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黄昏,夕阳挂在山头,廖家庄升起缕缕炊烟。廖青灵教书回到家又开始忙操家务,一个男人忙得他倒像是个女人。
邻家李婶和王嫂路过廖青灵家时停住了脚,她们知道廖青灵死了老婆,一天在外要教书行医,回到家又要照顾老小,整个人都快要崩溃。李婶叹道:“青灵这孩子命苦,不如我俩替他操心,帮他打听个女人,给他再续上一个媳妇?”
王嫂琢磨了会说:“还是先看看青灵本人的意思,这可不是小事,可不能全权替他做主。”
李婶说:“那也是,走,去找青灵谈谈。”
李婶和王嫂二人进了廖青灵家院子,站在屋外喊着:“青灵,青灵在家吗?”
听到院里有人喊,廖青灵从厨房出来,他一手拿勺一手拿碗,脸画得像猫一样,惹得王嫂和李婶哭笑不得。
廖青灵问:“婶、嫂,你们找我有事吗?”
李婶说:“青灵,是这么回事,我和你嫂估摸着给你再说一庄亲事,你看怎样?”
廖青灵不假思索地拒绝说:“婶、嫂,青灵谢谢你们的好意。你们也知道,孩子他娘去了不久,我哪有心思再娶。”
王嫂说:“大家知道你和孩子他娘感情深,你不愿意再娶,可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个家?你每天起早贪黑的干,哪一天累垮了身子,谁来照顾这个家?孩子小不懂事,婶和叔年纪又大,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替他们想想吧。”
李婶接着王嫂的话继续劝说:“是呀青灵,我们也是为你好。这男人要是没有了女人,日子就没法过。青灵,你再好好想想。”
本来廖青灵是教书先生,又会行医,凭这两门技艺,日子过得还算富裕。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廖青灵媳妇染疾病故,留下幼小的孩子和年迈的父母,纵使他有天大的本事,一个人也照顾不暇。 廖青灵在死了媳妇的这段日子里,也吃了不少苦头,生活的担子压得他一蹶不振。在李婶和王嫂的劝说下,廖青灵开始有所动摇:“这,这……”
王嫂继续说: “青灵,还犹豫啥?续上一个也好减轻一下你的担子,这日子也就有了盼头。”
廖青灵说:“现在家里事情繁琐,又有谁家的女儿愿意来接这烂摊子。”
李婶说: “青灵,这女人的事你不用管,有了合适的,我和你嫂操心给你说下来。”
在李婶和王嫂的苦苦劝说下,廖青灵终于想通了,想再续个媳妇帮他照料这个支离破碎的家,他答应说:“好吧,我听婶和嫂的。”
李婶说:“这就对了嘛。”
王嫂也说:“青灵你放心,这事包在我和婶身上。”
廖青灵感激的说:“那青灵就麻烦婶和嫂替我多费心了。”
李婶和王嫂刚从廖青灵家出来,碰上万祥和廖青灵的堂弟廖青深走来。廖青深打招呼说:“婶、嫂,你们来哥家什么事?”
李婶说:“大人之间的人,你们小屁孩子知道那么多干啥?”
廖青深不服气的说:“不说,我们自己去找哥问。”说着廖青深和万祥进了廖青灵家。
廖青灵给父母孩子盛好了饭,让他们吃着,看到廖青深和万祥进来招呼说:“青深、祥子,今天怎么有空到哥家里来?”
廖青深说:“哥,看你一天忙里忙外也非常辛苦,我和祥子来,看有没有能帮上手的事?”
万祥说:“是呀青灵哥,家里有啥需要帮忙的你就只管说。”
廖青灵感动的说:“有你们两个兄弟记得我,我廖青灵非常欣慰,来,今天不用帮啥忙,陪哥喝几杯。”
廖青灵取来两瓶白酒和三副酒杯与廖青深、万祥喝起酒来。长时间的压抑和生活的艰苦,让廖青灵一蹶不振,今天他要借着酒都要发泄出来。廖青灵平日里不胜酒力,今天没喝多少,酒劲已经上了头:“你们都还年轻,不知道生活的酸甜苦辣,这些年来我算是尝遍了。”
廖青深安慰说:“哥,一切都会好起来。哥,刚才我看到李婶和王嫂从家里出来,看她俩那个高兴的劲,应该是好事吧?”
