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再期没有休息多久便醒了,他一直记得叶小年说要带他回傲龙山庄的事,自己晚了一天回去,不知道师傅到时候会怎么责罚他,可此刻的他觉得便是前方有刀山火海换得此刻的温存对他而言也是值得的。他醒来之后便看到趴在自己床边的叶小年,想来昨夜动乱,她也没怎么休息的好,他垂眼望向叶小年,眼眸中满是深情。就在此时,房门被敲响,叶小年被声音吵醒,抬起头来,正好对上钟再期没来得及收回的眸子,她对他笑了笑便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戴着面具的煞红楼楼主。叶小年礼貌的把他迎了进来,进来后发现钟再期也从床上坐起了身。符过倒是悠闲,慢悠悠的坐到了床边不远的桌子前,说道:“郡主,你也坐,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叶小年心里暗暗吐槽,谁想把这儿当成自己家,可面上还是堆了笑容,坐在钟再期床边,形成了两派的样势。符过不以为然,说道:“不知这位公子现在感觉如何?先前是我楼里人办事不力,错抓了公子来,又让公子吃了这么大的亏,我感到万分抱歉,那些做错事的人我也已经处置妥当了,还希望公子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们这一回。”钟再期刚想说没事就看到叶小年先开口了。叶小年道:“这是一句抱歉就能解决的事吗?”符过看向她,道:“那郡主意欲何为?”叶小年语气平稳道:“我的人,平白无故被你煞红楼抓了来,还是在我宅子里在我眼皮底下,抓来之后又被你们这么折磨,要说谁能原谅,我第一个不原谅。”听到叶小年如此为自己说话,钟再期的心里暖暖的。符过问道:“那郡主希望我们煞红楼做到什么程度才能原谅我们这次的失误呢?”叶小年道:“我知道你煞红楼的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现下想不到什么想要的,但我想要你煞红楼楼主一句承诺,若以后我们有任何想打听的,想问的事,你煞红楼要无条件的告诉我们。”符过思索一下,道:“可郡主你也知道,若你到时候提出的问题我们煞红楼回答不出来,该怎么办?”叶小年倒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她退了一步道:“当然,我问的归我问的,你煞红楼也是可以根据自己楼里的情况来选择是否回答我这个问题,但你要知道,我叶小年敬你楼主是条汉子,是个说话算话的君子,也知道你煞红楼之所以后来在江湖一枝独秀全靠的是其说到做到的口碑,所以楼主如果答应了小女子这个条件,想必将来在知道的情况下也不会故意瞒了我这个弱女子去。”符过眼珠动了动,说道:“好。我便答应郡主这个条件。”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玉佩通体青透,上面刻着一个“煞”字,他递到叶小年跟前说道:“郡主,此玉佩是我煞红楼的信物,若你日后有任何问题想找我煞红楼了解,出此信物,那煞红楼必然在知道范围内对郡主你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是我煞红楼的承诺,我在今日,赠给郡主。”叶小年看着递到跟前的玉佩,想也没想便收下来塞到怀里,也不忘感谢说道:“既如此,便多谢楼主了。”说着又像想到什么一样,“我们待会儿便要离开这儿了,还麻烦楼主给我准备一匹马。”符过善解人意的说道:“郡主既然要赶路,何不准备一辆马车?”叶小年说道:“自是想体会下骑马赶路的乐趣,还麻烦楼主了,”说完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这是马钱。”符过没有收下这钱,道:“郡主既来到我煞红楼便是我楼里的客人,我哪里有收客人银钱的道理,马匹我会为郡主准备好,待会儿郡主出了大门便会看到。郡主既然要离开,那我便先离开了,还祝郡主一路顺风。”说完便起身离开房间。等到房间内又剩下他二人,叶小年才凑到钟再期身前,献宝似的把玉佩放到钟再期眼前,说道:“阿期,我知道你受苦了,我也没有为你讨到别的好处,还不是因为你我二人现在孤身在他这儿,又没有帮手什么的,真提出什么他做不到的事惹恼了他,我怕你又会被他折磨了,不过我们也不亏,至少要到了一个信物和一个承诺,阿期,昨日事,我想想还是后怕,你以后还是要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的身体,我以后真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事了。”