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榆力排众议,要在苏赫巴鲁成亲那天继续开战,因为那天,必然是敌军最松懈的时候。沈老将军虽然觉得搅和人家的亲事儿不太道义,但转念一想,那中原女子也是强抓过去的,我们梁国女子,要是不想嫁,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能勉强,苏赫巴鲁也不行。
——
鞑靼
苏依裴自打从大牢里出来后,就被软禁在一个单独分开的营帐,外面日夜有人看守。苏依裴摸不准苏赫巴鲁的路数,但是她深知,苏赫巴鲁如果一天没有杀了她,就要做好被自己除去的准备。
前三日经常有人出入,苏依裴被拉扯着量了尺寸,说是要做衣服。苏依裴疑虑更甚,这实在不是俘虏的待遇,因而苏依裴更仔细她身上唯一的匕首了,好在这里的鞑子对她十分尊敬,那把金镶玉的匕首被她藏到了现在。
直到第四天她终于见到了苏赫巴鲁。
“你长得真美,像极了你娘。”苏赫巴鲁的视线放肆地从她脚下打量到脸上,苏依裴不由感到一阵恶寒。
“你知道吗,我爱极了她,她当年明明说要嫁给我的……”苏赫巴鲁说着说着闭上了眼,二十年前的往事被重新挖了出来。
那时云中城被割为鞑靼的地界,城中多是中原人,也有部分鞑靼人,比如苏赫巴鲁。裴欢是当时极有名的美人。不敢说有倾国之貌,但是当时的的确确令整个云中城的男子倾心,裴欢刚满十八岁时,家中门槛就已经被媒婆踩烂了。
当时坊间传闻,整个云中城有名的铺子都集中在裴家左右,这里生意最好,公子哥最喜欢在这附近徘徊。
裴家父母也半是欢喜半是忧,也开始物色女婿。但是裴欢一口咬定,这辈子,除了苏家郎,谁也不嫁。
人人都认定了这“苏家郎”一定就是苏赫巴鲁了,他虽是鞑靼人,却也是名门望族出身,这个亲事可谓是珠联璧合,人人艳羡。没人还记得裴家早年的穷苦邻居苏承,裴欢整天一门不出,二门不迈,自是不知道外人怎么传的。
直到成亲前一夜,父母说漏了嘴,裴欢这才知道,此“苏家郎”非彼“苏家郎”。连夜穿着嫁衣和苏承私奔了。
裴家父母怒火中烧,自觉对不住苏赫巴鲁,连夜送信告知,可苏赫巴鲁怎么接受的了,上一秒蓬莱仙境,下一刻十八层地狱也不过这样,连夜去追。
偌大的草原,寻两个人谈何容易!老两口熬了三年,还没见着裴欢就一命呜呼了。后来两国交战,云中城烽火连天,昔日的苏赫巴鲁也成了敌军将士,被派往他处征战。
于是裴欢和苏承回来了,还带着两个孩子。
那时战火连天,云中城人人自危,根本没人在乎苏承夫妇,可是等到两年后战争结束,人们就开始指指点点。
那些曾经被裴欢拒绝过的男人,那些素未谋面的女人,没有一人不记恨他们。一家四口在云中城的生活随备受欺凌但却还算得上幸福,直到苏赫巴鲁知道了这事。
他要为裴欢报仇,他要抢回昔日的爱人。整个云中城,除了他的裴欢,其余所有人,都是罪人,包括她的孩子。在他眼里,世上只有两种人,裴欢,其他随时可以屠戮的“牲畜”。
现在又多了一种,就是长得像裴欢的,可以短暂的替代裴欢出现在自己心里的苏依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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