廖青灵又喝了一口酒,说:“你说李婶和王嫂呀,她们想着给我做媒再说庄亲事。”
万祥说:“青灵哥,这是好事呀,你答应了没有?”
廖青灵说:“我开始是反对,你们想,现在家里这么糟糕,谁愿意嫁给我。后来估摸着,一个人也没发过下去,便答应了。”
廖青深说:“答应下来就对了,哥你一个人照顾叔叔婶婶还有孩子,这太不容易,家里就需要有一个嫂子帮衬着。”
廖青灵又倒满三杯酒,举起酒杯说:“今天不谈不高兴的事,来,咱们兄弟三人喝个痛快。”三人摆着不醉不归的架势继续喝着。
今年白马关全境大旱,庄稼几乎颗粒无收,老百姓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这老百姓日子不好过,有些人也着急,尤其是作为朱家镇民团团总的张敬武。这个张敬武说起来也有一些能耐,他当初从父亲手里接过的民团还非常弱小,经过他几年的打拼,将它发展成了一支不可小觑的武装力量。至于张敬武能把民团发展壮大,是因为他在白马关各地都有大量的土地和店铺,以此作为民团发展的经济支柱。而今年张敬武租出去的土地和店铺几乎无利可收,难以再支撑民团数百人部队的开支。眼看民团的积蓄捉襟见肘,张敬武急得是焦头烂额,他找来副官贾三商议解决的办法。
张敬武查阅着账本,满脸焦虑:“贾副官,你看一下吧,我民团可用的粮食和钱已经不多了。”
贾三接过账本翻阅了几页说:“是呀团总,确实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张敬武喝了口茶接着说:“贾副官,你也知道,今年白马关大旱,全关百姓几乎颗粒无收,我们再想从老百姓那里催粮要债,怕不现实。但我民团几百号人的生计总得要继续吧,叫你来就是让你出谋划策,看有没有其他办法弄到粮食和钱。”
贾三在议事堂来回走动思索着,张敬武又催促说:“贾副官,想到解决的办法没有,你平日里不是鬼点子多吗?现在倒是吭声?”
贾三脑子一转,想出了解决的办法:“寻常百姓家中是没有粮食,咱们可以向有钱有粮的人家打主意,在白马关饿了谁都行,唯独咱们不能挨饿。团总,你说对吗?”
张敬武迫不及待的追问:“说明白点,都有哪些人?”
贾三说: “江山镇廖家庄有一个叫廖青灵教书先生,又懂医术,家里应该攒了不少钱,咱们就向他开刀弄些钱花,解一解燃眉之急。”
“怎么开刀?硬来可不行,没法向全关百姓交代。”张敬武虽说是民团团总,手里有几百号人,但他也不敢明摆着抢。
贾三胸有成竹的说:“团总放心,不用硬来,我自有办法让他把钱乖乖的给咱们送来。”
贾三有办法能让别人把钱乖乖送上门来,这让张敬武听得出奇,他惊呀的问: “贾三,你有啥能耐让他把钱主动送到司令部来?我们谈得可是正事,你少在我面前吹牛说大话。”
贾三说:“小的哪敢在团总你跟前吹牛。是这么回事,我昨天听到消息,他家邻居正忙着给他四处打听做媒,只要咱们抓住这一点就行。”
张敬武还是没有听明白,这和他主动送钱毫无关联,又问:“你再往明白点说,这和咱们有啥关系?难不成我们要做媒给他说个媳妇,讨一点做媒钱,我堂堂的民团团总可干不了这事。”
“那倒不是。小的意思是,咱们找个女人间接的说给他,成亲之后再告他抢娶良家妇女为由把他抓起来。到时候,团总要多少,他都乖乖的给。”贾三一脸奸笑,也只有他这般蛇蝎心肠之人才能想出此计。
张敬武犹豫不决:“此计是行,就是有点损,以后怕有人戳我的脊梁骨。”
贾三说:“团总还怕啥?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钱要紧。”
张敬武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说: “那你说,又有谁家的女人愿听我们的,嫁给廖青灵?”