钟再期看着眼前比他小的多的小姑娘,想到她刚刚不卑不亢的为自己向楼主争取补偿的样子,只觉得自己格外幸运,能有这样的人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于是他说道:“小姐,是我应该谢谢你,昨天为我过了一个这么难忘的生辰,又送给我那么好的礼物,可我却把小姐送的衣服撕坏了把发簪折断了,终归是我无用,没有好好守护好小姐,还让小姐你冒着危险来到这儿,替我与楼主周旋……小姐……”叶小年把玉佩塞到他手里,说道:“阿期,你要知道,什么衣服啊发簪啊都是身外之物,包括我的这个郡主身份都不是最重要的,在一个人的生命面前,没有任何东西是能重于它的,衣服发簪毁坏了很可惜不假,因为那毕竟是你的生辰礼物,但是它们的毁坏让你能留下记号被我找到,让你可以在意识混乱之时保持清醒,是它们发挥了最大的价值,远远超过了它们本身的价值。”看着塞在自己手里的玉佩,钟再期想把玉佩再还给叶小年,却被她拒绝了,她说道:“你也说了,我送你的礼物都坏了,我便把这块玉佩送给你吧,希望以后能对你有所作用。”看着叶小年烂漫的笑容,钟再期没有再推脱,而是暗自捏紧玉佩,对叶小年说道:“小姐,以后我的命就是你的命了。”叶小年连忙摆手:“别别别,我给你说的那些你都忘了吗?阿期,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你要为自己而活,我告诉你的那些话都是我师傅以前教导我的,你知道我师傅的,白山老祖吗,一直是个烂好人,他对我说,我即使是养尊处优的郡主,可在他那儿,就是和别的师兄姐们一样的人,他告诉我,人与人都是一样的,反正他教了我很多道理,我才会这个时候告诉了你,还有很多道理我以后再告诉你。如果你休息好了,我们便出发离开这儿吧。”钟再期眼眶微微发热,说道:“小姐这般教导,再期明白了。”叶小年激动道:“说好带你去骑马的,走,我们回去。”直到两人来到马前,叶小年先一步跨坐上马,弯腰朝钟再期伸出手道:“阿期,我拉你上来。”钟再期看着眼神白..嫩...纤细的小手,迎着日光,没多犹豫,便也递上了自己的左手。他拉住了自己的救赎。等二人一路骑马回到镇国侯府,叶小年想着路上钟再期各种扭捏坐在自己身后不敢与自己贴身相靠的模样便觉得好笑,骑马之人本就需要平衡力极强,钟再期失去一只手后坐在马上都控制不住左右摇晃,可他的手一直小心的扶着马背,叶小年使坏的用脚蹬了下马肚子,马受惊跑起来的时候钟再期惊吓之下一下抓住了叶小年的腰。叶小年趁机说道:“你早该这样抱紧我了,不然我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陡然提速。”钟再期双颊红透,小心翼翼的慢慢贴近她的后背。直到身子与她的整个后背相贴合,左手抱着她的腰,他竟生出了自己是个完整之人的错觉来。也是啊,只有在她身边,自己才能像个正常人一般。待回到王府,叶小年喊来小厮随意的把马交给他,带着钟再期去往自己的房间。一开始钟再期百般推脱说自己不方便进她的闺房,叶小年便以只有房间能让他安全待着不被别人发现为由把他拉了进来。钟再期之前奉命在这儿做暗卫保护她的时候,也曾多次蹲在她的房顶,有时候受伤特别疼的时候会放任自己用内力听她在房间的一颦一笑,哪怕他用了内力后会伤的更重也不后悔,因为她的笑容就是他赖以生存的药啊。现在被房间的主人正大光明的请进来,倒让他生出许多感慨来。来到房间后,叶小年为他倒了一杯茶,道:“坐啊,马上就是用午饭的点了,我得先去饭厅和我爹娘用过午饭后再回来找你,这次回去我们是坐马车去,你可以和我在一辆马车上,你还有些发烧,万不可再吹风着凉了。”钟再期顺着她的方向坐了下来。叶小年又说道:“我待会儿回来之后给你带点吃的,你和我爹差不多,胃都不好,想必他吃的养胃的药膳你也是可以吃的,待会儿我走之后你累了也可以在我床上休息一下,别跟我说什么别的,我不介意啊。”交代完这些,叶小年才一步三回头的出门准备离开去饭厅。钟再期只一味的微笑点头,把对她的不舍藏到眼底。叶小年放心的离开了,走之前还细心的为他把门关好。刚走没一会儿,房门竟然被敲响,钟再期以为是叶小年又想折回来给他一个惊喜,宠溺的起身去为她开门。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门外来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子。虽没见过他的长相,但钟再期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来人。他退后恭敬的抱拳行礼道。“参见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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