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恨

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

苏锦年这么一说，允儿就有些无所适从了，她根本就不会替夫人梳已婚妇人的发髻。

苏锦年也看出她的窘迫，语气温和道：“无妨，你按我说的来。”

接着，又是苏锦年手把手教，女子的发髻原本就比男子发髻更难梳，更何况还是成了亲的女子，要将头发整个盘上去，更是难得很。

所以苏锦年就教的很仔细，一点一点地说，允儿也学的认真。

可是当允儿将苏锦年的头发托起盘上去的时候，他啊分明看到，那雪白的脖颈处，竟有一道道的红痕，看起来是人大力所致。

允儿呼吸不由一窒，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看着苏锦年的脖颈那处不做声，手微微颤抖。

苏锦年也察觉到了什么，眸中一闪，接着恢复如常，声音平淡无波。

“继续吧！”

显然苏锦年是不想提起的，允儿也只能将心头的疑惑压了下去，继续按照苏锦年的指示一点一点地盘。

可是这次，她的心思却完全不在上面，方才还好好的，这次却一遍又一遍地失误。

脑子里都是苏锦年脖颈处的叨叨红痕。

她的失常苏锦年是明白的，所以也不责怪她，反而是很有耐心地教，她失误了，再重新来，一遍又一遍，苏锦年乐此不疲。

可是经常性的失误连允儿自己都看不下去，原本夫人整齐的青丝被自己搅乱的不成样子，而她却什么也做不好。

越是这么想，允儿就越自责。

她索性将自己手中的梳子放到梳妆台上，不顾苏锦年讶异的目光，旋身便跪了下来。

一如方才。

只是这次，她的眸中闪闪，带着晶莹的液体，一直在眼眶中打转。

“夫人，奴婢无能，做什么都做不好。”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奴婢愧对夫人疼爱，连梳头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实在不是个合格的婢女。”

苏锦年却没有向刚才一样起身过去将她扶起，反而是依然端坐在那里，声音淡淡的，让人听不出喜怒。

“这么说来，你是想离开将军府了？”

“奴婢……奴婢……”允儿一合眼，滚下一打滴泪珠。

“若是不学，本来什么都学不会，但若是自暴自弃，那么你终生都不可能学会，也不可能有出息。”苏锦年的语气带了一种不可忽视的威严。

苏锦年岂会不知道她分心的原因是什么，只是现在若是再提起这件事，她又免不了要自责一番，索性，就事论事罢了。

允儿声音哽咽，但停了她这句话，低低应了一声是，语气却坚定的很。

“起来吧！你这动不动的性子真的得改改了。”苏锦年说完，微微叹了口气，让允儿听的分明。

“你先出去吧！将你姐姐唤来。”

她现在这个状态已经不能聚精会神了，再将她留在这里，只能让两个人心堵。

允儿起身，依言而行。

她出来之后将门带上，苏锦年脖颈处的道道红痕还历历在目，怎么也忘不掉。

她不知道楚歌酒精怎么欺负夫人了，可是看到那红痕，想起夫人回来时的衣衫不整，心中已经有了多少眉目。

当然，她也不知道楚歌这个禽兽有没有得逞，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伤害了夫人，就不能容忍。

她越想越自责，心中更觉对不住夫人。

同时也对楚歌染上了恨意，小小的拳头紧握，誓要替夫人报仇。

就算他是皇子又如何？若是他这种人以后做了皇帝，天下就真的处在了水深火热之中。

若是自己能杀了他，那么就算死了自己这条贱命又有什么？原本她就是已死之人，是夫人救了她这条命，现在若是自己能将命还给夫人，倒也算是一件心愿。

她抹抹眼里的泪儿，转过身去正准备去唤小春，却看到小春就这么向他走了过来。

看到她眼眶红彤彤的，小春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小姐责怪你了？不是跟你说了现在小姐情绪不稳定让你别进去吗？”

允儿摇摇头：“我没事，夫人对我很好，没说一句重话，是我自己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

“不好的事？”小春一听这话就来了兴致，追问道：“什么不好的事？”

允儿只是摇头却不肯再说，只说道：“夫人让你进去的。”

