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光从天空中闪过,如一把利刃把安静的大地劈成两半,好似要将天空撕成碎片一般,闪电如银蛇般在天空中扭动着,街巷上的人纷纷奔跑着,向屋檐下奔去,以避雷雨。
约莫八九岁的少年气喘吁吁的背着一个黑色麻袋向棺材铺跑去,黑发经历了雨水的冲刷已经湿漉漉的,一身白衣也因雨水的洗刷而淋漓透彻。“老板,这些银两够不够安葬我父母啊?”少年的手里只有一把碎银,甚至连棺材板都买不起。但望着少年真挚且充满期望的眼神,老板的内心却有了一丝波动。
“孩子,别站在外面了,先进来。”老板招呼少年进了棺材店铺,收了少年的碎银道,“这些银两是远远不够的,不过若是你愿跟着我做些工活,倒也能抵消了。”“好,多谢老板。”少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兴奋的点头应答。“你去换身衣服吧,莫要病了!”老板招呼着少年去了内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两日后,安葬了父母,少年便留在老板身边做活。纵使这份工作是为那些逝去的人缝制寿衣、整理遗容,但少年却并没有因此感到晦气。反而,每次少年都是最努力认真的那一个。随着时间推移,少年慢慢长大,他那认真、严谨的性格也颇受老板和老板娘的喜爱。但少年更倾向于学习知识。他渴望自己将来能够成为朝廷命官,有一番作为。每次空闲休息时,他总会拿出诸子百家的经典认真习读。
可是仅仅依靠这一点书本怎能满足少年那双寻知的眼睛、那颗渴望汲取知识的心呢?一次偶然,少年出门办完事回来,经过一家私塾被朗朗书声所吸引。他伫立在窗边,聆听着先生讲授的内容,思想也随着先生所授内容而转换着。之后每次慕容景琛总是早早的把活干完,拿着笔本趴在私塾窗下记录着先生所讲。
一次,当先生提出问题后,其他学生还在钻研思索着,窗外却响起一阵稚嫩的童声。许久,先生才意识到外面那孩子竟在回答自己方才所提出的问题。他急忙又听上一阵子,发现那孩子所答内容竟与自己所想相差无几,颇感意外,急忙将屋外的孩子拉进了私塾。先生又问了一些方才所讲内容,少年对答如流。顿时,先生对面前这个聪慧过人的孩子赞叹不已,执意将他留下成为学生之一。
少年为了和其他学子一样,能够坐在学堂内聆听先生教诲。于是和老板商议了一番,最终老板同意他白日私塾听学,傍晚整理遗容,两不耽误。对于少年而言,能够读书认字,这辈子便无悔了。
八年后,十六七岁的少年已在先生的教导下学会了四书五经等诸多儒家经典,可只是熟知这些内容并不能满足少年想要入朝为官的愿望。恰逢州国新任国君高乾坤继位,少年便决心进都赶考,以得皇帝青睐,留在皇宫。备好干粮,筹好路费,少年便踏上了去都城的道路。
但谁也料不到,昏庸无道的高乾坤听信了奸臣的谗言,竟对这些进都赶考的学子们不屑一顾,甚至把殿试这个重要考试交由奸臣监考。少年得知此事后,对州国失望至极,直接原路返回,来到了私塾先生的家里苦诉新皇的昏庸无道。
“先生,皇帝昏庸无道,甚至连殿试这么重要的考试都撤掉了。您说,如此,这天下踌躇满志的人士将如何实施自己的抱负?如何成为为国争光的栋梁之材?”少年发泄着自己的不满,望着眼前的先生,渴望得到他的解惑。
“言之有理。”先生捋了捋胡须,揉了揉眼前少年的额头温柔的说道,“那你想如何呢?景琛?”少年摸着下颚思索着,先生只是微微一笑继续做着手上的事情。“先生,我愿讨伐州国国君高乾坤!”先生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下来,他转过身子望着正气凛然的少年顿了一下。擦掉脸上的冷汗问道:“真的吗?”
“先生,难道您愿意生活在这种水深火热的生活中吗?高乾坤治国无方还听信奸臣所言,将百姓置于水火之中,如此种种怎能对得起大洲百姓?如何对得起上一任的先皇?若是先皇泉下有知,定然是死不瞑目的!”少年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字字铿锵有力,仿佛穿透人心。先生也被少年这一番肺腑之言而震撼,他教书有二十年了,第一次遇到拥有如此鸿鹄之志的少年。
“你若真有如此鸿鹄之志且愿意为之付出一切,我倒是有个建议助你推翻州国。”先生捋了捋胡须望着眼前的少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先生之意可是让我学习谋略兵法,将来成为一名谋士,以助某位有志之士推翻州国?”少年挑了挑眉望着先生问道。
“果然是聪慧有佳,一点便透!日后必成大器啊!”先生捋了捋胡须笑道,“我有一良友,性格严谨,曾助先皇巩固为政,是位谋略之才。若是你能投入他座下研学几年,定会有一番大作为的!”听完先生这一番话,少年的眼神更是明亮了许多。“我已经把平生所学全部教给了你,这里有一封信,我把你推荐给他吧!”说着,先生取出一封信件递给了少年道,“去吧,人总会长大的!只是日后必会经历大风大浪,但我愿你能成为那扬帆起航的船帆,纵使身在大风大浪之中也能成为一名独特且耀眼之人!”
