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凉(七)

入夜，晚风吹过窗外的竹林，飒飒作响，独属于竹叶的清香四处漫延。屋内温暖舒适，厚厚的一层帘子将冷空气阻隔在外，程舒宁躺在床上，再次梦到了他。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花海，其中有她最喜欢的花，还有些许叫不出名字的野花。

不远处一棵开满桃花的树下，那白色身影竟是那么的熟悉。

没有一刻犹豫的，她飞快地跑了过去，站在他身后。这时他回过头来，朝她笑了笑，“宁儿。”

程舒宁：景...景凉，是你吗？

“宁儿，过来。”景凉挥手。

坐在身边的他，一如往日那般温柔，她坐在他怀中，与他一起弹琴、赏花、畅谈，好像回到了从前。

程舒宁：景凉，我遇到了一个人，他和你长得很像。你说，他是不是你的胞弟？

景凉笑而不语，依旧抬着头望着明月。

程舒宁：景凉，你不要再离开了好不好？我好想你。

“宁儿，我要走了。”

程舒宁：(流泪)景凉，你看夜色多美啊...

“宁儿，保重。”

景凉逐渐消失在了花海中，如同月光一样触碰不到。

程舒宁：(闭眼)景凉...

“姑娘...姑娘.....！”采儿一声声地叫唤把她喊醒了。

程舒宁：采儿？

采儿见她安然无恙，才舒了一口气:“姑娘半夜突然叫喊，采儿以为姑娘出什么事了呢，姑娘没事就好。”

程舒宁：打搅你睡觉了吧？

“没有，姑娘可是做噩梦了？”采儿摇头，问。

程舒宁：算是吧...(下床)我想出去走走。

采儿忙拿来一件厚披风给她披上，“姑娘，秋夜寒重容易着凉，您别再外头待太久。”

她又点了一盏提灯，拿给程舒宁:“这是长明灯，可以亮很久呢。姑娘沿着湖堤走，据说夜晚的竹林中会有萤火虫出现，可惜我不能违背公子的命令。”

程舒宁：采儿真会照顾人，比我那马虎胆小的侍女晓箩可靠多了。

“嘿嘿，采儿也没来这多久。姑娘要是饿了，采儿可以在这里准备些吃的。”

程舒宁：不必了，你去歇着吧。

“好的！”

月光如水，整个小院都被洒上银辉，湖面泛起微微涟漪，秋风带来些许凉意。

有了采儿给的披风倒是温暖，只是望着空旷寂寥的院子，心里还是冰冷的。

沿着湖边漫步，程舒宁想了很多事，但都让人觉得更烦了。

脚步声传来，程舒宁抬头看见苏景玥正朝她走过来。

苏景玥：程姑娘，这么晚了睡不着？

#程舒宁：嗯，睹物思人。

苏景玥：正巧在下也无睡意，我们一起欣赏月色可好？

#程舒宁：好。(笑)

苏景玥带着她坐在屋顶上，两人都静静看着皎月。

程舒宁：苏公子，我离开家里有些日子，我想回去了。「心想:有些事还是得做个了结。」

#苏景玥：(丝毫不惊讶)是在下莽撞将姑娘带上船，姑娘不如再待一日，明天晚上正是烟火节。

程舒宁：...好吧。

#苏景玥：(笑)夜里风寒，姑娘快些回房吧，在下告辞。

程舒宁：嗯。

那一夜，程舒宁睡得格外踏实，早晨起来也是神清气爽的。

采儿端来一盘丰食，见她脸上轻松愉快，没有了昨日的忧愁，心里也高兴。

“姑娘，这是主子特意吩咐厨房做的。这银耳莲子粥放了枸杞味更香了，姑娘趁热吃吧。”

程舒宁：嗯。

程舒宁尝了几口，浓郁的香味和润滑的口感让她有了食欲。以往不论吃什么总是吃半碗，今儿个竟把满盘的都给吃光了，采儿看着她这么好的味口，忍不住吞了下口水，摸摸扁扁的肚子。

程舒宁：采儿，你是饿了么？

“嘿嘿，不瞒姑娘，采儿还没吃早饭呢。”采儿憨憨地笑了笑，让她想起了晓萝。

程舒宁：这还有一盘糯米包，你吃吧。

“不了不了，采儿只是一介婢女，哪能吃姑娘的...”没等她说完，程舒宁就推着她坐在桌边。

“姑娘，采儿不可以...”

程舒宁：有什么不可以的，以前府中的丫鬟经常和我一起吃好吃的，甚至有的时候她们还抢吃的呢。

“啊？她们欺负姑娘了吧？”采儿惊讶地说，从小到大她还没见过这样放肆的侍女，不遵守规矩可是要受重罚的。

程舒宁：不是，是我让她们吃的，我们就像姐妹一样，不分尊贵。

“姑娘人长得美心又善，将来嫁与的男子定是英俊不凡，配得上姑娘的！”她边吃边说，心里可羡慕程舒宁了，也为能遇到这么好的主子而高兴。

程舒宁：...快吃吧，不是饿了吗？

“嗯！”采儿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吃过早饭，程舒宁来到湖边散步，不远处几个人影闪过，吵闹声叽叽喳喳地传来，两个女婢端着华贵的衣饰向她走来。

侍女：姑娘，这是主子为您准备的衣服。

#程舒宁：什么衣服？

侍女：说是要姑娘您现在回房换上。

#程舒宁：唔...好吧。

程舒宁摸了摸衣服，柔滑舒适，颜色恰好是她喜欢的浅绿，只不过太庄重了，头饰也是金钗珠凤的。

换上衣服后，她走出房来，令门外等候的白袍公子如痴如醉。

一袭清雅翠裙衬得她更秀丽迷人，五官精致，仪态端庄，一双眸子勾人心弦。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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