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略微肥硕的身子跪在污泥里,头到是诚惶诚恐的低下,不敢看莫湛。
莫湛扭头看了修筑洞口的侍卫一眼,嘱咐众人小心些,这才问了句“:太守这几日都被困在回春吗?”
莫湛没叫人起来,反而问了句毫不相干的话。太守心里掂量,谨言道“:前几日下着暴雨,下官在回春安顿百姓。幸得后来雨势小了下来,下官这才带着人挖掘污泥。”
所以,他一直在回春坐镇。月霞堤决堤,下方城镇淹了便淹了,具体缘由是什么,他根本就没打算弄清。
连缘由都没弄清楚,就急着来莫湛这里请罪。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
“怎的就自尽了。”莫湛惋惜,让太守起身“:那郡丞的遗书可在?”
太守心中一乐,也懒得管衣袍上的污泥。正拿出那书信,只觉衣袖一角被人拉住。
管事看着他,不动声色的摇头。太守看他一眼,眉眼间都是:只要丞相看了遗书,这事就成了。反正他没证据,怎么查也查不到我们头上。
那传去长平太傅府上的书信是从南阳郡丞手中送出的。回信也是有的,遗书把一切都交代地清清楚楚。
一切都是太守识人不清罢了。
两人的视线只是短暂的交汇,下一刻,太守犹豫地奉上信件。
莫湛看出他的顾虑,问“:怎么?太守在犹豫什么?”
信已经到了莫湛手中,已经拆开。太守只是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开口“:大人……这信下官看过……信中内容……也不是全然可信。”
全朝皆知,莫湛洛天远两人不合,两派私下也有过节。太守越是替洛天远说话,那莫湛对这信中内容就越是相信。
莫湛看着手中信件,对这话既不赞同,也不反驳。
周围皆是侍卫和泥、淌水的声音。偶有凉风过,让太守沾着稀泥的衣袍又贴近身体。那额头中央也是凉飕飕的让人难受得紧。
这信件定然不会有什么问题,这莫湛莫不是不识字儿?不然这一封遗书他娘的要看这么久?
太守被一身沾了泥的衣袍弄的浑身难受,但面前人官位比自己大的不是一星半点,纵然难受,他也只有忍着。
“一时被蛊,投入洛太傅门下。听其命令,寻得时机,扣下修筑银两材料。银钱尽归罪臣所有,待日后此事暴露,朝中定然有人安托此罪。”
看到有趣的,莫湛直接念了出来。随即抬眼,看着太守一行人身后,笑道“:竟然是太傅给本相泼脏水。”
“……这……”
“既然如此,那被扣下的银钱在何处?”
太守拿出早就想好的措辞,忙道“:南阳地势较低,洪水已过,多半是被卷了。”
莫湛了然,又问“:那这遗书太守又从何得来?你召集人时,南阳已经被淹了吧。”
太守猛的对上莫湛含着冷刺的双眼“:大人、这不是老天都看不下去您被诬陷嘛,老天都助您。”
“竖子满嘴胡言乱语,给本太傅拿下。”
一声怒吼传来,早在后面听了那遗书的内容。洛天远都不知道他门下什么时候多了个南阳郡丞,这脏水还泼得振振有词。反正已经死无对证,任活人怎么颠倒是非都成。难怪,他的人什么也没查到,这人怕不是早就被灭口了。
太守一行人被拿下后,洛天远吹鼻子瞪眼,冲着莫湛道“:笑什么笑?老匹夫,还不把这东西给我。”
今日实在是被气急,居然让堂堂洛太傅也口不择言。
莫湛挑眉,摇头,正经道“:太傅此言差矣。现在您的把柄可在本相手中,您就这态度?”
洛天远冷笑,毫不留情“:你以为本太傅要对付你,用得上这种下三滥的伎俩。”
虽然似乎是用过下三滥的伎俩,但那都无伤大雅,不伤国本。
莫湛一想也是,直接带着人回去同肖宣面对面论个明白。
……
前有账本计算不明,后有伪造信件。推脱罪行,意图挑拨当朝丞相太傅,险些动荡国本。肖宣暂时将人扣押在府中,写了密信加急送往长平。是非曲直,是生是死,全都由肖云轻定夺。
计谋被识破,太守也懒得负隅顽抗。他只是心有不甘“:大人,下官……明明已经做的很好了,你们怎么这么快就看出来了。”
肖宣先道“:第一,你送来的账目,问题挺大。”
莫湛接话“:第二,还是那句话,你一直被困回春,是真的一次都没去看过那墙角的缺口。那缺口根本不是被洪水冲毁,你看都不曾看一眼,就这么急匆匆的跑来请罪。”
该说这人老实,还是缺根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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