“哦。”苏锦年狐地瞅了她一眼，心中更是疑惑。

“那姐姐，我先下去了。”允儿闷声说了一句，然后不等小春说话就急匆匆地下去，生怕小春看出自己的心思。

“这丫头，今日怎的这般奇怪？”小春嘟囔了一句，却也没多想，听自家小姐说要自己进去的，便敲敲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苏锦年已经自己将允儿弄乱的头发梳好，垂下，用胭脂早早就将脖子上那伤痕遮盖住，所以小春进来之后，苏锦年就让她替自己梳头，小春也没有发现伤痕。

允儿回到自己房间，翻箱倒柜找出了一把剪刀，正准备藏于袖中，却在一转身发现了迎面走来的宋兰。

她慌乱之下，袖中的剪刀掉在了地上，发出铁器撞击地面的声音。

允儿大气都不敢出，脸吓得煞白，就这么呆呆地望着宋兰。

宋兰也是看着地上的剪刀，又看看脸色不寻常的允儿，心中泛起疑惑，问道：“允儿，你拿剪刀做什么？”

“我我我……”情急之下，允儿低头看到自己裙摆上有个线头，灵机一动，说道：“我剪线头而已。”

宋兰跟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了裙摆上露头的线头，瞬间放下心去，褪下所有紧张，面上带着笑意道：“我还当你要去行刺什么人呢！原来是要剪线头，下次可要说清楚，免得被一些不明真相的人误会了就说不清了。”

允儿因为心虚的缘故，脸色还是微微有些红，只是现在已经镇定了很多，点点头，语气颇为诚恳道：“谢谢兰姐姐，我记住了。对了，兰姐姐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宋兰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说道：“我来找小春，咦？小春呢？怎么没有看到她？”

她东张西望看了看，却没有看到小春的踪影。

允儿和小春是住在一起的，所以宋兰来这里找小春也不足为奇。

允儿如实道：“姐姐被夫人唤去了，现在应该还在夫人房间。”

宋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说话。

允儿接着说道：“若是兰姐姐有什么事就直接告诉我吧！等姐姐回来，我再转告给她。”

“也没什么事，就是我有个刺绣做不成，所以来找小春帮帮忙。”宋兰说完之后又多看了允儿几眼，颇有深意道：“夫人对你，看起来很是疼爱啊！”

允儿笑笑道：“可能，是看允儿身世可怜罢了。”

宋兰不置可否，觉得也应是如此，便道：“也罢！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做，夫人对我们这些下人，可是极好的。”

允儿连声应是。

“那行，既然小春不在，等她回来的时候你跟她说一声得了，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宋兰就抬腿欲走。

可是在她刚转身的那一瞬间，就被身后的允儿喊住了，她的声音切切的，让人感觉她是不好意思。

“怎么了？允儿还有什么事吗？”宋兰转过身问。

允儿踌躇了一会儿，才不好意思地开口问道：“兰姐姐会梳头么？”

宋兰点点头，想起来允儿还不会梳头，心中以为是她想让自己教她的，便笑着说道：“会的，允儿是想学吗？”

岂料，允儿却是摇摇头，说道：“不是，我是想让兰姐姐，帮我梳梳头。”

宋兰觉得诧异，不过看看允儿这一头参差不齐的长发，心中了然，女孩子都是爱美的，允儿自然也不例外，宋兰对允儿的印象很好，所以就一口应承下来，过去让允儿坐到梳妆台前，为她细细地梳。

宋兰将她的发带摘下，一头乌黑亮丽的黑发值泻而下，又长又直。

宋兰很是羡慕，心道这小丫头平时也没有好好打扮过，没想到这头发竟是这般好。

“允儿想将头发梳个什么样子的呢？”

允儿哪里懂得这些，便说道：“兰姐姐看着来吧！我相信兰姐姐的手艺。”

允儿这句话可说中了宋兰的心坎，她给了她莫大的信任，那她就应当不遗余力地做好。

宋兰就全心全意地根据允儿的脸型，五官，替她梳了一个最适合她的发型。

宋兰看着镜中的允儿，倒是很满意，问允儿感觉怎么样，允儿显然也满意的，语气欢快道：“兰姐姐的手真是好巧的。”

“看不出来，我们允儿也是个美人儿呢！”宋兰调笑着，允儿却又红了脸，还没有人这么直白地夸过她呢！

将允儿的心愿达成，宋兰也该功成身退了，可是显然，允儿还有事情请她帮忙，便又将她唤了下来。

宋兰觉得今天的允儿有些奇怪，便问她今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允儿只说没有，语气也没有任何慌乱，宋兰半信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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