贾三说:“这不难办,团总手下亲信众多,从中随便挑一个就行。”
张敬武摇着手说:“再是亲信,也不能让人家把媳妇嫁给别人吧,还是想想其它办法。”
贾三接着说:“咱们只是借借,事成之后女人还不是他的。团总,不要顾虑太多,早决定也好早实施,以便我民团早日走出困境。”
这招实在是损,张敬武也是被钱粮的事急糊涂了,便答应说: “也罢。贾副官,那你说让谁的女人嫁给万青灵合适?”
贾三张口就说:“我看就朱文山吧,他女人长得如花似玉,我保证廖青灵一定会娶她。”
朱文山是张敬武最忠实的亲信,张敬武不想逼迫他把女人嫁给廖青灵,拒绝说: “不行,换个人。”
贾三说:“团总,我知道朱文山对你一直以来都是真忠心耿耿,但那些都是表面,现在就是试探他的时候。这次要是朱文山愿意把女人嫁给廖青灵,说明他心中的确有团总你,要是他不愿意,说明朱文山对团总你就是假忠心。”
张敬武沉思许久后说:“也罢,就他女人吧。贾副官,那你说何时实施?”
贾三说:“事不宜迟,现在就叫他来司令部商议此事。”
张敬武说:“嗯。贾副官,那就辛苦你跑一趟,去唤朱文山来。”
贾三应道:“是,团总。”
贾三平日里和朱文山不和,所以他第一个想搞的人就是朱文山。贾三大摇大摆进了朱家,正见朱文山和媳妇在吃饭,他上前招呼说:“吆,正吃着?”
两人平日里有过节,从不私下来往,今天贾三到家里来,朱文山不乐意的说:“贾三,你来干吗?”
贾三看了一眼朱文山媳妇,想着她就要成为别人的女人,心里感觉到一丝可惜,说: “怎么,我没事就不能来你家吗?是不是嫂夫人?”
朱文山看到贾三有挑逗媳妇之意,起身抓住他的依领愤怒的说:“贾三,这是我家,你说话注意点,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贾三推开朱文山的手说:“行,你行朱文山。团总现在叫你去司令部,有要事商量。”
朱文山松开手瞪着贾三:“以后再找你算账。”
朱文山同贾三到了民团司令部,进了议事堂看到张敬武双手靠背面朝中堂,他轻轻走到张敬武身后问:“团总,这么早唤小的来,有啥吩咐?”
张敬武转过身来谦和的说:“文山来了,快坐。”
以往张敬武招见部下,哪有今天这般客气,朱文山有些受宠若惊,他倒有些不适应:“不,不,还是团总您坐。”
张敬武是有事求于朱文山,所以对他显得随和,硬来怕他一时不答应发生冲突。再说这件事确实有些缺德,张敬武半天张不开口,吞吞吐吐的说: “这,这么早叫你来是······”
朱文山不清楚张敬武的意思,继续问:“团总,有啥事你只管吩咐?只要我朱文山办得到的,我尽力而为。”
朱文山此话一出,张敬武更开不了口,他给贾三使了个眼色,让贾三替他讲。
贾三来到朱文山跟前说:“文山,团总叫你来是有件发财的事,看你做不做。”
朱文山问贾三:“贾副官,是啥发财的道你说?”
