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棋背着包袱看向鹤林,“走吧,现在下山,不会引起注意的。”
天还没完全亮,“要不要去跟妖泽说一声呢…算了,他应该还在休息吧,就不打扰他了,我们走吧。”鹤林看向妖泽的房间叹了口气。
洛棋轻声道:“用传送吧,记得想着东海。”
“好。”鹤林闭上了眼,手突然悬在空中不动,睁开眼含糊不清道:“你现在的传送技能怎么用来着…我抓着你哪啊…?”
“肩膀。”洛棋无奈道。两人消失在原地,妖泽站在暗处,趁洛棋不注意在洛棋身上施了法。
鹤林和洛棋站在东海前,像之前一样,海水向旁边翻涌,开出了那条通往海底的路,两颗灵丹出现在鹤林和洛棋眼前,这次鹤林和洛棋毫不犹豫地服下,像海底深处走。
海底通道并没有关闭,像是在等什么人,妖泽走到东海前,一颗灵丹出现在妖泽的手上,妖泽想了想服了下去,走进海底通道。
“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黑啊。”鹤林紧紧抓住洛棋的胳膊。
洛棋左手捏着法诀照明,同时小心留意着上次袭击自己和鹤林的怪物,不过这次却异常顺利,没有任何怪物袭击,甚至这条通道还短了很多。
走到头,鹤林和洛棋被神力包围着传送到了白泽的面前。
“稀客。”白泽轻轻闭着双眼,一点也不看来的人。
“白泽前辈,今天冒昧打扰,是想向你请教一些事情。”洛棋弯腰作揖。
“流波山,血精妖果。”白林缓缓睁开眼。
“正是,我听说流波山上有一只妖兽?”洛棋走近。
白泽慢悠悠地转身道:“夔牛镇守流波山,一只脚,头上没有角,青苍色。有风雨,吼叫声如同雷鸣,且伴有日月般的光芒。”
洛棋严肃道:“可有对付的办法?”
白泽意味深长地侧目看了一眼洛棋身后的鹤林,“没有。”
洛棋呆了一瞬,强迫自己镇定道:“哪怕是偷,也没有任何办法?”
白泽静静地看着洛棋良久,变出两颗丹药,“服下去,可保住你们的命,智取。”
洛棋接过丹药给了鹤林一颗,犹豫了一会就吃下去了。
“去吧。”白泽长吁了一口气,“记得只传送到山底,前面的路,需要你们一步一步地走。”
“明白。”洛棋的手指紧了紧,低声对着鹤林道:“想东海七千里的地方,流波山。”
鹤林乖乖地抓上洛棋的肩头闭上了眼,和洛棋消失。
白泽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顿了顿道:“还不出来么?”
妖泽缓缓走到白泽面前作揖:“晚辈妖泽冒犯了前辈,还请前辈恕罪。”
白泽冷哼一声转过身去道:“你在骗他们。”
“晚辈愚钝,不知前辈在说什么。”妖泽眨了眨眼睛装傻道。
“你骗洛棋说他的修炼需要血精妖果,先不说洛棋根本就不需要血精妖果,血精妖果妖族多的是,你却偏偏让他们冒这个险,你的目的不就是诈出我的存在吗?”
妖泽的眉头微微皱起,“瞒不过前辈,不过血精妖果确实可以帮助洛棋修炼,我只是想不明白洛棋为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修炼成人,所以想寻求一个答案。”
“你想寻的不是这个答案。”白泽一针见血,不给妖泽任何解释的机会。
妖泽轻笑一声抬头看着白泽:“那前辈认为,晚辈想寻求的是什么答案?”
白泽仰头望天:“你是一个聪明人,你敢让鹤林和洛棋两人去流波山,你就应该想好了怎么收场,不过我要提醒你,夔牛虽是妖兽,若是它失去理智不听你的命令,你到时候又该如何?”
“这个前辈不用担心,晚辈自有方法。”
白泽转过身看向妖泽平静道:“你想问鹤林。”
“是,我想知道这个鹤林是否是我之前认识的鹤林。”
白泽轻轻地摇了摇头,“你不爱说真话,你明明从来没怀疑过真假,你是想知道鹤林是怎么转生的。”
妖泽闻言眸色一沉脸上笑意不见,“瞒不过前辈。”
“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的太多,既然已经转生了就好好珍惜吧,至于你想知道的问题,你以后会知道的,不再需要我解答了。”
妖泽:“那她前世的记忆?”
