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羽走后,小女童拉着钟离陌的手,“大姐姐,我跟着你了。”
钟离陌看着她疑惑问道,“跟着我?是不是想姐姐陪你玩?”
小女童摇着头,“是大哥哥让我陪着你。”
她听后嘴上勾起一抹微笑,她一个女子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镇上,除了林飞羽以外就和小女童关系好了,最关键的是不会惹来闲言碎语。
到了晚上,钟离陌站在院子里,今天没有月光有的只是一个人的孤寂,她走回房间里把门关上。
她躺在床上,这一次偷偷的出来,元烁气个半死,她在想怎么哄师父不生气。
可她想着想着脑海里却浮现出了,煎药时和林飞羽差点亲上的画面,他才走了一天就不适应了。
而此时林飞羽在河道边上生了堆篝火,今夜他们就要在此露营。
箭羽正往火堆里添柴,“这么说杨州总兵余再兴是殿下的旧部?”
林飞羽双眼看着火,“算是吧,他加入飞羽军的时间只有一年,后来就到杨州任职。”
余再兴曾经是赤烽营的统领,飞羽军总共有一帅十二将,都是个顶个的风云人物,但随着这些年的南征北战,活下来的将领只剩两人。
幸存的还有副将肖傲,另一个就是现在是总兵的余再兴,他离开很多年了,但飞羽军的风骨已经烙在了心里。
林飞羽一提余再兴,心里就掩盖不住激动,因为他至今都还记得,他在飞羽军打的最后一仗。
最后一仗,余再兴在战场上手提长枪跨着战马,在那个如修罗场般的战场上来回厮杀,就和入了无人之境一样,势不可挡。
也是在那一仗,皇上得知了有余再兴这么个人,并觉得以他的才能和胆色,只是一个统领太屈才了。
皇上爱才,于是便下了一道旨意,让他去杨州做一个三品的总兵,给他连升了两级。
正聊着呢箭羽使了个眼色,林飞羽收到把手放在腰后的剑柄上,两人都感觉到周围的异动。
一个黑衣人从林飞羽的身后蹿了出来,箭羽让他低头,然后一箭射了过去,黑衣人用刀一挡。
接着多名黑衣人从两人前后蹿了出来,目标很明确就是奔着林飞羽来的。
见此状况他拔出了乌晶剑,两人前后开攻,负责解决掉对方身后的人。
箭羽虽然是打猎出身,但是手头功夫还是会一些的。
他拿着刀朝一名黑衣人横劈过去,黑衣人轻松挡下,两人开始了力量的比拼,但是其他的人并不老实。
另一名刺客从背后横劈过来,但是被箭羽躲过却把和他较劲的黑衣人劈死了。
与林飞羽缠斗的黑衣人已经全数倒下,最后一名也在他的肘击下倒地,还没等刺客缓过来,上去一脚把人踹晕。
而此时箭羽被围攻,已经有一些招架不住了,在混战中还被划伤手臂,林飞羽赶紧过去替他解围。
随着他的参战,黑衣人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他挥剑朝着最后一人的头顶直劈而下。
黑衣人用刀横举过头顶,想挡住这致命一击,但他没有想到,削铁如泥的乌晶剑直接将刀拦腰截断。
随着刀片的掉落在地,黑人瞪大眼睛,眼里充满了血丝,遮面的黑布也一分为二散落地下。
呈现而出的是从额头到下颚的条伤痕,就和苹果对半切下一样,风一吹黑衣人就倒下了。
等处理好尸体之后,林飞羽把打昏的杀客叫醒,之所以留着他的命是为了审出一些有用的消息。
箭羽扯下刺客的面纱,并让他看看其他倒在地上同伴。
林飞羽拿着一支箭放在火堆上烧热,“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你们是如何得知本王踪迹的?”
刺客知道不说肯定是生不如死,刚想要咬牙后的毒药自尽,却发现藏的毒药已经不在嘴中。
箭羽把手伸到他的面前张开,“你在找这个吗?”
见到毒药在箭羽手中他慌了,这原本是为了避免失手被抓后泄露秘密,或者受折磨时准备的。
刺客不情愿的回道,“全国的刺客基本上都出动了,我们消息互通,一有你的踪迹就用飞鸽信告知。”
林飞羽问了第二个问题,“你是血月的吧,是谁让你们来杀本王的?”
