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饭后,文彦回房间休息,他告诉楚骁,晚上的时候他们还会出来,去郴州有名的烟花之地,他让楚骁和王君泽穿的阔绰一点,自己和王君楠作为随同小厮跟在身后。
相对于君泽而言,他认为君楠作为兄长也更为灵活一点,为了平衡相互之间的关系,今晚他跟在王君泽身后,王君楠跟在楚骁后面。
郴州府衙内,知府周平正维诺的站在一旁,等着从京都来的钦差安排。突然来访的朝廷钦差让周平一时心慌,这几天,他恨不得将自己自上任以来的每一天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捋一遍,看看有没有做什么违法过格的事情。在想了几天之后,他觉得好像还真没有,小贪,朝廷不会死抓着的,大贪,自己没有那么强的野心。但即便如此,在正直冬日的此刻,周平的额头还是渗出了些许汗珠。
林长青看着站在眼前的周平,觉得周平这小心的也太过了,他笑了笑,“周大人,你不用如此紧张,此次我奉圣上之命来郴州并不是要查周大人你的不是,你不用过于担忧。”
周平听了林长青的话,直说哪里哪里,表示自己清白端正,并没有什么担忧之处。
“周大人,圣上早前听闻,郴州在禁止堂门玉的制作之后,近来又有死灰复燃之风,不知这传到圣上耳里的这些不知名消息可有其事?”林长青摆弄着手里的茶盏,饶有意趣的看着自己面前站如松柏的周平。
周平听闻之后并没有一开始显得那么慌张,他深知,越是紧要关头,就越要镇定,“林大人明鉴,这堂门玉一事肯定是空穴来风,这几年来,郴州百姓安居乐业,城内并未有人重启旧业制作堂门玉,而且,自三年前,朝廷下禁止令后,我已将龙岭山的开采矿址给封了,现如今已是一片荒凉,若大人不信,下官可安排大人亲自前往查探。”
周平说的不紧不慢,掷地有声,林长青没有多于计较,此刻他周平越是镇定,就证明他越有问题,“周大人严重了,既然周大人都如此说了,那我就走个流程,在郴州待上一段时间时间,而后回京复命。”
周平没说话,只是附和着笑笑,天知道背后的衣襟湿了多少。
林长青自从来到郴州后都住在府衙,一来这里方便实时监视这周平,离京前,圣上交代的那件事情,林长青觉得周平肯定知道,而且突破口就是在周平这里。但现在周平拒口不认,他也不好强行,毕竟那件事光凭周平一个人是不可能完成的,他肯定还有同伙。
按照林长青的计划,现下就紧盯着周平,看他能否露出马脚,同时严密监视郴州,看看可有什么可疑之人欲与周平接触。
就在林长青想着周密的计划的同时,周平确实心里慌乱如麻,他自认为三年前的那件事已经处理的滴水不漏,但眼下这会儿朝廷派人来肯定不仅仅是简单处理一下郴州的不正之风的问题。他想联系那个人,但是眼下他也知道林长青肯定在秘密监视他,如何将消息递出去,也是让他头疼的问题。
夜幕降临的时候,文彦一行四人向郴州最有名的烟花之地‘浮香楼’走去。楚骁一脸兴奋,在京都,这样的场子他没少去,京圈公子哥必备技能是什么,那莫过于是喝花酒啊。
今晚,文彦想寻个巧,看看可能有运气在这烟花之地探寻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也仅仅是想着碰碰运气,毕竟,王家村那件事已然过去三年,不能指望现在还有什么过多的线索。
来到浮香楼后,楚骁的确发挥了他的所长,游刃有余的在这花柳之地穿梭,他没忘文彦的交代,他负责打明面,王君楠负责暗面探风口,按照文彦的预想,直接说王家村被屠村的事情,那是肯定不行的,唯有谨慎的聊一聊三年前郴州禁止堂门玉的事情,打着是外地路过此地的商人,看见现存的堂门玉,一心欢喜,想着可有法子弄到一块的由头。
王君泽年纪尚小,文彦琢磨着应该与自己年岁相仿,索性这便的明暗询问都由自己开口。但整整一晚上下来,基本上没碰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大部分人都害怕谈及这件事情,毕竟三年前朝廷禁止的时候也是处理过一批人的,那些拒死不从的人最后还是当着郴州百姓的面拉到菜市口斩首的。另外一部分人,也是附和着文彦他们的想法,也觉得这么好的东西禁止了有些可惜。直到夜深,他们也没探寻出个所以然来。
正当准备离开的时候,王君楠不见了。
三个人绕着浮香楼周边找了好久,都没见人影,最后商议分头寻找,君泽对这里不熟,所以与楚骁一起,文彦单独一个人,最后在客栈集合。