“如果有一天你觉得让她恢复记忆真的很重要的话,会有选择摆在你的面前的。”
妖泽干咽了一下唾沫,低沉的嗓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那如何让魔君城逃离梦魇?我去看过他了,魔尊告诉我要靠君城自己,可是我明明知道他自己是脱离不出来的,我做不到袖手旁观。”
白泽愣了愣,丢下一句话:“解铃还须系铃人。”
妖泽拧紧了眉头,“您的意思是让我带鹤林去见他?”
白泽的脑海里关于前世鹤林的记忆渐渐浮现出来,被强行压了下去,缓了缓神道:“是鹤林,不是现在的鹤林,能救魔君城的只有前世的鹤林。”
“可是她已经……死了。”妖泽的眼眶红了一圈。
“她的执念还没有完全消失,只要让她的执念进去魔君城的梦魇就可以唤醒魔君城。”
“执念…执念…”妖泽喃喃地重复着。
白泽:“是,就是前世鹤林的记忆,你拿到魔君城的玉佩就可以了,那是前世鹤林一部分的执念,剩下的执念都在她自己创下的幻境里,抱歉我不能再说下去了。”说到一半白泽感到万火攻心,疼痛难忍。
“这些就够了,只要能救他,多谢前辈指点,晚辈告辞。”妖泽刚要离开,被白泽叫住了。
“你不问问你自己吗,你心里不止鹤林和魔君城。”
妖泽扯出了一个微笑,“多谢前辈关心,不必了,我没什么好问的。”
“来都来了,问吧。”说完白泽自嘲了一声,“我能说的又有多少呢…”
妖泽想了半天不知如何开口,“我的……身世…”
“你想问你体内的血为何能在短时间快速痊愈,而不是你的身世。”那股万火攻心的痛又袭来了。
“是。”
白泽痛到说不出来任何话,险些跪在地上,妖泽意识到不对劲靠近想扶,“别过来,我没事。”白泽强撑着,用法力缓解疼痛,恍惚间又听见了那熟悉的声音朝自己怒吼着:
“白泽,我诅咒你生生世世都要受清醒的痛苦,我要你看着我毁掉你所珍视的一切,我要你后悔,后悔为什么不杀了我。”
白泽大口喘着气,“抱歉,未来的事情我说不出口,有一天你会明白,到时候你需要做出一个最艰难的决定。”艰难的不是决定,而是如何控制自己的意识,自己的心。
妖泽大概明白了,“前辈放心,我还要去保护鹤林,晚辈告辞。”
妖泽走后,白泽控制不住的吐出一口鲜血,失魂落魄的喃喃道:“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看到所有人都因为你痛苦。”
自鹤林洛棋来到流波山底,便狂风大作震风陵雨,鹤林洛棋来不及观察四周,几米高的海水向他们涌来,足够淹死他们,鹤林拉着洛棋往山上跑,洛棋一用法术,惊雷便朝自己的方向劈下。
鹤林洛棋浑身湿透,一步不敢停留,狂风暴雨甚至让他们听不见彼此说话。
“鹤林我刚才用法术找到一个山洞,我们先去那里避避雨。”洛棋只好用法术传音给鹤林。
鹤林停下示意让洛棋带路,洛棋抓住鹤林的手就传送到了一个不起眼却很难发现的山洞,雷劈在了洞口,若是再晚一秒就要劈到洛棋的身上了。
洛棋擦着自己身上的水,道:“看来这里用法术,雷就会劈下来那之前的人是怎么拿到血精妖果的,难不成是爬上去的?”
鹤林没有回答洛棋的话,自顾自的找了一堆干的柴火拿出火柴打火:“还好出发前让你施了法,不然现在连火都打不起来。”
洛棋坐在火堆前,脱下自己的外套烤干,“夔牛是只有在出入海水时才会刮风下雨,只是不知道一次要下多久的雨。”
鹤林也脱下外套,放在洛棋的旁边,“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雨停了,它就会再出一次海水或者再进去一次,这样雨就不会停了。”
“……”洛棋怔住,“那我们就冒着雨爬山,还要承担夔牛会不会袭击我们的风险?”
