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虽生于咸宁二十七年秋,但自臣女有意识来,却是长昭七年春。”长孙清端坐紫琉璃帘后,笑容清明,“臣女父如今常居观中,府中冷清,臣女想去见识下天大地大,特来,”长孙清离坐伏跪在地,“请陛下收回与臣女的婚约。”
秦漠寒盯着她,半晌未应。
长孙清又道:“臣女……”
“长孙氏世代忠于我大周,军功无数,既清慧郡主不愿入宫,那朕便准了。”秦漠寒道。
长孙清再叩首道:“臣女谢主隆恩!”
跪久了站起对腿软得很,安彤上来扶着她,慢慢出了御书房。
“小姐,将军己在道观住了将近半年了,平日便算了,可今日却是您的生辰啊。”安彤扶她在亭中坐下,报怨道。
长孙清眼中尽是落寞,搁下刚端起的茶盏,淡淡道:“母亲辞世,父亲哪里会开心?”
“可是……”
“走吧。”长孙清起身却见一女子往这边来,“这是哪位宫妃?”
安彤在宫中时常去后宫,看了眼,低头低声道:“是长亭殿淑妃。”
“清惠郡主进宫了,怎不来长亭殿坐坐?”淑妃抬手抚了抚云鬓,浅笑道。
“淑妃说笑了,外臣入内宫,有失体统。”长孙清浅浅一拜,便告退了。
淑妃看她,素襟白裳,风雅自来,信步之间,风韵毕现,不禁懊恼,此人若入宫为后,怕是六宫粉黛无颜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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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道观。
“爹,女儿将行他乡,以减陛下对长孙氏的戒心。”
长孙刟一身灰色道袍,爱妻之死,令他不过半百之岁却雪满白头,眼神无光,皱纹横生,听到长孙清的话,许久都不作声,长孙清正准备同往常一般起身走时,忽听长孙刟哑声道:“你不是我女儿。”
“?”
长孙刟不看她,自顾自道:“你醒来时,便问我‘此时是几年了?’一个睡了十五年的人醒来,就如刚出生的婴儿般,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长孙清哭着靠近他,哽咽道:“爹!我醒来,第一个字,说的是——爹!”
长孙刟抬头看她,这张与亡妻有五六分相的脸上全是泪,让他的心揪着地疼。
长孙清起身推门而出,伏在阶上的栏栅上痛哭不己,大周这个伤心地,她实在待不下去了。
长孙刟站在门口,看着她哭,看着她一步步走远,看到马嘶尘扬,人影消失,哭声渐远,终于,自妻逝后,第一次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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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圣旨到了!”安彤冲进沉合院大叫道。
长孙清扔掉手中的热帕子,快步去前厅。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兹有长孙氏清惠郡主,贤惠良德,然其志在游四方,故撤先皇之婚约,以全其志。钦此!”
长孙清刚要谢恩,又听黄安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兹有长孙劭战功累累 ,北平匈奴,南定大齐,西击西秦,故封为顾国公。另有长孙氏清惠郡主,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 克娴内则,淑德含章,改封地平原,着封为平原公主,食邑四千五百户。钦此!”
长孙清愣了半晌,黄安催起,分才谢声领旨。
黄安道了声恭喜,又问了问近况,方才带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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