王君楠对郴州不熟,没有任何认识的人,王家村屠杀的那伙人也不知道当年王家村还剩下两个人,所以在这里不会有仇家。从这两天的相处来看,文彦觉得王君楠还是比较懂事的,对于某些事情方面还是比较有分寸,懂拿捏。他不可能不告而别,唯一要有的可能,那就是他在期间遇上了与他们调查的事情相关的人或事,可能一心急着想去查探,也可能来不及通知其他人。
文彦找了周边人流量比较大的地方,然后又将浮香楼附近可能出入的路径都找了一遍,最终,他在一个道口,发现了落寞的王君楠缓慢的往浮香楼这边走来。
“跑哪去了?这晚上大家都不睡了,就为了找你。”虽口气有些生硬,但并没有责备,文彦知道,王君楠肯定会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王君楠苦笑了一下,“可能遇见了一个可疑的人,但还是给跟丢了。”但具体为什么觉得可疑,王君楠说只有回客栈解释。
两个人回到客栈的时候,楚骁和君泽已经回来了,看到归来的王君楠,王君泽担心的流下了泪水,对于他们兄弟而言,双方都是不可或缺的,离开了谁,剩下的那一个人都承受不了。王君楠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肩膀,然后从房间的包袱里拿出了一个像是腰饰下端的流苏。
“这个东西是我在处理村民尸体的时候从一个人手中发现的,这种东西我以前从未在村里见过,我想可能是村民与那些杀手搏斗的时候无意间拽下来的,所以一直保留着,想着日后或许有用。晚上那会儿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去了一趟茅房,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喝醉了,所以我顺势也搀扶了一下他,但我发现他腰间的一个挂饰底部的流苏和我手里的这个一模一样。因为我对这个太敏感了,本来我想着去告诉你们的,但是我怕回来后他就走了,所以就自己先一个人跟踪了上去。”说到这里王君楠低下了头。
“是不是后来跟丢了?”文彦笑着问他,王君楠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对于这样的结果,文彦早有预想,王君楠对这里不熟,况且还是夜里,跟丢了也很正常,他能循着去时的路返回都已经是幸事了。
文彦从王君楠手中拿过那串流苏,流苏很精致,不同于普通市面上流行的那种,这串流苏的顶端还秀了图案并配饰了一些串珠,想必是为了装饰某件极为珍贵的物品。
“那个人也是去浮香楼喝花酒的吗?”文彦将流苏递回王君楠手里。
王君楠点点头,“是的,我看他喝的面部潮红,而且就近了身上有极其浓烈的脂粉气,和楼里的那些姑娘身上的气味儿一样。”
听着王君楠的话,文彦沉思了一会儿,如果说是浮香楼的客人,那就不怕了,那么浓烈的气味加上回去也是那样的驾轻就熟,肯定是常客,只要再去一次就好。
“明天晚上我们再去一次,找到那个人就好。”
“找到后直接问吗?我感觉我今晚问到最后那些人都开始反感我了,我怕我再问下去,人家都要赶我走了。”楚骁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难。
听着楚骁的话,文彦也觉得确实如此,总不能一直都拿一件事来问,总是采用同一个方法,这样势必会让人怀疑。
思虑再三,“徒弟,你明天一早就去街上按我的身型买一身浮香楼里面姑娘穿得那种衣裳,买你们京都烟柳之地花魁的那种装扮,懂了吗?明天你们配合我,我要亲自去问问看,他那流苏从何而来。”
楚骁听着文彦的话,顿时都睁大了眼睛,他若没听错,他的师父明晚是要男扮女相去浮香楼的吗。想到这里,他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文彦,自家师父的身型确实相比于寻常男子来说更较于曼妙一些,一想到文彦要穿女装,楚骁心里确实有些激动。
就连临回房的时候,他嘴里都在嘀咕着,这京都花魁的装扮是什么样子的呢,想到这里他都觉得自己去少了,每次去都想着喝酒耍乐子了,还真没注意过花魁穿的那身衣裳是什么样子的。薄的?轻盈的?这一整个晚上楚骁都是在这样的思考中沉睡着。
而对于实际装扮者文彦来说,他压根就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对自己的相貌还是很有自信的,明天他会想办法先将自己的疤痕遮一遮。这疤痕,若不是药水只有席枫有,他还真不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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