带上先生的信件,少年踏上了一条探求谋略之道。三天后,他敲开了那位高人的大门。得知了少年的来意,高人倒对他的志向颇为感慨。二人交流了一天,高人意识到此少年并非表面年纪那般天真,而是真如信中所说颇有鸿鹄志。
“老朽姓康,你就称我康夫子吧!日后就跟在我身边学习谋略兵法吧,只是老朽要告知于你,这学习谋略之道并非几日便可领悟,而需你深思研究方能贯彻落实。小则五六年,多则几十年,若是你能克服这些困难且用心学习,将来必能成为帝王之师,辅佐帝王推翻这昏庸无道的州国!”康夫子稳重的笑道。
“是,在下愿聆听先生教诲,跟随先生左右。学习这谋略之道,将来辅助有志之士推翻州国,建立一个令百姓安居乐业、国家欣欣向荣的新王朝!”少年跪地叩拜,这便认了师父。少年勤奋好学且聪慧有加,几年之后,少年的谋略兵法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一日,少年正在整理兵书却看到康夫子朝他挥了挥手,便匆匆跑了过去道:“先生有何指教?”“唉,”康夫子仰天长叹一口气,“为师似乎已将毕生所学全部教予汝了!”“先生?”少年颇为不解。“景琛,汝是为师多年来遇到的第一个年纪轻轻却聪慧过人的人才,不可多得!如今你又学了这么久的谋略兵法,更是非常人所能及!如今那高乾坤治国无方已造成天下大乱,你且下山寻一明主以实施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吧!”
“可是,弟子还有许多不曾理解,望师父答疑解惑!”慕容景琛跪地叩拜不舍道。“实践出真知,往后寻到明主并施以谋略之时,自然就能领悟许多未曾理解的事了!下山去吧!临走前,为师为你取字思齐,'思齐大任,文王之母'。思有怀念、考虑之意, 齐有管理、治理之意,望你日后文思敏捷、才智过人。”“多谢师父。”
康夫子挥了挥手示意慕容景琛下山以施展抱负。慕容景琛见师父如此举动也不再多说什么,跪地叩拜了几个响头,也算师徒一场。整理了行囊,几日后便恋恋不舍的下了山。
彼时,赵康已率领了一支诸侯之军,可苦于无人指引只能摸索攻打州国的南关。训练有素的皇家之军与毫无经验的诸侯之军对战,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赵康被打的节节败退,一直退到南关之外。
傍晚,赵康正在帐中忧愁如何打败驻守南关的将领时,一位士兵走了进来道:“将军,有一个少年愿为您出谋划策,以攻下南关!”“快请!”赵康此时只愿有一计拿下南关,并未细问来者身份便让士兵将他请了进来。却不想,走进来的竟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罢了。
“将军,在下愿为将军出谋划策!若将军能听从在下之计,必能在短时间内歼灭州国!”少年不卑不亢的说道。赵康望着眼前的少年,对他所言颇为失望,只觉得少年在痴人说梦。但为了不打击少年的信心,赵康轻咳一声问道:“南关、外城有重兵把守,那么牢固,粮草充足而且将士们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猛士,怎会如你所说轻轻松松便能瓦解?”
少年似乎早已知道赵康会对自己所言深表怀疑,他并未生气,只是坐了下来将自己的计谋告知了赵康,随后又道:“将军可试用在下此计,若不能一举攻下南关,在下甘愿受罚。但倘若攻破南关,还请将军留在下为您出谋划策,夺取江山。”赵康见少年眼神中满是坚定和决心,便采纳了他的谋略。果然如少年所说,轻松拿下南关和外城。赵康对少年刮目相看,至此之后,处处听从少年意见。在少年的指挥下,原本需要五六年方能拿下的都城仅仅用了三年便夺下,还逼得高乾坤自焚于天台。
微风轻拂青年飘扬的长发,感受到阵阵凉风钻进袖口,慕容景琛缩了缩身子睁开了朦胧的双眼,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躺在了床榻上。他环顾着四周,却并未发现有人的痕迹。起身走到桌边坐下,倒上一杯花茶,使味蕾感受着这一刻的轻松与享受。
“你醒了!”赵齐飞推门而入便看到桌旁喝茶的慕容景琛,“半个时辰前我来你这儿想和你谈谈徭役的事儿却见你趴在桌边睡着了。怕你着凉,这才把你抱到床榻上盖了被子,是不是最近太累没睡好?”赵齐飞关心的询问道。
“我梦到了以前的事儿!”慕容景琛微微一笑道,“以前我们还未认识时的事儿,那是我儿时所发生的事。”“哦?那我可未曾细听过,待谈完徭役之事,你可得告知于我!”赵齐飞撒娇的望着眼前的青年道。
“好,届时让我想想从何说起吧!”慕容景琛平淡的笑了笑,思绪转回到了朝廷徭役之上。
窗外微风徐徐、暖阳之下,柳枝随风飘荡。屋内的二人促膝而谈,回忆年少。春日真是一个好季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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