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她是一个哑女。
也不知为何出生就哑了,但她耳目极聪,因而被人贩子给捉了去。
才八岁的人儿离了爹娘,也不哭,也不闹,就在那小笼子的边边角上缩成一团,小小的可怜极了,一双大眼睛偶尔抬起,其中闪着光芒,含着星辰。
他见到她的时候是在自己十四岁的时候,她被买来做他的婢女。他一双微提的凤眼半眯着,然后趾高气昂的扬了扬下巴,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愣住了。
小少爷看她一副傻傻的样子,心中不耐,语气也就生硬了下来的:“喂!你是哑巴吗,说话不知道答复吗?你爹娘没交过你这不礼貌吗?”
她低下了头,脏兮兮的手指不安的绞着同样脏兮兮的衣角,半晌,在小少爷即将耐心告罄的时候伸出指尖轻轻拽了一下他,见他望着自己,便指了指嗓子,又沮丧的摇了摇头。
小少爷只是刀子嘴豆腐心,见自己一语戳中人家的痛楚,自知无礼,垂下了眼帘,细若蚊咛的道了一句“对不起”
哑巴惊讶地抬起头,眼里是盛满了诧异,随后她又咧开了嘴笑了。
小少爷乃至日后的少爷发誓,自那以后,他再也没见过如此纯澈的笑了。
那双明眸中并无其它,只余下眼前的人儿,笑意自嘴角上扬,染着了眉梢。
二.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哑巴也出落得越发水灵 ,经年跟着少爷后面上学堂,也学得了些字。学堂的教书先生识她聪慧,又怜她凄惨,便私下给她些许典籍让她自习。
久而久之,便将这《女经》《女德》都给看了个所以然来。少爷瞧着她的一切变化,心中欣喜,是的,青梅竹马,他喜欢上这个小哑巴了。
喜欢便喜欢了,但多年爹娘的教诲深种于心,少爷硬生生的梗着脖子摆出副高傲的姿态,不肯低下头去,而她则是个哑巴,千言万语凝于心间,堵于嘴边。
这世间多的是阴差阳错。
少爷要成亲了。
少夫人不是那个小哑巴,是一富家的千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容貌动人,星眸流转。
重要的是她可以说话。
她的嗓音如莺啼般婉转,轻声细语间尽是乖顺。
老爷和夫人对这庄婚事很是满意,早早地便下了聘书,要少爷三媒六聘的将那人娶回家。
定亲那晚,少爷喝了很多,他跌跌撞撞地来到哑巴房中,那双微提的凤眼中满是温柔。让哑巴溺在之中,陷在之中,怎着都挪不开眸子。
少爷的声音有些哽咽,他道:小哑巴,我喜欢你。
我喜欢的是你。
不是那什么千金,与我而言一切温香软玉都比不过一个淡然的你。
喜欢便是喜欢上了。
少爷有点粗暴的吻上了她,她垂下的眼帘轻颤着,她知道自己不该,可是她不甘心 。
少爷将人横抱至榻上,欺身压了下去。
春色如锦,红浪翻被。
翌日清晨,少爷与她被捉了住,少爷替她辩解着,说是自己酒后乱性,逼迫着她的,她失声笑了。
虽然这一笑没发出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晃了晃脑袋,比划道:
是我勾引的少爷,是我想飞黄腾达,是我想做凤凰,与少爷无关。
少爷慌了神,斥她乱说,但她毫不在意,垂下了眼帘,浓厚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的一切景色。
三.
少爷成亲三月余,却碰都没碰过他的枕边人,结发妻。
他不是薄情的人,短短一生,爱一个人就够了。
可如若这么做,又对其发妻未免残忍。好不容易少爷与其发妻合欢了一夜,醒后又立刻想到了什么,简单洗漱后匆匆跑向东边的厢房。
那颗海棠花树开了花了,一如既往地红艳动人。
只是栽它之人已然不存。
哑巴死了。
一尺白绫,自缢而亡,结束了她短暂凄凉且荒唐的一生。
既然这“罪魁祸首”死了,那过往之事就翻篇了。
这是老爷和夫人的原话。
少爷听了不禁心寒,他爹娘是知道他心倾于那个小哑巴,哑巴也很温顺懂理,一切事物料理的井井有条。
可这一切又有什么用?这世间唯有人心最为薄凉,钱财面前,情义又算个什么东西。
其实哑巴早就料定了她这一生,要么就是碌碌无为,在烂泥里摸打滚爬;要么就是过好了前半生,后半生就荒唐而终。
这是当初还未与爹爹娘亲走散时,那个老道士给她算的命。老道士看着她,叹然:
“不得善始,不得善终”
“如果我不是什么富家子弟,那是不是我便可以与常人般,与你婚配,育子,安享余生.......”
一阵风挂过,带走了树上一些有许残败的花瓣,纷纷扬扬的撒下。
少爷那句轻声呢喃隐于风中,被风吹的支离破碎。
一如那颗支离破碎的心。
(End.)
作者:各位小可爱们 窝翻了翻最近发布记录竟然是三月份的,我太抱歉了(这里磕头了)
作者:因为我本身有点懒,而且喜欢打游戏,所以....嗯作品就更得很慢很慢很慢很慢很慢很慢,但其实我手稿有很多,只是有的不是特别好,还有耽美,所以就没往上放啦
作者:然后就是我想开个现代坑(磕头了)
放几张可爱的图↓
情不知所起兮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