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这里杵着发什么呆呢?到学院里来,不学本事,虚度光阴?”
那年他十岁,母亲刚刚离世,他也才刚刚来到国学院内。
那时的楚明尘还是活泼的性子,话不少,也极正派,看着那一袭不染尘埃的白衣呆坐在国学院的栏杆上,便上前去冷不丁地拍着慕风的肩头道:“虽然现在老师没来,你就不能自己去看书么?”
慕风被他给惊着了,猛地转过头来,墨绿的长衫,被眼前这个少年衬得格外出挑,那少年看着他,他也看着那少年,一时间竟都没有晃过神来。
他还是先起了身行了一礼:“见过肃王殿下!”
“诶呀,学院里面只有老师和学生,没有什么公子殿下的,你叫我明尘就是了!你——叫林慕风对吧?”楚明尘笑着,如春风扶柳,如明月清风。
“是,我自幼在边疆长大,所以殿下应该没怎么见过我的。”慕风看着这个与他年岁相仿的殿下,心中也是说不出来的感觉。
“边疆是什么样子的?”
“啊?”
“边疆是什么样子的?以前总是听说边疆战场,杀戮很重,直到今天遇见了你,我才知道……”楚明尘突然顿了,笑了。
“知道什么?”慕风感到很好奇,第一次见面,第一次相谈,居然就自来熟啦!
“知道我所听闻的不一定很真?”
“什么意思?”慕风不解。
“试问若是边疆真的杀戮气很重的话,在边疆长大的少年怎会如此翩翩风姿,像个娇生惯养的细皮嫩肉小公子?哈哈哈~哈哈哈……”
“……”
“开玩笑的,你不是生气了吧?”
“边疆如今安定,那里也是人间,也有娟娟清流,也有烟柳抚岸,也有绵延稻香十里,也有雪飘白尽屋头。”慕风解释地很认真。
楚明尘不笑了,他突然对林慕风生出一种敬意来,那敬意生的无来由的,让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有林将军镇守边疆,我朝才得此安宁。你在边疆长大,会武么?”楚明尘忽然来了兴致问道。
“会一点儿。”
“使的什么兵器?”
“最喜弄剑。”
“过过招?”
慕风忽然犹豫了,无论是两个人的身份,又或是那传闻中肃王的厉害,都让他感到不决。
“怎么啦?怕伤了我?”
“过过招!”他还是应下了,好久了,因为母亲的过世,他的心结上了厚厚的一层冰,可不知怎么的,这冰忽然裂开了!
那场比试,就他们两个人,两把木剑,一方小院,打了好久,明明两个小孩子,虽说在同龄人里已算得上是佼佼者,可毕竟年岁在那里,招式混乱不堪,错漏百出,可不知道为什么,硬是打了好久好久,打的真痛快啊!
最终是林慕风输了,可是两人都受了罚,嗯,没错,打得忘记了时间,忘了去上课。于是两人被罚在院子里,头顶着书,扎着马步。
“诶呀,你害我受罚,是不是该道个歉啊?”楚明尘还不老实,受罚还逗着林慕风。
“不是殿下要打的吗?要怪也该怪殿下吧!”
“那谁让你那么能打啊!早被我打败不就好了吗?”
“你这是歪理儿,比武不认真的话,那便是对剑不尊重,也是对对手不尊重。”林慕风说的振振有词,不过他心里却是犯了嘀咕,自己刚刚在打之前,确实犹豫过甚,也不曾想他剑法真的不错,还考虑着要不要让让他,结果倒好,还没打过,自己的父亲好歹是个镇守一方的大将军,这可太给父亲丢脸啦!
“你现在在想什么?”
“想着怎么稳住头顶上的那本书啊!”
“不是,你肯定还在想着刚刚被我打败的事情吧!”楚明尘仿佛能看透他一样,这让他很不自在。
“没有!”
“真的没有?”
“没有!”
楚明尘忽然将林慕风头上的书拿走,然后跑了。
“你——”林慕风没有多想,直接就追了过去,两个人打打闹闹,满院子一通胡跑。
呃……最后两个人都被罚了,一个罚扫楼梯,一个罚整理书架,整整历时一个月,他们的情意便是从那个时候建立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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