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饭菜原路返回的年丝丝回到自己房间后看到了坐在床上休息的叶夏言。叶夏言看着明显未动的饭菜问道:“去给年年送饭她没吃吗?”年丝丝把碗放在桌上道:“不是,我都没见到她,就在门口呆了一会儿就回来了。”“怎么了?”叶夏言问道。“夏言,昨夜的事,我欠你一个道歉。”年丝丝坐到床边,“年年现在这般不听话,也是我的错。”叶夏言闻言拉过她的手说道:“你说的这是哪里的话,这里是你的家,自然是你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地牢也不例外,我从没有怪过你,至于年年,那更加不是你的错了。说到底还是我们之前对她疏于管教,没有时常陪伴在她身边,这才让她现在如此任性。”年丝丝掏出她怀里的玉佩递给叶夏言道:“夏言,这玉佩,你还是收走吧,我怕放在我这里下次再出什么纰漏。”叶夏言推开玉佩道:“丝丝,这是我给你的,自然就该由你自由支配,你是齐王妃,想做什么都可以。”“可是夏言,我怕我……”“没事的丝丝,我相信你。”叶夏言把她搂到怀里,“玉佩,你好好收好,不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想到叶小年清早那个眼神与钟再期亲昵的举动,叶夏言心里总觉得不对劲, 于是他问道:“你今早送饭给年年的时候,是否在门外听到什么话才没有进屋的。”年丝丝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告诉他叶小年已经喜欢上那个独臂少年的事,可她自己都觉得这事匪夷所思,想着还是要找机会与叶小年彻谈一次。于是她压下快到嘴边的话,说道:“没什么,只是在门外的时候,隐约闻到屋里的血//腥//味,想到之前和你经历的种种危险,只觉得像是回到了先前我也在门外焦急等待治伤的你一样。”叶夏言抚摸她的头发说道:“都过去了丝丝,让你那样担心是我不好。”年丝丝搂紧男人的腰道:“从前我只觉得年年一点都不像我,不论是长相还是性格,既不像你又不像我,可这两天我只觉得年年骨子里还是像我的,一样的热情又乐于助人,区区一个侍卫都能让她这般尽心尽力,想来她为了那个侍卫顶撞我们也是出于一片赤诚之心。”叶夏言眼神闪过一丝探究道:“照你看来,你觉得年年对那少年是朋友间的照顾还是有别的感情在呢。”年丝丝话语有一丝不可闻的停顿:“年年自小长在这侯府,虽是郡主,可毕竟那么早就被送去练武,导致她一直也没有什么同龄朋友,这次去傲龙山庄,据说是跟那少年在寻找回魂草的路上发生了不少事,那少年甚至多次救下年年,你也知道,咱们年年最是知恩图报的人了,想必就是为了报之前的救命之恩,她为了那个少年做的事也不过分。”叶夏言眼中的怀疑之色更甚,但他还是不动声色说道:“那这么说来,年年竟是为了报恩,才会从傲龙山庄到侯府都一路护着他,这倒像是我的女儿。”“是啊,”年丝丝附和道,“不知那少年夏言你要如何安置,是留在侯府还是送去傲龙山庄呢。”“现下他身上受伤严重,就是这样送回傲龙山庄,想必岳父也会对我颇有微词,毕竟他也是岳父傲龙山庄的暗卫队首领,不如这样,先让他在我们府上多歇息几日,把身上的伤养的七七八八了,再让他回傲龙山庄吧,”叶夏言继续说道,“这样我们对岳父那边也好有个交代,我也会给他去信一封,让他不必担心。”年丝丝一向都是支持叶夏言的一切决定,现下自然也是同意他的说法,于是赞同道:“还是夏言你考虑的周到,我这便去府上安排一下那少年的食宿问题,让他在府上的这段时间找不到我们的一丝错漏。”“夫人你亲自安排,我自然是放心的。”“这一切还不都是仰仗夫君你的支持吗。”夫妻二人便这样你来我往的说着话直到年丝丝离开。就这样,钟再期被安排在了镇国侯府养伤,叶小年本着照顾病人的由头,隔三差五就跑到他房间来督促他喝药擦药。这天,钟再期坐在桌前看着身前不停忙着给自己布菜的当天已经来过三次的叶小年,到底是忍不住了。他按住叶小年的手说道:“好了年年,我自己可以来的。”叶小年抽回手继续摆着小菜说道:“你要好好养伤,我就是简单摆些菜而已,你坐着别动。”钟再期苦笑道:“哪里就这么较弱了,竟然要你亲自布菜了。”说着就要自己亲手来。叶小年轻轻的打开他的手道:“你还受着伤呢,你自己看看,手上的针眼到现在都没消掉呢,还是多歇歇吧,我也就是顺手的事,你就别和我抢了。”