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屋里传来鬼哭狼嚎的惨叫声,把守在门外的四个侍卫吓得一个激灵,还以为屋里那俩被敌袭了。
“主子!少主!出什么事了!您没事吧?”
“上药而已,无碍,都退下吧。”
“是。”
“清、清竹啊……你是不是用错药了?这药是毒药吗?怎么做出来的?”
“这是伤药!”
“那为什么越抹越疼?你确定那玩意是伤药而不是毒药吗?啊啊啊啊啊!轻点轻点!要死要死!”
上完药,沐月尘整个人都不好了,任凭风清竹怎么踹他他都不起。
“清竹,咱下回能不能用点别的药?这玩意抹上去比上刑还疼!”
“这是药劲最小的。”
“……这么狠?”
“都没那么矫情,就你絮絮叨叨。”
“怎么了嘛,本来就是疼得要死还不允许我说了?”
“好歹也是个做少主的,稳重些──再多嘴我把你嘴缝上,这里有缝合用的针线。”
“……算你狠!”
“赶紧起来,该你给我伤药了。”
风清竹换了个瓶子递了过去,随后转身脱下了上衣。
“撕拉──”
“呃……”风清竹一皱眉,呼痛声只发出了一半就被他强行咽了回去。
沐月尘听到声音,往大冰块那里一看,直接给他惊着了:“不愧是大将军啊,吾辈楷模也!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在军中有“魔鬼”的称号了。你对自己够狠的啊,黏在伤口上的衣服都敢直接扯下来啊?”
“少废话,赶紧涂药。”风清竹已经明显感到刚刚结痂的伤口处又有一缕温热顺着脊背流下。
“那你别乱动哈,疼了就说话。”
“谢谢了。”
附了药膏的手指轻轻按在伤口的边缘,风清竹猛地一颤,却一言不发,将这种近乎于把肉一块一块剜下来的剧痛生生忍下。
“你就不能对自己好点吗?这里没啥人,你喊就喊了,不说出去不就好了?”
“抹完了吗?”风清竹虽然身子抖得厉害,但声音却是一如既往地平静且隐忍。
“呃,还没。”
“还有病患呢,快点。”
“哦。”
“唔……”
上药是个精细活,得随时小心别碰到人的伤口。风清竹背上伤痕累累,除了刚打上去的新伤,还有之前风清竹在鬼域影卫阁里犯错受罚时以及之前风南夕虐待他时留下的旧疤痕。不少血水都留在那些交错的旧疤痕上,沐月尘还得花费功夫分辨这是旧伤还是新伤,一时间累得他满头大汗,一不小心戳在了风清竹的伤口上,疼得他呜咽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下手重些也无妨。”
“你确定?你真的不怕被疼死吗?”
“不就是上个药吗,再疼能有多疼?而且,反正早就是个死人了,再怎么样也死不了第二次。我要是连这点都忍不了,那我还不如辞官隐居。”
那你给我解释解释,这不停颤抖的身子和刚才那声呜咽是怎么个事?
沐月尘在心里默默吐槽,但还是放轻了手上的动作。
“呃,清竹……”
“抹完了?”
“……总是张口闭口都是问我抹完药了没,别那么心急,那孩子身体好了,你又垮了这怎么成?我刚才是想问问你,你刚才脱衣服的时候扯开的那处伤口现在还在流血,这个怎么处理?”
“血水擦干净,直接抹药便是。”
“那好,你再忍一下,马上就好。”
“嗯。”
之后的几天,沐月尘每天去风清竹那里报道抹药,一阵鬼哭狼嚎之后,二人便一起去看望男孩。风清竹看出他对这个孩子的上心,自是不遗余力地医治,不知花费了多少精力和财力为他调养身子。
男孩的伤颇重,当真是一身的伤——从骨骼到经脉,再到身上的皮肉,几乎没有一处好的地方。
沐月尘第二次给风清竹上药时,他嫌目前用的药好得不够快,索性便换了另一种药性更猛但是好得更快的药,带给他的痛苦丝毫不亚于刑堂的药刑带来的痛──捆在架子上往嘴里灌毒药的那种。
沐月尘把药抹在他身上,看着他剧烈颤抖的身子时,发自内心地佩服他。
第三天时,风清竹的伤已经被药压得彻底好了——在他这里,伤药抹在身上越疼,往往好得越快。
第十天,在风清竹消耗了十几株万年份仙草之后,男孩终于悠悠转醒。
试问,昏迷十来天后一睁眼,看到的便是一张俊美,但是冷若冰霜且眉宇间充满戾气的脸,是个什么体验?
