夷。
“念卿,你都十岁了,为父在想,若是将这天下现在交给你,你可承受的住?”
景武十年,兰皇姬璟珩将皇位传予太子姬念卿,自己为太上皇,安于帝陵。
又过三月,姬璟珩身死,众大臣赶到时,发现姬璟珩已安然躺在景沫的陵寝内……
墓碑前放着三封信,一封给现在的丞相祁让,一封给姬念卿,还有一封給章怀远。
“走吧,这大概是你父皇最欢快的时候,我们就不要打扰你父皇母后了!”
兰泽小掌柜:世间从来没有什么双全之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的美好愿望,不过是世人不切实际的幻想。
兰泽小掌柜:他们因为善良走在一起,最终也在自己的道路上功德圆满。只是他们互相都有遗憾!若是哪一天屏幕前的你也遇到了有缘之人。切莫辜负。切莫留下遗憾。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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