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城,九幽溟府。
白日里人来人往的阁楼中已无人走动,除了驻守在门前院外的侍卫身上被风吹响的重甲之声,再也听不见其它动静。
九幽溟府坐落在京郊离山脊处,君赐天恩,皇天贵胄,处处皆通明盛华,除了那西北处的揽月院,院里的主子受不了吵闹,白天黑夜依旧是寂静无比。
丫鬟春桃垫着脚从屋里走了出来,灭了屋檐下的灯盏,好让自家小姐睡得更加平稳一些。
透过月光,房间中燃起的安神香浸在白色的月光中,床榻上赫然躺着一名少女,隐约透露出平稳的呼吸,她皮肤瓷白,紧闭双眼,时不时虚弱的咳嗽几声。
春桃赶紧走至床边,将掉落的锦被重新盖在言卿绾身上。
可不能让她家小姐再受了凉,如若不然,按照国公孙的脾气,不光是她,整个揽月院的人,都会遭殃。
暗卫通报,国公孙早在前几日便已寻到最后一味药引,三日后便会回府。
此时,城外。
寒风朔朔,寂静夜中,一群身着黑衣的人犹如利剑一般劈开寂静的黑夜,朝着城门飞驰而来。
守门的侍卫被惊醒,老远看着飞驰而来的黑马,马头上带着的黑色寒甲,红缨军华,奔腾之间似有千军万马之势,连忙急促地呼喊着城头的人开门。
国公孙归京!
盛京城世人皆崇尚黑色,就连皇上的龙袍都是黑龙金爪,放眼整个天下就只有国公孙,能够骑跨黑马纵横于世。
墨殇辞一路畅通无阻,终于,他们在九幽溟府门前停下。
整整三日,他们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急匆匆的赶了回来,只因,他的阿绾在等他……。
墨殇辞入了府,身上的风雪久未融化,黑色的披风带着少许风雪,冰冷的气息铺天盖地的袭来,使得众人有种喘不过气来的错觉。
两旁众人,皆是无声退让开来。
寒风依旧不停的吹拂着,盛京的今夜依旧平静,廊内随着众人行走带起的冷风微微显摆。
墨殇辞来到揽月院,停下脚步驻足不前,以前,这里总会有个人影在等着他,叫他阿辞哥哥…………他抬头望着屋檐下熄灭的灯盏,眼底晦暗无光,犹如枯井一般,看不到半分明亮。
墨殇辞点亮灯盏,径直走了进去,他离开这里不过三个月,却仿佛过了一生这般久。
等一行人进去之后,春桃将门关好,眼观鼻鼻观心的守在门外,她倒是很关心言卿绾,也怕她就此醒不过来,言卿绾待下人本就良善,对她亦是如此,她是言卿绾街边所救之人,无父无母,她自六岁起便跟着言卿绾,言卿绾算是给了她第二次生命。
屋内,墨殇辞在外室站了良久,将身上的寒气染暖之后,他才将视线投进屏风那头。
屋里很是平静,只有床上那头传来平稳且轻柔的呼吸声。
墨殇辞缓缓走进内室,来到床榻前,抬手,将白色纱帘撩开。
他盯着躺在床榻上虚弱不已的人儿,脸色苍白,昔日灵动的眸子禁闭着,嘴唇泛白。
他想碰碰她,却又怕手上的冷气将她惊醒。
他这一生未曾做过梦,可前些阵子,在雪山之中,他做了生平第一个梦,只记得梦中的她遭遇不测,身着嫁衣,满身是血的躺在轿内。
他很怕,直到梦醒时,他都未曾分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当年命悬一线,差点战死无妄山脚下也未曾有过半分心颤,可那梦,做的太过久远,他第一次感到了害怕,怕那梦变成真的。
他不分昼夜的赶了回来,直到现在,他看到那张思念已久的面容,他的心才安分下来。
幸好,她无事。
等一行人走后,守在门外的春桃才小心翼翼的跨进房门,将落下来的锦被盖在了言卿绾的身上。
外人皆说,国公孙太过于宠溺言卿绾,其实不然,国公孙只是将言卿绾当成了他的命
这命分为两种
第一种,国公孙天生带煞,诞生之时,万物皆枯,天下三年大旱,不知从何处跑来一个疯和尚说这公子是被人诅咒的魔种,万万弃之,可皇室血脉薄凉,国公诸人并未同意,当时只道荒诞之言,后来,随着国公孙长大,怪异之处越发明显,说身上丝毫没有童稚小儿的模样,一身阴沉之气,常常犯杀人的疯病。
每月十五,国公孙便会发病,发病起来似疯似魔,身子每况愈下,被人断言活不过二十岁,需要药引,时时克制着他,这药,非草非木,而是人,当言卿绾被国公带回来的那一天起,国公孙的怪病竟然好得一干二净,有了言卿绾,国公孙才能活下去。
第二种,国公孙太过于溺爱言卿绾,言卿绾自从被国公接回来后,国公孙便亲自教她读书写字,教人情世故,明世间万物。
只要是关于言卿绾的事,不管多大,他都会放在心上。
在国公孙的眼里,除了言卿绾,便什么都没有了,言卿绾是他的命,甚至比她的命都重要。
————
言卿绾这一睡,便睡了半月之久。
将集齐的药尽数煎熬,一碗碗灵药入腹,好在这几日终于见到了血气。
巫医说,她气血已尽,幸亏灵药及时采回,她的命算是保住了。
九幽溟府上上下下的命,也都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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