贾三让朱文山把头伸过来,然后将他的计策详详细细道出来,朱文山听后如雷击顶,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团,团总,这、这可不行。啥事我都能答应,那怕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怕,唯独这事不行,还望团总体谅我的苦衷。”
贾三教唆说:“朱文山,团总正因为叫你来,是非常看中你,你可不要让团总失望才是。”
朱文山暗自说道:“这哪里是信任,明明是往死里整。”
再说朱文山的媳妇那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人长得漂亮又贤惠,谁有这样的女人舍得休掉再嫁给别人。朱文山依然拒绝说: “团总,这事我坚决不答应。”
张敬武安抚情绪激动的朱文山:“文山,不要冲动,听我再给你讲。”
贾三说:“是呀文山,先听团总把话说完。”
朱文山吞吞吐吐说:“团总,我······”
张敬武接着说:“文山,你也跟我闯荡了多年,知道我的为人处事。我张敬武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今天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事成之后必报。”
张敬武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朱文山也不好再回绝,他也不敢不再答应: “这,这个嘛。”
贾三摆着事不关己的架子说:“你女人,咱们只是借一下,事后保证给你完好送回。你放心,你女人不会少一根头发。”
朱文山暗自骂道: “王八蛋,这一定是你出的臊主意,这个仇我给你记着,迟早要你还。”
张敬武拍了拍朱文山的肩膀问:“文山,想通了没有?”
朱文山心里也清楚,要是不答应,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谁让他在人家手下当差。想到事成之后媳妇可以毫发无损的接回来,朱文山也就答应了: “团总,我,我想通了。一会我回去就写一份休书,把女人休了。”
张敬武欣慰的说: “想通就好,我张敬武没看错人。”
贾三又安慰说: “文山你放心,事成之后团总一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谢团总看得起小的。”这话现在从朱文山嘴里说出来,看得出他有多不情愿。
张敬武说:“文山,那你现在回家去准备吧。”
朱文山应道:“是,团总。”朱文山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司令部。
朱文山离开后,张俊耀心里一下霍亮了,总算少了一桩心事。
贾三说:“没看出来,朱文山对团总你还真是一片忠心。”
张敬武此时愧疚万分:“是啊,这件事也难为他了,这个人情我张敬武记在心上。”
朱文山出了司令部,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进了一家酒馆。直到中午,朱文山喝得酩酊大醉才回家,回到家随便找了个理由休掉了媳妇兰凤。兰凤拿到休书并没有不高兴,她觉得朱文山就是个酒鬼,整天不务正业,哪像是个过日子的人,现在倒好,她可以收拾行李回娘家。
看着远去的兰凤,朱文山多少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硬下心让她离开。
兰凤回娘家没过多久,贾三便托人将她介绍给了李婶和王嫂。这王嫂李婶哪里知道其中的阴谋,便高高兴兴应下了这桩亲事。李婶和王嫂对廖青灵的事也挺上心,有了人选后立即去见廖青灵,二人进了他家院子高兴的喊着:“青灵,青灵,快出来。”
听到有人喊,廖青灵出来问:“婶、嫂,啥事看把你俩乐得?”
李婶说:“青灵,有了,有了。”
廖青灵不懂李婶的意思,又问:“婶,有啥了?”
王嫂说:“有姑娘了。”
廖青灵是明白了,可他现在觉得又有些仓促,还没有丝毫心里准备,不由得打起退堂鼓:“婶、嫂,咋这么突然,说有就有了?”
李婶质问: “咋了青灵,又不同意了?这可是我和你嫂费了不少心思才给你打听到的人。”
廖青灵说:“不,不是,我就是觉得有些仓促。”
王嫂劝说:“青灵呀,你要想好,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廖青灵说:“婶、嫂,那,那女方家都有啥要求,看我能不能满足?”
李婶说:“这凤兰呀,前段时间也是被她家男人刚休掉,现在不能久住娘家,只要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就行。青灵呀,这姑娘人长得俊又贤惠,是个会过日子的人。”
王嫂接着又说: “青灵呀,人家的爹娘说了,人家啥都不要,只要结婚以后真心对待他们的女儿就好。”
李婶又说:“青灵,要不明天我把姑娘带到我家,你俩先见见面。”
听李婶和王嫂这么一说,廖青灵也就答应了亲事:“好,青灵都听婶和嫂的。”
廖青灵答应了亲事,李婶和王嫂高兴的离开。
但凡李婶和王嫂有点动静,贾三那里都是清清楚楚,他连夜到司令部见张敬武禀报事情的进展。这时的张敬武也没有休息,一人在书房把玩着古董物件。
看到贾三进来,张敬武问:“贾副官,这么晚到司令部,是不是廖青灵之事有了眉目?”
贾三低头哈腰的说:“是,团总,我正是为此事而来。”
张敬武问:“说吧,都有哪些进展?”
