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宫道除了巡视的禁卫军,偶尔也会有几个面色匆匆的大臣。有些个甚至还睡眼惺忪,显然是早睡被叫来。
肖战在宫道上碰上了同样赶来的莫湛,他拱手行礼后,同他一道。
“师傅,又是出了什么大事?”
莫湛也是不明“:我在府上并未收到下方人来报,消息应该是直接送进了宫中。”
待他们到了议政堂,一室内众臣基本已经全到。肖云轻沉声道“:今夜这么急着叫你们过来,是有一件紧急事。漳州此时正瘟疫横行,死者数日益增加。”
他眯眼,沉沉地看着赵之梁“:你们这些人,都不知道一丝消息?御史大夫,他们不知道也就罢了,你也不知?”
“圣上……”
莫湛开口“:如今还不是问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安排人带着银钱药材同资深太医前去。查清源头,多救些人才是要紧。”
章枫附和“:左相所言极是,圣上还是快些安排为好。天气渐热,瘟疫只怕会蔓延极快。”
“是是是,两位大人说的对。还望圣上暂缓问责,先将疫情控制再问责也不晚。”
在众人的附议下,肖云轻缓了缓脸色。
轮资历深的太医,太医院不过安太医一人。不过他已经上了年岁,这般气候,一人恐不足以稳妥。
所以,肖云轻又安排了个年轻且在医术上颇有造诣的陪同。
从国库拨银两六万,药材各数。
“这样,接下来,你们可有何推举人选?”
瘟疫,无声无形,稍有不慎,便会被传染。若是体质运气较好,能等到药方研制出来,那便活。若是不好,便只有一条死路。
都是凡人之身,在这种情形下,没人愿意以身犯险。
果然,他们都彼此看了看,眼底脸上,都写着与我无关,谁愿意谁去。
“父亲,儿臣愿前往。”
“父亲,儿臣愿前去。”
肖宣同肖战异口同声,众人在两人身上审视一番,纷纷表示“:太子殿下同三皇子果真是微臣等之表率!”
肖云轻看着肖战,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他道“:主事者,一人足以。”
兄弟两人还没争论,章枫便道“:太子殿下乃是国之根本,身份是尊贵,让他前去也能让百姓看到圣上对他们的重视。可是,太子妃如今还在病中,太子殿下还是当以她为重。”
“三皇子以往处理事务良多,想来,定能妥帖地完成这次的事。”
他话刚落,身后世族大臣也纷纷进言。肖战可是莫湛的徒弟,倘若……这次他有去无回,那他们也少了根眼中钉。
若让肖宣前去,一旦出了意外,这太子一位可不就落在仅剩的皇子肖战头上。
心中有多少念头,面上越是恭敬。
肖战随着章枫的话躬身道“:右相说的事,大哥应当留在朝中,我去就好。父亲也不能有什么差事都想着大哥啊。”
沉默一瞬,肖云轻点头同意。这事就这么定下。
众人的心都放下,有人低声道“:你说这天气虽渐热,可这无缘无故的,怎么会起了瘟疫?”
“谁知道呢?这起因只怕得三皇子到了漳州后慢慢查了。”
他们说的不算大声,可在安静的室内也不算小。赵之梁听了,眼珠转了转,忙道“:圣上,臣有一言,不知当提不当提。”
“说来。”
“方才听后面大人提起,臣也在想,这无缘无故的怎会起了瘟疫。可仔细想想,怎么会是无缘无故。就在几月前,不就有过一场厮杀么。”
那场厮杀,死者可是无数,那血水可是都将泥土染红的。江湖人本就随性,若是他们未能将尸体安置妥当,反而随意仍在村落附近。那,这瘟疫的起源,也就有了说的通的了。
费至行笑了笑,冷冷道“:赵大人,他们江湖人整日都在刀尖舔血。你认为,他们会不知如何安置尸体?”
“他们是知道,倘若,有人故意为之呢?”赵之梁感受到上方投下的视线,默默低下头,有些惶恐“:除此,臣想不到还有什么原因。”
肖云轻的眼带着审视,仿佛要把他看穿。他的话太过明显,只怕,肖云轻不会轻而易举地相信。
这时,章枫道“:倒也未必,事有巧合也可能。赵大人这话,也能给三皇子提个醒,待到漳州后,查起来也有些头绪。”
“事有巧合,肖战,你可要好好查。看看,到底是有人刻意为之还是天降灾祸。”肖云轻对赵之梁的话未曾多言,只是这么叮嘱肖战。
“父亲放心,儿臣定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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