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宅的气氛,透露出的活像是被诅咒了一般的诡异恐怖。
安玥皱着眉头,加紧了脚步
“就是这了。”
刘郡守掀开了门帘,捂住鼻子和嘴巴走了进去。
“当心。”
南宫堇侧身示意,屏住了气息。
安玥随即也将袖子拂在面上遮挡,跟着掀帘而入
一股阴风袭来
伴着隐约的嚎哭与怨嗔
安玥心道:这种感觉竟然和孟氏庄的那次,相似得可怕,果然诡异至极!
只见屋内竟爬满了蛛网,昨日还枉若仙宫楼阙的府宅,而今却变得如此萧条,也仅仅是一夜之间罢了!
而那张卧床上,白布下遮盖的,赫然显现出是一个人的形状,瘦骨伶仃。
南宫堇上前
他轻轻抓住白布的一角,屏息凝神,忽地扯开
“啊!”
安玥不禁闭上了眼睛
那具尸体的通体上下竟没有一块肉,像被榨干了似的皮包骨头,狰狞可怖,宛若一具骷髅。可细瞧眉眼之间,弯若月牙,像是在笑,却又看他的嘴巴张的极大,又像是在呼救或是尖叫,让人猜不出端倪。
南宫堇见状把白布重新盖上
虽无表情,但也打从心里的恶心,也不忍再看下去了。
安玥转过身去缓了好一会儿。
“是我疏忽了……少君,姑娘没事吧。”
刘郡守倍感歉意道。
“无事。”
“我没事……”,安玥现在还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晕乎乎的,也不知是不是合欢花的遗留作用,还是什么…
她强忍着,尽量不把目光朝那儿看。
“这究竟是何物所为?”
“……”
“这得多大的怨恨啊……”
这种大场面她真的是第一次见,生活在奴役所那种地方,安玥自以为是什么没有见过,事到如今看来,自己没见过的东西真的是太多了……!
别说是安玥,南宫堇也没有!
“美人图。”
“?什么图?美人图?”,安玥没有反应过来南宫堇在说什么,继而回想起刚刚的那具尸体的模样,恍然大悟:“你是说美人图!霓月楼的美人图!?”
刘郡守听得糊涂
“美人图又是怎么回事啊?”
她和南宫堇都知道,林知府正是霓月楼以八千金高价拍走美人图的人。
当真是飞来横祸啊……
安玥强压着心中的那股恶心,伸手又将那白布掀开,仔细地看着那具尸体
“唔……”
她被这味道熏得退了三步
身上没有其他的伤口,尸体完好无损,这就很奇怪。
若是按照一般的东西做害,都是喜欢在人的身上咬出肉口,像吸血一样地从伤口吸食精血,像林知府这种情况,分明就是连同着魂魄抽离搅碎,手段极其残忍,非得是修为极高的恶灵。
“将军……”
南宫堇颔首。
安玥继而又看,竟发现下面的床单被浸湿了一大片,此为干尸,不可能有尸水,难道这是其他什么???
还有些粘稠稠
她附身看了好一会儿
抬头时眉角一挑,轻轻咳嗽了一声,眼神忽闪的,若有所思。
“姑娘可是发现了什么?”
安玥眼神示意刘郡守自己来看,刘郡守便也俯着身子看了半天
“咳咳咳……”
半晌也似刚才安玥的表情,退到了一边去。
“现在事情可是越来越有趣了,你说是不是?将军?”
“何解?”
安玥揉了揉太阳穴
“怪道我们南宫少君,独摇将军不解风情,从前只是听闻倒也没信,如今看来可真是如此一人……”
这话南宫堇倒是听明白了。
这时,刘郡守部下的一队人走了进来,各自都拿着些物品,丢在地上:“回郡守,整个院儿我们都搜过了,没有可疑的地方。”
只见地上堆的全是一些金银珠宝和古董珍玩之类的贵重物品,各自散落在地上。
南宫堇皱着眉头
安玥蹲着身,仔细地翻看,时不时放在眼前端详一番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知府,竟藏了怎么多的金银细软,够豪啊……”
南宫堇才回了一句:
“别翻了,她不在里面。”
她听闻站起身来,对那群人问道:“你们在搜到时候,有没有人看见过一张美人图?”
那人却不想是个势利眼的,见她衣着朴素,面目稚嫩,便没有放在心上,正脸不瞧,直接白了一眼,阴阳怪气地道:
“你是谁?按你这问的,难道是在怀疑我藏私作假不成?”
南宫堇的眼神瞬时冷了
刘郡守忙在一旁使眼色。
“我……”
那人虽是势利眼,但惯会看脸色,忽觉周围气氛不对,也有了些慌张无措,连改了口
“我不是……”,安玥刚想解释就被那人打断:“没有,我们已经搜了院子,就是狗窝茅房都没放过,你说的那个美人图我们没有人看见。”
好在她并没有在意
“不应该啊……”
“若当真是此物作祟,便已逃走”,南宫堇觉得此事蹊跷棘手:“若真是此物掀起的风浪,此处情景的诸已见到,便不可多容她半刻。”
安玥也表示赞同
刘郡守忙听闻指挥:
“你们去再召集些人去找,再贴些告示悬赏,璞川不大,多些人想必不日便寻到了。”
“不妥。”
“这是为何?”
