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菱乡

——花柳意篇——

我叫花柳意，这个名字是我自己起的……我原先的名字，叫做来娣

我们家出身并不算太好，父亲是山里的猎户，母亲生了我们姐妹五个，分别取名招娣、盼娣、念娣、有娣、来娣

奶奶是喜欢男孩的，在弟弟降生之前，对我们姐妹几个都是冷眼相待。就算弟弟出生以后，我们也只是沾弟弟的光，偶尔吃些好东西

花招娣：小五，看这是什么？

小来娣烧饼？！

小来娣大姐，你从哪里弄来的啊

花招娣：东村阿牛哥给的，我和盼娣她们都吃过了，这块是留给你的

小来娣哇塞！大姐，我可爱死你了！

花招娣：好啦，别让奶奶看见啊，我先去把衣服晾出来

当时还小，大姐姐说她们都吃过了就信了，其实不然

花盼娣：大姐，你也真是的，那块饼咱们几个掰着吃不就行了吗，干嘛非得给小五啊

花招娣：就那么一小块饼，就让着小五吧

花招娣：大祭司说了，咱们家小妹是富贵命格，长得也俊，将来肯定能当上娘娘

花盼娣：切，鬼才信那些东西

花盼娣：小五从小就呆呆傻傻的，怎么会有娘娘命格啊，大姐你也太偏心了

——

杜蘅：来娣！

小来娣蘅娘！

杜蘅是村子里屠户的女儿，家境还算富裕，她家祖上四代单传，到这只剩她这么一个姑娘了，不过家里人还是当宝贝一样供着，因此杜蘅穿好的戴好的，是村里姑娘们都羡慕的

杜蘅：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杜蘅：明年皇帝陛下六十大寿，宫里来征集会做饭的厨娘呢！咱们可以去报名啊

小来娣厨娘？

小来娣咱们能行吗？璃国的巧妇那么多，咱们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选的上啊

杜蘅：哎呀，别急着否定自己啊

杜蘅：咱们水灵村历来都是出贵人的！大概…三十年前吧，村子里还有个姑娘进了宫，听说还做了娘娘呢

杜蘅：还有还有…那个朱探花你知道吧，现在在京城呢，也是咱们水灵村的

杜蘅：哎呀，我就是来知会你一声的，其实我知道我希望不大，但是我不去，我爹娘就要把我嫁出去了

——

那年我十四岁，和蘅娘踏上了通往京城的道路

万能人物：选拔嬷嬷：李玥儿刀工极差，落选。苏眉十指粗糙，不宜入宫。

万能人物：（端详）花来娣？嗯，样样瞧着都是不错的，留下吧

小来娣（鞠躬）谢谢嬷嬷！谢谢嬷嬷！

蘅娘并没有被选中，乌泱乌泱来了几百个女子，被选中的也就只有二十个，我算幸运的，在这二十个之中

来京城前，大姐二姐东凑西凑凑了些银钱给我，让我来打点宫里的人情，如今看来，钱在世界上的确是不可少的东西

我们五个人一间房，住在御膳房后院的厢房里，负责教养我们的是宫里的老嬷嬷赵大娘，赵大娘为人温和宽厚你，我们几个在她手底下做事情还算轻快

郭幺娘：来娣，你家是哪里的啊？

小来娣我家啊，就在离京城不远的水灵村

郭幺娘：噢，没想到你厨艺那么好啊！

郭幺娘：可以教教我吗！

小来娣当然可以啦

郭幺娘：嘿嘿

郭幺娘：来娣，我和你说哦~咱们御膳房隔着墨香书院可近了，听说那是皇子们读书的地方，咱们有空去碰碰运气吧

郭幺娘：说不定就被皇子们看中了呢？哪怕当个妾室也能荣华富贵一辈子了啊

小来娣可是…那的守备应该很森严吧？咱们进得去吗？

郭幺娘：怕什么，咱们可是御膳房的人诶

郭幺娘：借着送吃食的时间，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去！

——

那日黄昏，正巧接到了旨意，说是要去墨香书院送鱼茸花糕，嬷嬷见我们两个伶俐，这份肥差就交给了我们

书院里人并不多，老皇帝年岁已经很大，他的儿子大多出宫成婚了，只剩下太子还在宫里的东宫里住着，听说也定了亲事

小来娣幺娘，这里好凉快啊

郭幺娘：那是当然了，墨香书院是何等圣地？栽的花草也是珍贵的，功效也奇特

郭幺娘：那个…我先去送，你在外面等我啊

幺娘出身也不算太好，是铁匠的女儿，一心思想要逆天改命，做个王妃什么的

比起嫁王孙贵胄，我还是更喜欢看看这书院里的雅致景观，所以露脸的活儿，便交给幺娘去做了

柳恕常：……

那人踏着细碎的霞光来了……他倚在门廊上，就那么定定地看着我

我赶忙行礼

小来娣奴婢…奴婢是御膳房的宫女，无意打扰大人，奴婢这就走！

他似乎并未生气，嘴角还挂着一抹笑容，他开口了。语气柔和文雅，好像三月的春风

柳恕常：无妨

柳恕常：小丫头，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小来娣这似乎是昙花…奴婢疏漏寡闻，要是说错了，大人就当个笑话听听得了

柳恕常：没什么好笑的

柳恕常：这就是昙花，只在夜间开放

柳恕常：你要是有兴趣……今晚就来看看吧？瞧着它与你有缘

小来娣我吗？（惊喜）

柳恕常：嗯

小来娣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柳恕常：我不是什么大人

柳恕常：唤我柳先生便好

小来娣噢…柳先生

郭幺娘：来娣！

幺娘刚好从屋子里出来，见了柳先生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就拉着我走了

郭幺娘：我跟你说噢，柳先生也是个不错的归宿呢！学识渊博又帅气，简直是梦中情人啊

小来娣那你呢？你见着皇子了？

郭幺娘：害呀，我看中了刑部尚书的嫡次子，比我小一岁，看着是个好拿捏的

小来娣啊好好好，那我先得巴结巴结未来的尚书府少夫人了

到了晚上，我又去了墨香书院

晚上的景致和白天又有所不同，竹影细碎映在琉璃瓦上，微风拂过，窸窸窣窣一片

小来娣（行礼）柳先生

柳恕常：不用讲这些虚礼了，坐吧

他为我斟了一杯茶，递到我手边

月光打在他的半边脸上，替他俊美的脸庞又蒙上了一层神秘

柳恕常：你叫来娣？

小来娣嗯，花来娣

柳恕常：（摇头）你是个不错的小丫头，叫这个名字有些拖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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