贾三说:“昨日,我派人把朱文山女人说给万院媒婆,还真快,明天他们就约好见面,相信过不了多久计划便成。到时候咱们就按计行事,抓捕廖青灵,告他强娶良家妇女。”
张敬武叮嘱说:“此事,一定要谨慎再谨慎,别漏了马脚让廖青灵识破我们的陷阱。”
贾三说:“团总放心,我一切都已安排妥当,此计可以说是天衣无缝,绝不会有人看出破绽。”
张敬武说:“那就好,不然前功尽弃,我们算是白费了心思。”张敬武摸着心爱的瓷瓶又说:“日子再苦,也不能让跟着我的兄弟们吃不饱饭穿不暖衣。我心想事不成功,把这些珍藏多年的宝贝都卖掉,换些钱来维持民团的日常开支。”
“粮食和军饷的事,团总就别再操心,此计要是成功,我们可以效仿,继续再干他几票,完全可以熬到来年秋收。”贾三心如蛇蝎,不光想着祸害廖青灵一人,还惦记着更多的百姓。
张敬武又问贾三:“朱文山近日有何举动?这事对他影响大,要多留意一下他。”
贾三说:“朱文山天天在外面吃喝玩乐,三更半夜才回家,日子过得那叫自在,团总不用替他担心。”
张敬武说:“我倒不是但心他为了此事茶不思饭不香,而是怕他想不开出去闹事,到头来坏了我们的计划。贾副官,最近你要多派人看着他,等事成之后再还他自由。”
贾三应道: “团总放心,我下来就办。”
第二天,廖青灵一早便匆匆起了床,今天他也要好好梳妆一番自己。廖青灵穿上了以前从舍不得穿的灰白色大褂和崭新的黑色布鞋,他站在镜子前整理着身上的衣服。
廖青灵出了屋,阳光洒在脸上,整个人显得英姿焕发。
廖青灵来到李婶家院落,看到王嫂在院里候着,打招呼: “嫂,你怎么不进屋?”
王嫂说: “我在等你。青灵,还愣着干啥,快跟我进屋。”
两人进了屋,兰凤这时坐在床头,头发盘扎着,上身穿着红底白花衣裳,下穿一条通黑的裤子,她低着头,略有些羞涩。
李婶把廖青灵拉到兰凤跟前说:“过来青灵,这就是兰凤姑娘。”
廖青灵除了和媳妇接触的多以外,也没有和其她女人有过来往,当他看到兰凤时不由得紧张起来,结结巴巴的说:“兰,兰凤姑娘,你,你来了?”
兰凤抬头看了一眼廖青灵,又羞涩地低下头应道:“嗯。”
王嫂拉着李婶说:“婶,咱们还是出去,让他俩单独聊聊。”
李婶和王嫂出了屋,廖青灵开始有所放松,他倒了一杯水递给兰凤说:“来,喝水。”
兰凤接过水连忙谢道:“谢谢青灵哥。”
廖青灵三十出头,人有志气又有学问,长得也是五官端正。兰凤边喝水边抬头看了看廖青灵的脸,她非常的满意。兰凤的长相也是符合廖青灵的审美,他对兰凤也充满了好感。二人都是有过家室的人,都是过来人,他们之间谈的也都是以后好好过日子的事。
屋外的李婶和王嫂隔着窗户听着廖青灵与兰凤的谈话,听到他们彼此都没有挑剔,一个劲的乐。
王嫂说:“婶,你听,他俩还真聊得来。”
李婶说:“是啊,看来咱们这段时间没有白忙活。”
不一会,俩人从屋里出来。李婶故装什么都没听到,问二人:“青灵、兰凤姑娘,你俩谈得咋样?”
廖青灵说:“婶、嫂,我俩都愿意。”
王嫂又问兰凤:“兰凤姑娘,是吗?”
兰凤低着头回道: “嗯。”
李婶说:“既然你俩都愿意,那就别耽搁,挑个日子乘早把事办了,咋样?”