安玥见此为南宫堇解释道:“今日霓月楼的竞拍招来了许多口舌,先是林知府买下了她,后又是不谋而死,其中原因还未可知,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如此张扬行事,若有人存有嫉妒偷窃之心,据为己有,恐怕又会多出一条人命,再者惊动了那东西,到时恐怕就难找了。”
刘郡守恍悟,拍头叫怨道:
“竟是我疏忽了!”
“哎!等等!此事谁都不可大肆宣扬,叫几个得力的人暗中搜寻……”,他忙叫住部下吩咐道。
那一对人回命后离开。
安玥懒散地靠着墙,随即便问道:“将军,你觉得她会去哪?”
“若想要继续害人,哪来的就回到哪去。”
“你是说,那个宋商贩。”
“可疑。”
“嗯,毕竟这幅画是他的,就算不是他,但也不可能全然不知,如今林府出了这等事,还是得先找到他,事无巨细,刨根问底。”
“不过……”
安玥顿了顿,又道:“只不过这都过了一天了,是早已离开璞川,上哪寻去?”
“此人未走。”
“何解?”
“我盘问过昨夜的值夜侍女,昨夜子时,林玉川还未歇息,点了吃食,随后烛火熄灭,卯时人已气绝。”
“城门是在亥时落钥的,所以……”
南宫堇颔首道:
“此事一出,刘郡守立刻封了璞川的城门,并命人严加看管,无人出城,时间推算应是还在。”
安玥立马反应过来,接着说
“那此人若是心虚的话……找他岂不是易如反掌?”
二人想到了一块去
——【璞川城门】
“这位大哥!你就行行好吧!”,一个提着包袱的男人苦苦地哀求。
“郡守说了,连只苍蝇都不准放出去!少来这一套!别给本大爷添麻烦!”,一人是凶神恶煞地踹了他一脚。
那人哎呦倒地
“你别这样……”,旁的另一位看不下去了,嗔怨了他一声,便跑着过去将人扶起道:“先生没事吧,”拍拍他身上的尘灰,温声细语地解释着:“先生,我们只是按着郡守的吩咐做事,城中发生了大事,不许进出,您也体谅体谅我们,都是当差的。”
那人见此好说话,便哭得可怜:
“姑娘行行好,叫这位大哥放我出去吧,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一个七十几岁的痴呆老娘还在家等我,这城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的,我真的等不了了!”
他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急迫,脸上的汗水如大豆一样滚下来。
“我……这……”
“宋先生是急着回家看老娘,还是心虚了,想着逃跑呢?”
安玥和南宫堇从天而落
“不如回去说个明白,说不定就能早点回家了呢!”
宋商人见此拔腿就跑
南宫堇掌心凝出一段灵锁,簌地抓住了那人的脚踝,轻轻地把他勾倒在地,动弹不得了。
他尝试着挣扎:
“你们对我使了什么妖术!?”
“不是什么妖术,法门正术而已,放心吧,伤不了你的。”,安玥对着他莞尔一笑,捉摸不透地道:“不过……如果论妖术的话,恐怕无人可比您了吧。”
宋商人一怔
她拍拍宋商人的肩膀:“得罪了,还有些事需要麻烦您确认一下。”
说罢便被拖走了。
“这是怎么了?”
“还能是什么呀,无非就是犯了事,总归他不是一个好人。”,那守城的男人对她说道:“刚刚你不是还打算放走他。”
“我哪有想放走他?你不由分说的踹了他一脚,我只是去扶他一把。”
“还狡辩……”
女人捏住男人的耳朵,狠狠道:“我说你最近涨脾气了……”
“疼疼疼……”
“错了没有?”
“错了……错了。”
——【风月堂】
刘郡守坐在正座上,不知何事。
“这是……”
安玥则先是开口说了:
“宋大商人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出来吧,也免得我们问了。”
“我……我不知道你们要问我什么。”
“我劝宋商人还是爽快一点,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出来,林玉川的死,想必您也听说了,我们可都是在给你机会呀。”,安玥附着他的耳朵,轻声道:“我们要是没有证据,又为何会抓你?”
她拍拍宋文的后背:
“所以啊……”
“我……我没有!我没有杀林玉川!我没想过要杀他!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接连着磕了十几个响头,磨破了皮,渗出殷红的血,苦苦哀求。
“没想过?”
南宫堇抓住了话中的重点。
安玥道:“宋文,这话你可得想好再说,想不想跟是不是,是两个意思。”
“是……不!不是!”
“到底是不是你说清楚了来,你怕什么?”
宋文低着头自言自语:
“她以前从来没有杀过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啊!!!”
那宋文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人却快要疯了似的,周围的人都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这样懦弱的一个人,偏激逼问恐怕是行不通,万一他撞墙已死明志,可就弄巧成拙了。
见此状况,南宫堇颔首
安玥会意便让了他的座,端了茶:“您慢慢说,若真不是您做的,我们也绝不会行欲加之罪,但是我们希望宋商人可以告诉我们实情。”
宋文看了看安玥,垂着头
可能由于太紧张的原因,手中的茶盏一直不停的抖,嗑磕碰撞,眼神一直在回闪。
平静了好久
他叹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口道……
——【未完待续】
槐絮当往昔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