钟再期便不再动手了:“我不过只是很小的伤而已,看着还没消,其实内里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说了我之前受过比这还严重的伤,当时也没有这么细致的疗伤过,到底也是好了。”叶小年把最后一碗粥摆到他身前之后,便跟着坐下,说道:“你能跟以前比吗,有时候我也是不明白,你这样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受伤从来都不好好治疗的人,是怎么有命活到现在的。”钟再期拿着勺子的手停顿在半空,略微思索后说道:“好像就是睡一觉,第二天醒来就好了。”“哪有睡一觉便都好了的道理,我看你都不是睡着了,怕是每次都晕过去了自己不知道罢了。”叶小年推推他的手,示意他趁热喝粥。对她的猜测钟再期不置可否:“我是不是一直没和你说过,我从前是个特别能忍耐的人,但不知为何,和你遇到之后,我变得好像,好像没有那么能忍耐了。”“这是什么意思?”叶小年替他夹了一筷子菜。钟再期喝下一口粥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能就是,有你在之后,我变得格外矫情了吧。”说着像是不好意思般,自己反而低头笑了起来。看到他突然笑起来,叶小年也好奇的凑到他跟前道:“所以钟首领是承认自己矫情了,也是啊,之前每次明明都希望我陪在身边可却都找各种理由把我赶走,现在倒是大方承认自己矫情了。”钟再期看着她凑过来,抬手把她搂到怀里大方承认道:“是啊,郡主说的都对,可真是把我看了个透。”叶小年从他怀里抬起头时在他下巴上啄了一口后坐直道:“你放心,本郡主既然把你看透了,自然会对你负责,以后呢,你就跟着我后面混,有本郡主一口饭就肯定有你一口汤。”虽已不是第一次,但钟再期还是会在二人亲昵接触后脸红心跳,他红着脸道:“我相信郡主。”“好了好了,”叶小年结束了这个话题,“快趁热把粥喝了,再吃些菜,你这个胃啊,得好好养着了。”“好。”钟再期应着,小口喝着粥,随意扯着话题,“可是年年,你这段时间一直在我这边,不需要去陪你父母吗。”“我爹有我娘陪着,不是在房间就是在书房,从小我就知道,我在他二人之间就是个多余的,我可不想去讨这个麻烦,而且不知为何,可能是我从小被送去练武不常在他们身边的原因,我心里对他们也亲近不起来,就是想和他们说些体己话,话到嘴边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叶小年虽说的满口不在意,可钟再期知道她心里不是没有怨气的。 “怎么会是多余的呢,”他不知如何安慰,只能想到最笨的方法,“我倒是觉得羡慕你,因为你还有父母可以在身边尽孝,而我却连我的父母姓甚名谁,生于何处,葬在哪里都不知道。”“一直都不知道吗。”女孩问。“从未。”少年平静道。“没事,等以后我们得空了,我便去山庄找我外公,请他帮忙找到你的家乡,找到你的亲人。”她也只能这般说了。“多谢郡主。”钟再期心中不无感动,只得尽力多喝几口粥,“不过年年,你虽嘴上似乎对齐王夫妇略有微词,可我被留在这房里几日不曾出去,你每每与我闲聊时总是会聊到他们二人,若是真的对他两亲近不起来,又怎会时时刻刻把他们挂在嘴边呢,或许只是一家人相处的时间太短,待到以后相处机会多了,自然会亲近起来的。”“希望如此吧。”叶小年只得这样说道。是夜,已过子时,镇国侯府一片寂静,四下鸦雀无声,只有来回巡守的侍卫列着整齐的队伍四处巡视着府内的安全。一黑衣人伏在屋顶,谨慎的寻找着机会,待到一队侍卫换班之时,从屋顶轻飘飘的落下,正落到叶夏言的书房外。他贴着窗户,确认里面没人,小心的把门推开一条可供通过的小缝,沿着小缝进入书房。书房内自是物品繁多,黑衣人嘴里叼着火折子,借着微光四下翻阅查找着有利的证据。可叶夏言到底为人谨慎,留在明面上的东西早已被清理过毫无破绽,黑衣人只好摸着墙壁,试图找到有关密室的入口。果不其然在拨动书架上一本书之后,墙壁上的一处密室大门被打开,他观察四周无异样后又钻进了密室,沿着密室里的小径一路走,最后停到一处石室。虽光照不足,但他还是能看到石室内的大致摆设。一切都是那么平常,只有乍然出现在眼前的一把龙椅让他震惊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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