男孩本来还有些迷糊,被风清竹自带戾气的表情一吓,瞬间清醒,慌张地翻身下床,双膝重重砸在地上:“大伯,小雨真的不敢了,求大伯饶了这次,别再打小雨了……”
男孩被风清竹吓了一跳,风清竹也被他吓了一跳。男孩儿下跪求饶的动作太快,险些打翻了风清竹手里的药汁。装汤药的碗旋了一圈又被风清竹稳稳地接住。若不是他常年行军,手比常人稳,反应也快,恐怕那碗汤药就要全部泼在床上了。
“我……我不是。”风清竹愣在原地,这是哪跟哪?
男孩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那、那这是哪里?你们都是谁?”
“这里是鬼域,他叫风清竹,我叫沐月尘。放心吧,你害怕的那些人都在人间,他们找不到你的。”沐月尘说着,把男孩儿扶起,抱上了床。
沐月尘不说还好,“鬼域”俩字说出去,男孩儿更害怕了,瞬间缩在床的最里面:“大哥哥,你你你你们、你们是鬼吗?求求你们,别吃我!”
此言一次,两只鬼面面相觑。吃人?啥玩意儿?这孩子话本看多了吧?
“孩子,我们是鬼没错,但我们不会吃人的,我们保证!”
“可、可是这个大哥哥真的好吓人……”
“……清竹,要不你……?”
“嗯。”
风清竹有些无语的转过头去,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让自己看起来温柔一点。
终于,在沐月尘的连哄带骗下,男孩儿不再害怕风清竹。
“咳,叫什么?”风清竹尝试着问了一个比较简单的问题。
“我叫叶星雨。”
姓叶?风清竹眯了眯眼,想起了什么。屋里戾气瞬间重了许多。
“哎哎,清竹。”沐月尘推了推他。
“嗯?”风清竹回过神来,“怎么了?”
“别把他吓着。”
风清竹这才发现,叶星雨已经被自己的戾气吓得快哭了,赶忙收了戾气:“抱歉。”
“你……几岁了?”
“六岁。”
听着这俩人的对话,沐月尘嘴角抽搐,传音问道:“清竹啊,要不你看……别用这种语气说话?跟逼供似的。”
“哦。”
“你父母呢?”
“他们……不在了。”
“抱歉。”
“没关系的。反正……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我伯父伯母害死了,我也不知道他们长得什么样子……”
“清竹,这孩子真像你。”
“嗯。”是啊,真像他。
“你想不想回去?”
“不!不想!别把我送回去!求求你们!只要不把我送回去,让我做什么都行!”
叶星雨的反应太过激烈,把二人吓了一跳。
沐月尘正想着安慰呢,结果风清竹面无表情地来了一句:“想好了,这里可是鬼域,不适合活人待──特别是只有六岁的孩子。”
“清竹!别吓到他!”
“此乃事实。”
“那你也别……”
“大哥哥们,你们别吵了。我想留在这里,提升实力。请你们帮帮我……”看着风清竹的脸色,叶星雨小心翼翼地问道,“可以吗?”
“好。”沐月尘还没来得及回答,身旁的一道声音响起,让他一下子惊着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帮他呢。”
“既是同道中人,帮了他又何妨?”
“你这也变太快了吧?”
“习惯就好。”
“星雨,既然你让我们帮你,那以后你就跟着他修炼怎样?”
“嗯。弟子拜见师父。”叶星雨说着,跪地行礼。
“沐月尘……你……又给我找活!”做了师父是不是就不能轻易吃糖了啊?
“怎么了嘛,你答应帮他的。”
“……”
“星雨,以后你认我当义父怎么样?”
“嗯,见过爹爹。”
不知为何,风清竹突然想起了“认贼作父”这四个字。
第二日,沐言秋听说了此事,让他们俩把叶星雨带去一起见他。
本来吧,两人还以为沐言秋是不喜欢这孩子,要把他们俩骂一顿的,结果没成想,沐言秋和叶星雨聊的还挺热络,当天就举行了祭典仪式,叶星雨从此就叫沐星雨了。
“哎对了,清竹,我知道你一向严格,但还是别对他太严厉了,管宽松一些,他毕竟还小嘛。”
“我有分寸。”
……
“所以,你是按照训练你的军队的标准管的宽松一些吗?”
“咳,嗯。”风清竹有些尴尬,他这不是习惯了嘛……
狗作者:祝天下母亲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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