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
自那次宫宴以后我在许多夜里辗转难眠,心中想着的,左不过我们这三个人。
近来我时常打探他们的曾经,原来两人自小青梅竹马,私定终身。却因婕妤生得实在美丽,被那个不成器的爹送进了宫里,期许着为叶家带来财富与荣耀。但仅仅在婕妤入宫不到一年的时间,她父亲便收受贿赂,贪了不少金银。东窗事发后,靠着得宠的婕妤方才保住一条命,可怜婕妤一人在宫中无依无靠。婕妤生性纯良,不知在这宫中要吃多少苦头,一个不留神怕是要丢了性命。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知道得越多,我越不知该怪谁。
我平白插入他们之中,倒是成了讨嫌的那个人。
思索越多,心越杂乱。索性披了件外衣走到庭院中去。
我抬头望了望那朦胧而虚无缥缈的新月,想起母亲来。
长发绾君心,不知我又能绾了谁的心。
一件斗篷突然披在了我的肩上,我回头望去,是容郎。
“仔细夜里风冷。”
我心中欣喜,却也暗嘲着自己的不争气,人家不过一句话就能暖了心。
或许他待叶婕妤的好胜过我千万倍。
“绾儿,我现在对你讲实话,我忘不了她。”
他突然开口,倒是往我刚刚暖热的心泼了一盆凉水。
“但我们既已成为夫妻,我会将你看做我的妻子,绝不会亏待了你。”
“只是如今,我自知忘不了她,可你能否给我一段时间,让我断了于她的念想。”
在这月光笼罩之下,他说的话句句皆是真心。
泪水渐渐模糊了我的双眼,我含泪答道:
“好。”
终于,他终于愿向我坦白心中的话,不至于放我一人胡乱猜想。
我们的关系走进了许多。
他也愿意同我多说说话,也时常与我吟诗作赋。
一日他心血来潮,想教我舞剑。可我哪是善习武的人,总是出岔子。他便握着我的手,一招一式,仔仔细细地带着我挥舞。我虽有意学习,可奈何跟不上容郎的节奏,一不留神便跌倒在他怀里。府里丫鬟瞧见了,逢人就说:
“我方才在院子里瞧见少爷夫人了,夫人被少爷抱在怀里呢!”
不日城中便有了将军府大少爷与新过门的夫人恩爱异常的话语。
我倒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若是叶婕妤也听见了,她会不会死了对容郎的一番心思?
年关临近。
容郎与其他府中的少爷们去策马打猎,只怕是要等到晚上才回来了。
我弯腰打理着园中的花草,瞥见了墙角的金盏。这是我走巧从路过讨水的商人处买回来的花。它还未到花期,不知这金盏盛开是什么样子。
突然我好像瞧见了土里有些灰烬,烧过东西的痕迹,我想上前看个仔细,却脑中一阵眩晕,贴身丫鬟急忙扶住了我。
“夫人这是怎么了,最近老是没什么精神。要不唤医官来为夫人瞧一瞧?”
说来也奇怪,近来身子老是犯懒,也总提不起精神,先前以为是入冬了不想动弹,如今想想倒有些不对劲。
“你去唤吧。”
医官将手抚在我的脉搏上,不过一会儿便满脸欣喜的样子。
“恭喜夫人,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
话音刚落,屋内众人皆是雀跃,急忙要将这府内天大的好消息传出去。
我更是满心欢喜,这个孩子,是我与容郎的第一个孩子。
容郎,咱们有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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