刺客回道,“我们只是拿钱办事,幕后雇佣的人只有教主知道。”
这说了和没说一样,留着他还有何用?箭羽提出干脆把他杀了扔在这喂野兽。
刺客听后吓得又蹦出了两个字,“太子,听闻是太子。”
林飞羽使眼色让箭羽把他打昏,其实他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是想听刺客亲口说出来,内心好接受一些。
林飞羽把掰成两截,淡淡的说道,“皇兄,我们终究还是走到了这步。”
他本不愿手足相残,但是太子步步紧逼,甚至是让人下了江湖追杀令,他不得不做出反击以此活命…
次日他们来到了杨州城外,正想骑马进去,但被城门的护卫拦了下来。
“将军有令,城门重地不可突进,请下马步行。”
入城以后他们找了一间客栈住下,这的客人一直在说赞美余再兴的话,反而一提到刺史杨平却是骂声一片。
林飞羽是听得直摇头,当初皇上怎么就封了这么个玩意做了刺史,要不是余再兴在此他在杨州就只手遮天了。
晚上,两人来到了总兵府外,门口的两只石狮是格外的显眼,林飞羽让箭羽在原处等着,自己却从围墙翻了进去。
里头的东西都很普通,最贵的可能就是议事厅里的红木家具了。
躲过士兵的巡逻,一路摸索着来到了余再兴的房外,屋里头余再兴还在处理着公文。
这时一个女子端着东西就进去了,林飞羽潜行到了窗边想听听他们会说些什么。
只听见女子说道,“夫君,喝碗粥吧。”
夫君?
什么时候成的亲,连林飞羽都不知道这事。
余再兴放下手里的笔,端起粥,“嫁给我委屈你了,别人的官太太吃香喝辣,你只能清汤寡水。”
余夫人坐了下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是个好官清官,我愿意和你吃苦。”
林飞羽若有所思的低下头,这会打扰他们夫妻甜言蜜语很不合适,所以他准备先回去。
但是一回头正碰上了巡逻的士兵,林飞羽和他们打了起来,但是并没有杀害一人。
余再兴闻声夺门而出,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令所有人都住手并且退下,今晚的事情一个字也不许传出去。
他听闻自己的老主子战死九安山悲痛了许久,见到还活着眼睛泛起了激动而又开心的眼泪。
而林飞羽的第一句话却说,“你夫人不错。”
这句话打破了此时与旧部重聚的氛围,死里逃生本应该相互拥抱一下,但没想到会来上这么一句。
两人来到了书房里头,这里虽然比不上秦王府的书房一样考究,但是也算是样样齐全。
这一仗飞羽军打的太苦了,外有敌国入侵内有奸臣迫害,如果粮食充足,求援信可以及时送出,结果断不会是现的这个局面。
士兵不止饿得瘦骨嶙峋,还得保证敌军无法突破九安山防线,这完全就是一场不平等的战争。
为了能够争取时间,林飞羽做出了最不愿意也是最后悔的决定,那就一个营一个营的上,从车轮战到消耗战,是他断送了十万人的性命。
赤烽营、长矛营、步盾营、骁骑营、弓弩营、左卫营丶右卫营、以及中军,身为统帅只能眼看着它们一个个在眼前覆灭。
这对于林飞羽来讲是内心永远的伤,但是为了查清军粮的事情,他不得不在余再兴面前,揭开这道伤疤。
书房里的气氛很压抑,两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余再兴更是用手掩面无声的哭泣着。
可随后他又觉得庆幸,因为守山的是飞羽军,若是换成了别的军队九安山早被攻下。
按照北月军的残暴性子,北下的话有几州是一马平川之地,到时候死伤的百姓又何止十万。
这是漫长的战争,也是艰苦的战争,飞羽军英勇的为了尧溪和百姓作战,他们是不平凡的战士,也彼此紧密相连,这样的情谊只存在战场之上。
在兄弟之间他们共同把生命交给了对方,在最需要的时候彼此扶持,不抛弃不放弃,看过死亡并且一起经受过磨难。
今夜注定了是不眠夜,知道真相的余再兴也无法睡得着。
杨平是太子的人,这些年为了在这敛财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为了怕受到报复进出都有人跟着,恐怕不容易得手啊。
林飞羽虽然气愤,但是也同时保持着冷静,所以他不会冲动行事,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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