鹤林伸了个懒腰双眉一扬:“也不一定,我随口说的,等一天看看雨会不会停,谁让你不问清楚。”说完狠狠踩了洛棋一脚。
洛棋吃痛抱住膝委屈道:“我不是忘了嘛,你在旁边也不提醒我。”
“你还敢还嘴?”鹤林伸手就要打洛棋。
洛棋慌忙抱住头,“没有没有。”
妖泽撑着伞捏着法诀,听着鹤林洛棋有说有笑地深吸了一口气,自己在这里想怎么让他们去到山顶,他们到好,在这么危险的的情况下还能有说有笑的,是该说他们太乐观还是说他们没一个聪明的。
妖泽站在海边控制着海水,不让海水往岸边扑,“夔牛。”妖泽虽然是妖族圣子,但是自己从未见过夔牛,甚至连流波山都没来过,关于夔牛的一切都是自己在书中看到还有自己父皇那里听来的。
“夔牛。”妖泽试着呼唤了一遍却没有任何的动静,再呼唤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动静,“难道不在海里……”妖泽身形一闪来到山顶,山顶的风雨更大,若不是自己用法力撑着伞,恐怕伞都要当场折断。
只有一条腿的遍体青苍色的怪物微微向妖泽伏下身子。
“夔牛?”妖泽警惕地开口,夔牛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凶狠,他还以为可能要和夔牛打一场。“你认识我?”
夔牛低下头意思是拜见妖族圣子,妖泽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认识自己就好办了,“我来找你,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在这个山上还有两个人。”
夔牛大吼一声,仿佛惊雷一般。
“不,我不是让你杀了他们,相反我是让你不要伤害他们,让他们顺利拿到血精妖果,等他们拿到之后,其中一个人,她的手上带着花鹤。”
夔牛听到花鹤二字微微有了一些反应。
妖泽一字一句道:“攻击她,把她的法力逼出来,我会在暗处保护她,你不用担心。”
夔牛收回了自己身上的光芒,顿时从白天陷入了一片黑暗。
妖泽施法照明,笑道:“我就当你明白了。”说完妖泽是施法离开,山顶最后一处光亮也消失了。
“为什么天黑的这么突然?”鹤林走到洞口伸出手,除了洞里的火光,外面伸手不见五指,鹤林缩回手,坐回火堆处。
“可能是夔牛的影响吧,说不定一会雨就停了。”
“我们要摸黑爬山吗?”鹤林吞了一下口水。
洛棋扶额想了一下肯定道:“只有晚上我们才有机会,不然白天我们正面刚?”
鹤林听着缩回脚尖叹了口气自暴自弃道:“还是摸黑爬山吧,我要是摔下去怎么办?”
“有我在,你还怕摔下去?”
鹤林愣了愣,面对洛棋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自信,她选择闭嘴。
坐在木船上的妖泽听到这句话咂了一下舌头,“就是因为有你在才危险。”说着淡定的用法术舀着船里的水抱怨道:“夔牛你熄灯不停雨是吧。”
夔牛似乎是听到了,雨渐渐的小了。
“走吧,鹤林,现在雨小了,我去外面试试用法术会这么样。”洛棋走出洞小心翼翼地念了一个法诀,一道直直的雷迅速朝洛棋劈下,鹤林眼疾手快地把洛棋拉回山洞,洛棋心有余辜的道:“就连一个照明的法术都用不了。”
妖泽眼睁睁地看着半山腰那里突然闪出一个光点,然后一道雷就直直地劈下来,无奈扶额道:“我还是高估你了,洛棋。”强忍着稳住自己继续清理船里的水。
“那我们现在…盲爬?”鹤林脸色难看地看着同样脸色不太好看的洛棋。
“你还记得白天这里的样子吗?顺着记忆爬。”洛棋迅速给自己和和鹤林手上施了法术又一道雷劈下来。
“这是什么?”鹤林已经对雷声免疫了。
“有了这个我们就不会走丢了,走吧,记得动作轻点。”洛棋仔细回忆着这里的样貌,轻声对着鹤林道:“跟紧我。”
妖泽沉默不语地听着,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强行增加难度。”本来妖泽是想让雷攻击鹤林好让花鹤护主,只要花鹤有了法力,就不会再有雷了,没想到洛棋提出了一个凭着记忆爬山的想法。
妖泽坐在船上一边叹气一边摇头。
洛棋艰难地爬到山顶,回头拉了鹤林一把。
鹤林站住脚用气声问:“你看得到血精妖果在哪?”
