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出来接客啦!”门外女人的招呼声传进沈欣言的耳朵,她无比郁闷地抓挠了下头发开门而出。
随后映入眼帘的是大片醒目的猩红色纱幔。
错落有致地缠绕在房梁上。
“春姨,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啊?”
“你这孩子,咱们哪天起的不早,快收拾收拾,一会儿下去给客官唱个小曲儿。”
。 “小曲儿谁都可以唱啊……”沈欣言有气无力。
“人家慕你名来的,别扫了人家兴啊。”
“唉……”沈欣言叹了口气,“好。”
只是刚洗漱完坐在梳妆镜前,她便陷入了每日必有一次的沉思中。
她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
其实一开始她得知自己穿越来的时候还莫名有些小开心的,但现实却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那天她只记得自己正在追剧,看着看着就觉得自己迷迷糊糊的,拉起被子盖在身上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被一个阿姨叫醒的。
本来刚醒来是迷迷糊糊的,可是这场景装饰,还有眼前阿姨的打扮,让她一瞬间清醒过来。
“阿姨,请问我这是……”沈欣言看着那阿姨的发型,是手推波浪纹发式,身上是孔雀绿色的旗袍,足下蹬着一双黑色高跟鞋,活脱一个民国姨太太的模样。
那阿姨倒毫不客气,伸手一把还坐在床上的沈欣言拉了起来。
“你这傻孩子,再有一个时辰就得上台了还在这睡觉!”
“啊?上台?”沈欣言有点懵逼。
“哎呦我的小祖宗哎,你可别是睡糊涂了,今天可是我们戏班子第一次登台亮相,你戏份可多着呢。”
“什么?”沈欣言更加慌张了,“阿姨,我不会唱戏。”
“别说笑了孩子,你去年刚从阿姨师父那里学成归来,怎么就不会唱。”
“阿姨,我真的不会,我,我都不认得你是谁……”
眼前的阿姨冷笑一声。
“行了孩子,不愿意唱你早说啊,偏偏这个时候给我找麻烦,你是不是又想挨打了?”那阿姨说着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根铜簪子,眼看着就要扎到她身上……
“我唱我唱!”沈欣言紧闭着眼睛大声喊着。
“这才是阿姨的乖孩子,来,把小旦的衣服穿上。”
沈欣言看着阿姨将一件件戏服袄子裹在她身上,突然才想起来自己最大的疑惑。
“阿姨,今年是什么年啊?”
“傻孩子,民国二十九年啊。”
这……沈欣言彻底懵逼了。
明明她睡着之前还是二十一世纪公元2019年啊,怎么睁眼就来到了民国二十九年呢?
莫不是穿越了!?
那也不对劲啊!她睡着之前看的是综艺节目《欢乐喜剧人》啊!怎么就来到了和喜剧人完全不沾边的民国了呢?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言言,想什么呢?”那阿姨将那根铜簪子插进沈欣言的发间。
“……没事,我就是……有点忘词了。”
“一会儿我再带着你练几遍,上台的时候可千万别忘了。”
“那阿姨……我今年多大了呀?”
“这孩子,总跟阿姨说笑,你今年十七了啊。”
那天她顺利登台演出,虽说学出来的韵味比正经戏曲演员差了不少,但以十七岁从未登台演出的状态看来,她唱得游刃有余属实不易,不过,没人知道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她已经二十岁了。
虽说只比民国的她年长三岁,但这三年的所有经历,足以让她打破躯壳的禁锢,头破血流的成长起来。
父母在她九岁那年抛下她不知所踪,爷爷奶奶将她放到福利院生活,小学倒还好,孩子都小不懂什么攀比、什么排挤,只是她并没摊上一个好老师,老师听闻她家境不好便处处刁难。好不容易上了初中,却是长达三年之久噩梦般的校园欺凌,曾经的她在高中第三年的时候患上抑郁症,差一点从六楼一跃而下,而今上不起大学便上了个大专,不过是一次放假回家,却不想穿越到了民国。
这么一想,沈欣言还真觉得自己命运多舛。
如果这次来到民国是一次重生的机会的话,她想她势必要活得任性些。
只是,现在这情况无非就是老天在告诉她清醒一点——即便重来一次,她还是一无所有。
是啊,所以她决定要珍惜现在的所有,即便是她不曾拥有过的。
从来民国有记忆至今,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天了,她还是喜欢哼哼着自己喜欢的流行歌曲,春姨偶尔听到会问她哼的是什么,她也只是缄口不言报以一个浅浅的笑容,便接着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那次登台倒是惊艳不少看客,大多都是想:不愧是徐芝霖老师傅带出来的孩子,唱得真是不赖,而剩下那一部分“看客”,纯粹就是来找楼里各位姑娘花天酒地来的。
没人知道她有一副好嗓子,更没人知道她打小就爱听那些锵锵嚓嚓的京戏。不过再后来她就只听流行歌曲了,直到去年她才发现了新的歌曲种类叫“古风歌曲”,也就偶尔没事唱两句歌里的“戏腔”亮亮嗓子便作罢了。
可一来到民国,反倒凭借这好嗓子和半吊子的功夫揽来了不少客。
沈欣言只觉这是自己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偶尔她会想自己该怎么回去,摸电门?不行不行,太贵了付不起那钱,而且现在好像还没有电门这样的设施……跳楼?也不行,现在没有高楼,摔下去也就是个半残……溺水?不行,从小她最怕水了,那感觉得多难受……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既来之则安之,毕竟老天安排她来到民国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可惜的是,沈欣言知道民国到1949年十月份就要结束了,况且目前还在抗日战争中,要随时小心那些日本人,虽然还有五年抗日战争就要胜利了。
“言言,快点呀,大爷们都等的着急了!”
耳边再次传来春姨催促的声音时,她才回过神来。
“哎,来嘞!”沈欣言匆匆穿上自己专属的小旗袍,脸上抹了点面脂,嘴上擦了点口红,匆匆用铜簪子绾好头发就跑到了后台。
二十一世纪的北京,在民国二十九年被叫北平,抗战结束后四年才叫回北京。
就像影视剧里那样,有钱人家的大爷和公子哥或者夫人、小姐闲暇之余除了逛街看电影之外,就是偶尔来看看表演,出名的大多都是影星和歌星,唱戏出名的确实少了些。
不过这并不影响沈欣言的心情,她倒也不在意这些。
上了台,就是角儿。
戏开始了就没有停下来的道理,不论台下有无观众,都得唱完。
虽然这是老一辈儿的话,放在任何登台表演的人身上都适用。
沈欣言非常赞同这句话,并且每次上台都尽量做到最好。
只是她对民国歌曲了解的不多,只会那么几首夜上海什么的,邓丽君的歌偶尔也清唱几首,但她不敢说这些歌是她的,她可不是想像夏洛特烦恼里面的男主角一样,抢了别人出名的机会,她就是喜欢唱、想唱,无他。
这是这次的登台,让她有点迷茫了。
刚开场唱了两句夜上海,眼神向台下一瞟,竟然看到了一个让她根本不敢相信会看到的人。
张云雷。
相声演员张云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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