廖青灵说:“我听婶和嫂的。”
兰凤也说:“我也是。”
王嫂说:“既然你们都同意,那我和婶就替你们做主了。邻村有一个算命瞎子,看日子看得好,我和婶现在就跑一趟,替你们挑个良辰吉日。”
廖青灵感激的说: “那就麻烦婶和嫂了。”
李婶说: “青灵、兰凤姑娘,你俩再聊,我和你嫂这就去问先生。”李婶和王嫂话完直奔算命先生家去了。
廖青灵则带着兰凤顺着河水边走边聊,一路说说笑笑。
李婶和王嫂一口气就到了算命先生家,二人推门进屋。算命先生眼睛虽瞎,但耳朵灵敏,二人一进屋,他便知道来了两女人。算命瞎子问:“两位大姐要算命还是挑选吉日?”
李婶说: “亲事,麻烦先生你挑个好日子。”
算命瞎子说:“说说他们的生辰八字,我算一算。”
李婶把二人的生辰八字一一说给算命瞎子,算命瞎子不知是真有能耐,还是装模作样,两手掐着,口里念着:“甲乙丙丁……子丑寅卯……”
算命瞎子突然愣住, 李婶见状连忙问:“咋了先生?”
二人生辰八字相冲,若成亲定会大祸降临,根本就没有吉日可言。
王嫂又催问:“先生,你倒是说话呀?”
最近算命瞎子的生意非常冷清,上门找他的人寥寥无几,一家老小还指望着他养家糊口。算命瞎子心里嘀咕,要是把实情告诉她们,婚事不成,自然也就得不到好处,他沉思了一会说:“二位大姐,他俩生辰八字有一丝不合,不过……”
李婶忙问:“不过什么,先生你说?”
算命瞎子说:“只要我给他们挑
个良辰吉日,应该能逢凶化吉。”
王嫂说:“那就麻烦先生选个良辰吉日。”话完望桌上放了一枚铜板。
算命瞎子又开始掐起指头,大概过了一锅烟的时间,他张口说:“有了,就下月初八。”算命瞎子又暗自说道:“我尽力给他们挑个逢凶化吉的日子,至于会不会有事,那就看他们的造化吧。”
李婶说:“谢了先生。”
算命瞎子又叮嘱说:“你俩回去告诉他们,最近做任何事都要小心,要谨慎。”
王嫂说:“谢谢先生,那你忙,我们就不打扰了。”二人关门而去。
说来也快,由算命瞎子挑选的良辰吉日很快就到了,村里老老少少都在为廖青灵的亲事忙碌着,廖家庄上下一片喜庆。
今天廖青灵穿得更是仪表堂堂,此时正在院子里指挥着摆放桌椅。李婶上前问: “青灵,都准备好了吗?”
廖青灵说:“都差不多了,就是没有马车。”
李婶说:“没车怎么成,总不能让新娘一路跟你走回来吧?”
正在廖青灵着急的时候,万文远赶着马车来了,他知道廖家庄上下也没几辆车,顺便就拉了过来。
万文远说: “青灵,马车来了,只要你不嫌弃叔的车旧,尽管用。”
廖青灵千言万语的感激都在一声叔里:“叔,青灵谢谢你。”
万文远说: “都乡里乡亲的客气啥,快出发,别让人家姑娘等久了。”
廖青灵说:“哎,我们这就出发。”
廖青灵带着万祥、廖青深等十多个青年小伙组成的接亲队出发了。车上坐的,地上走的,大家一边吆喝着,一边唱着山歌,一路欢快前进。
万祥问廖青灵:“青灵哥,嫂子长得一定很漂亮吧?”
又一个小伙接着说: “是不是青灵哥?”
廖青灵话不多说: “都别闹了,快赶路。”
“青灵哥,急着赶路是不是想新娘子了?”十多个小伙一路逗着廖青灵。
廖家庄离兰凤的娘家清林镇有个二三十里地,接亲的队伍很快就到了。廖青深看到这边冷冷清清没有动静,奇怪的问:“哥,咱们没走错地方吧?”
廖青灵说:“没有,就是这。”
万祥又问: “青灵哥,那嫂子家没有准备吗?”