洛棋愣住了,他不知道在哪总不能摸黑找吧,要是摸到了夔牛……
“往前走,血精妖果。”妖泽忍无可忍地给洛棋传了音。
洛棋往四周看,怎么都没看到妖泽的身影。
妖泽:“别找我了,赶紧找血精妖果。”
“在前面,跟紧我。”说是跟紧自己,洛棋还是担心鹤林害怕牵住鹤林的手。
妖泽忍着现在就想把洛棋当场丢下去的欲望继续耐心地指导洛棋拿血精妖果。
鹤林每一步都走的特别的小心,生怕自己下一步就踩在夔牛的身上,鹤林不知道的是,夔牛现在就在不远处冷眼看着自己和洛棋偷血精妖果。
“找到了。”洛棋弯腰摘下血精妖果,刚准备带着鹤林离开,随着一声怒吼,狂风大作,暴雨随着雷一起来,天瞬间就亮了。
洛棋艰难地睁开眼睛才发现,不是天亮了,这是夔牛身上的光。
风,雨打在鹤林洛棋的脸上,让他们睁不开眼,夔牛向他们缓缓走来。
妖泽站起身,准备随时保护鹤林,心里还是暗想夔牛不要下手太重。
一个人影从山顶落下,“不好!”妖泽身形一闪准备接住此人,闪到一半,妖泽皱着眉停下了。
掉下来的人是洛棋。
“洛棋!”鹤林情急之下向鹤林伸出手,却什么都没抓住。
突然温暖的法力包围住了洛棋,将洛棋拉了上去,妖泽抬头,是花鹤的灵力。
鹤林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就连夔牛也后退了一步,它忌惮花鹤。
“洛棋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鹤林跑到洛棋的面前着急的询问着。
“我没事。”洛棋安抚似的拍了拍鹤林的手,“你能用法力了?”
“我…我不知道。”鹤林试着再一次催动花鹤,却怎么都用不出来了。
妖泽懂了花鹤的意思,花鹤的意思是,它不承认现在的鹤林是它的主人,也是在告诉妖泽别出手,让鹤林自己来。妖泽捏紧了拳头,这个时候他必须相信花鹤。
“夔牛,攻击她。”妖泽轻声说着违心的话。
夔牛再次怒吼向鹤林攻去,鹤林洛棋分别躲开。
“洛棋,别帮她。”妖泽咬着牙给洛棋传音。
“你到底想干什么?”洛棋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竟然是妖泽说让自己别帮她。
“想让鹤林恢复法力,花鹤承认鹤林还是它的主人,就别帮她,她不会出事的。”妖泽也在给自己洗脑,反复重复着有花鹤在,她不会出事的。
夔牛紧追不舍步步杀招,鹤林拼命地躲闪,身上好几处擦伤。
“一昧的躲闪是没用的,并不会让你的敌人对你停手,仔细观察敌人的弱点,反击。”被封锁的记忆深处白林背着手语气温柔的不像话。
“谁在说话?”鹤林粗喘着气,脑海里的记忆乱作一团。
鹤归剑重新出现在鹤林手中,洛棋微微一愣。
妖泽总算放下心来。
“下这么大的雨还在练剑,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用功?”白林撑着伞责怪道。
“哼平时是平时,下次比试我一定赢你。”鹤林举着鹤归剑朝白林攻去。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还有我?”鹤林痛苦地抱着头,记忆逐渐漫了出来。
夔牛见状迟迟不敢攻击,妖泽觉得不对刚准备上前,就被花鹤弹了回去。“花鹤你到底要干什么?”
花鹤再次催动灵力,这次是困住洛棋,还有……
引诱夔牛攻击鹤林。
“站起来。”白林单手背着剑平静的看着被击倒在地上的鹤林。
“你每次都下手这么重!我看你哪是比试分明是看我不爽!”鹤林偏过头,怎么都不肯听白林的话。
白林无奈地笑了笑蹲下摸着鹤林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平视着鹤林,“我对你下手重,是因为你以后遇到的敌人不会让着你的,明白吗?”白林永远都是用着最温柔的语气去哄生气的鹤林。
白林站了起来,眉眼浅弯,又重复了一遍,“站起来。”
鹤林哼了一声抬头看着白林,“那你拉我起来。”
“不可以,你要自己起来。”白林温柔又无情的拒绝了。
鹤林甩了甩手爬了起来,连身上的灰都来不及拍,就举着剑,“我要用全力了。”
白林也举起剑,轻柔地回应了一句:
“好。”
鹤林撑着剑艰难地爬了起来,向对白林的举剑一样对着夔牛举起鹤归剑:“这次我要用全力了。”
夔牛全力攻来,连妖泽也阻止不了。
鹤归剑和花鹤产生共鸣,鹤林全力攻去。
夔牛吼叫一声跌入海里,鹤林体力不支地倒在了地上,在失去意识之前好像听见自己说了一句:
“我赢了,白林。”
像当年那样,鹤林甩了甩剑上的雨水骄傲地对着白林说;
“这次我赢了,白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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