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夜未央

在那之后，幽王有意扶持殿下登上皇位，着实荒唐，整了这么一出戏，自己却不想当皇帝

皇城上下几百条人命，仿佛从来不存在。殿下当时羽翼未丰，只得假意顺从，胡家举丧，一连举了大半月，我的婚期，也早就过了

胡笔容：太子的登基大典就在下个月了，到时候，他会册封你为皇后

胡砚容（冷笑）皇后？我倒不想要这个皇后之位，若能让爹爹和姐姐活过来，让我去死我都愿意

胡笔容：（哽咽）五妹妹……人世间有太多的不如意了

胡笔容：我们都看开点，日子总要过下去的……

没几日，我入了皇宫，住进了母妃生前的伏莘宫

苏彻：砚儿，我…已经下旨，追封岳父为一品护国将军，配享太庙。四姨姐和三姨姐，也都追封了镇国夫人了

胡砚容陛下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胡砚容呵，罢了

我恭恭敬敬地跪下，说了句“臣妾谢恩”，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苏彻：（握住）砚儿，你知道的，我有许多难处

胡砚容臣妾知道，陛下总有难处，臣妾听着就是了

苏彻：你放心，我以后会好好对你的

苏彻：你做皇后，我保证不纳一个妃子，我只守着你，我们夫妻俩一辈子……

胡砚容（打断）够了陛下！我不想做皇后

苏彻：……

在那之后，我们之间变得沉默寡言，有时坐在一起吃饭，都觉得是那么的生疏

为了他的皇图霸业，我们胡家多少人命也赔进去了，母亲忧愤而亡，整个胡家如今也就剩下了我和大哥哥、二姐姐

清明上巳节那天晚上，他来了伏莘宫，明月皎皎，他踏着月光进来了

我蜷在榻上，并不想搭理他

他步子放缓了些，脱了氅衣，与我相拥而眠。他紧紧箍着我，我只觉着后背的衣料有些湿热。他这是……哭了？

苏彻：砚儿，我好累……

苏彻：幽王压得我喘不过气，我真的真的好累，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我只记得当时我鼻子一酸，也跟着哭了，我转过身，扑在他怀里

胡砚容陛下，我也好委屈……我…我阿爹阿娘他们都不在了陛下…我想阿爹阿娘还有姐姐了

他把我箍的更紧

苏彻：（安抚）我知道，我知道

苏彻：砚儿不理我，我好难过……我知道我做错了可是我没有办法

苏彻：早晚会有那一天的……等我手刃幽王，替岳父岳母报仇……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安心在伏莘宫养育我和陛下的小生命，直到那一天……

蔷薇：小姐，幽王带了一大堆人进宫，说是要请您移到宫外居住

胡砚容这架势是请？

苏景（幽王）：皇嫂，别来无恙啊（戏谑）

胡砚容什么风把幽王殿下吹来了？

苏景（幽王）：自然是吉风，想着皇嫂有孕住在深宫里会不会闷得慌，所以就想请皇嫂挪挪地方

苏景（幽王）：绎心，过来拜见皇后娘娘

丁绎心：皇后娘娘万福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丁氏，她出落的极为标致，比起古籍中的洛神都要更胜一筹，她好像朵明媚的牡丹花，任何人在她面前仿佛都黯然失色

苏景（幽王）：这是家妹，想到皇宫好玩，就想进来住几天，皇后娘娘不会介意吧？

胡砚容我不是皇后，别这么叫我

胡砚容我也担待不起

胡砚容幽王殿下的意思，是要把这位绎心姑娘推举为皇后了？

苏景（幽王）：（笑）我这位妹妹天性不爱拘束，皇嫂放心，只是玩两天

胡砚容还不知道殿下这“玩”是什么意思，是送到我家陛下身边吧

苏景（幽王）：皇嫂放心，只是普通的消遣，若皇嫂不信，让我皇兄随您一起出宫静养就是

傍晚，陛下来了伏莘宫

胡砚容陛下……

苏彻：我知道，砚儿放心，我会陪着你的

胡砚容可是陛下，您要是离了皇宫，这实权不就落在幽王身上了吗

苏彻：经上次，幽王已经元气大伤，有褚彦制衡着他，他还不敢轻举妄动

苏彻：眼下你是最要紧的，而且出了宫，兴许还能自在些

堙州别苑位于山间，虽然偏僻，但离了喧嚣，也算个很好的去处

在宫外，陛下可以避开眼线，悄悄地收集兵马，到时候就可以给幽王致命一击

我每日闲下来就是帮着陛下理账本，巡视堙州，日子虽然清苦，但也乐得自在

胡砚容陛下，你说臣妾肚子里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胡砚容或者说，陛下是喜欢男孩还是喜欢女孩？

苏彻：只要是我和砚儿的孩子，我都喜欢

胡砚容……

帝王多疑，我是知道的，但陛下这话，难免让人心寒。

胡砚容那陛下给它起个名字吧

苏彻：孩儿他娘学识渊博，你来起吧

胡砚容女孩嘛，就叫晚韫，怎么样？

苏彻：晚韫，不错。

胡砚容晚韫嘛，就是晚辈里出了个谢道韫，女孩子还是要秀气一点的好

胡砚容男孩子就叫絮儿吧，毕竟，臣妾和陛下初见，便是因柳絮而起

苏彻：怎样都好

霞光熹微，我与他并肩而坐，那一刻，天地之间只余下我们二人。他是帝王，亦是我的夫君。

——

时间过的飞快，陛下招买的兵马已经足够，只要在联合京中的表哥，便可一举将幽王拿下

临行前，他紧紧执住我的手，让我等他回来，等到他回来，我们以后便都是好日子了

寒冬腊月里，我目送他消失在茫茫白雪之中。

蔷薇：小姐，咱们回屋吧

胡砚容嗯

蔷薇：小姐，屋子里炭火也不旺，要我说，上次二小姐来接您，您就应该跟着她回将军府才是

胡砚容二姐姐处处想着我，以后日子好了，可还要好好报答姐姐才是

我靠着炉子缝制小孩子的衣物，幻想着孩子出生的模样，我竟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外头士兵在厮杀，原来是一场梦啊。蔷薇和采薇在我身边哭，我只记得身下都是血……

蔷薇：小姐，你坚持住啊！摄政王的人马已经过来护驾了！

胡砚容蔷薇……陛下，陛下没来吗……

蔷薇：（摇头）您就别管陛下了，他就是个薄情寡义的大混蛋

采薇：蔷薇！你现在说这些干什么！

采薇：小姐，你别听她的，保存好体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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