原来是这样,兰凤再婚,父母觉得此事不光彩,所以没有张罗,连街坊邻居都不知道这事。 兰凤这边的情况廖青灵知道,所以他有心理准备:“还要准备啥?都快帮忙把东西搬进屋。”
万祥等人把带来的礼品帮廖青灵搬进屋,然后在屋外候着。廖青灵进了屋对在座的岳父母说: “叔、婶,我来接兰凤。”
兰凤爹招呼说:“青灵来了,快坐。”
兰凤从里屋出来,然后倒了杯水递给廖青灵:“青灵哥,喝水。”
“青灵,咱家闺女就交给你了,你放心,兰凤这孩子能吃苦,啥事都能做。”兰凤娘又怕女儿被夫家休掉,替女儿说着好话。
廖青灵说:“叔、婶,请你们放心,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对兰凤好,不会让她受苦受罪。”
兰凤娘又叮嘱女儿说:“闺女,去了听青灵的话,好好过日子。”
兰凤答应着:“知道了娘。”
出门前,兰凤娘给女儿盖上了盖头,老两口送她出了屋。
廖青灵把兰凤扶上马车坐好,然后驾车离开,大伙跟在后面敲锣打鼓,热热闹闹返回廖家庄。
中午,接亲队回到廖家庄,这边不像兰凤娘家那样冷清,乡亲们都在村口迎接。那一串串的鞭炮一个劲的响,声音传遍江山镇。
吉时已到,开始拜堂成亲,廖青灵爹娘坐在堂上,两边站着亲朋好友。由于时间仓促,拜堂匆匆结束,新娘被送入洞房,廖青灵则来到院中招待客人入座吃宴。
廖青灵举起酒敬在座的宾客:“乡亲们,今天是我廖青灵大喜的日子,在此谢谢你们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来,青灵敬大家一杯。”
宾客们举起了酒杯与廖青灵一同喝下。喝罢,廖青灵又向长辈一一敬酒。
喝了一圈回来,廖青灵和万祥、万青深等一桌年轻人坐在一起,他举杯说:“今天真的谢谢你们,没有在座兄弟们的帮忙,我也不能把媳妇顺顺当当娶回家。来,我再敬兄弟们一杯。”大家举杯同饮。
万祥举杯说:“青灵哥,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兄弟我敬你一杯,祝你和嫂子百年好合。”
廖青灵说:“兄弟敬哥的酒,哥喝。”俩人碰杯喝下。
接下来,其他人又依次向廖青灵敬了酒。今天的廖青灵喝酒喝得有点多,现在已是头昏眼花,脚步也已经站不稳了。
万祥扶着廖青灵说:“青灵哥,你醉了,不能再喝了。”
廖青灵今天高兴,所以就喝多了,他醉醺醺的说:“我,我没醉。来,大家接着喝。”
廖青深劝道:“哥,今儿是你的大喜日子,你不能再喝,嫂子在洞房还等着你。以后有时间,兄弟们坐在一起再喝也不迟。”
廖青灵虽然有些醉意,但脑子还是清醒的,知道今天可不能喝得烂醉如泥,他招呼说:“那好,我去了,大家接着喝。青深、祥子,你俩好好替我招待乡亲们。”
廖青深应道: “知道了哥,你去吧。”
廖青灵摇摇晃晃进了洞房,这时兰凤坐在床头,他走过去掀开盖头:“兰,让你久等了。”
兰凤说:“青灵哥,你喝多了?”
廖青灵呼着气说:“今天高兴,多喝了一点。”
洞房里点着大红蜡烛,照亮了墙上窗上的大红囍字。 兰凤一边给廖青灵解衣一边说: “青灵哥,你也忙了一天,早点睡吧。”
“兰,没想到我廖青灵还能娶到你这样貌美如花的女人,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以后我会爱你,疼你一辈子。”廖青灵喝了酒胆子也就大了,话完将兰凤搂入怀中。
兰凤依偎在廖青灵怀里:“能嫁给青灵哥,我也觉得幸福,兰以后也会疼青灵哥 ,爱青灵哥。”
在那贫而偏远的地方,爱情也属于他们,这一夜他俩属于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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