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碎梦

“一成，机会应该不大吧！”苏锦年淡淡说道。

让他看来，根本连一成的机会都没有。

水尘点点头，可也并没有说什么。

一成的机会，也是他最大的估计了。

“既然如此，为何不舍弃这段感情？没办法在一起的爱情，若是强求，只能是徒增烦恼罢了！”苏锦年锁着眉头，语重心长地说道。

“可是……还有一成啊！”水尘说出这句话的声音极小，像是在喃喃自语，也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一成，微乎其微的。”苏锦年叹口气。

“我还想再争取一下。”水尘突然抬起头望着她，一双凤眸带着亮光。

那亮光，代表着期望。

苏锦年的心为之一振。

她应当懂了，那一成的来源，便是水尘的坚持。

只要坚持，总会有一丝希望。

苏锦年在心里默默叹气，若是别家姑娘，她不仅不会劝水尘放弃，反而还会支持他。

她从未见过水尘这般热切的目光。

可是现在，他心里的女人，是她的大姐啊！

就算苏锦年再觉得可惜，也得让他们断了。

她不能让她大姐受到千夫所指，万人唾骂。

无论如何，也不可以。

更何况，还有小春呢！他们若是在一起了，依小春那姑娘的性子，定会难受的很。

平时别看她嘻嘻哈哈笑的没心没肺，可是遇到感情这样的事，她便难得认真起来，更不会轻易放弃一个男人。

苏锦年缓缓闭上眼睛，从口中吐出两个字。

“不行！”

水尘望着她。

“一成机会的希望太渺茫，而且，感情不是努力就能在一起的，你总得顾虑一些别的因素，比如，家庭，身份，你总需要为对方考虑考虑。”

苏锦年知道，她这段话说出来，很可能和水尘决裂，可是就算如此，她也不能让大姐受到这样的罪。

水尘突然明白，苏锦年这是在说他和苏锦蓉。

她来此，定是察觉到了他们两个有什么，所以来劝他放弃苏锦蓉。

一开始，他承认，他是想放弃的，可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不得不承认，他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他还是想和苏锦蓉在一起，他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她，谁都不知道，他每天晚上是怎么度过的，每每想起他们的曾经，再想到苏锦蓉现在已经嫁人生子，他经常是从笑着笑着就开始落泪。

这些，有谁能明白？

现在面对苏锦蓉刻意的躲避，他心如刀割，一滴一滴的血往下滴，可面上还要故作云淡风轻。

这些痛楚，他又能同谁去说？

只能将一切都埋在心底。

他知道，若是苏锦蓉知道他就是曾经的万俟尘，定会怨恨于他。

而他也的确没有勇气告诉她，自己就是万俟尘。

他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他自己的秘密，没想到，还是让苏锦年看了出来。

他们都是聪明人，既然苏锦年把话已经说到了这个程度，他也索性就不瞒着了，干脆苦笑一声主动承认道：“夫人果然慧眼，竟看出了在下的心思。”

水尘自己承认，苏锦年也不再跟他兜圈子了，说道：“水公子，你救了我，我真的很感激你，可是，你与我大姐的事，我真的不能同意。她有丈夫有儿子，她不可能抛弃一切和你离开。”

水尘缓缓将眸子垂下，半晌，才开口道：“我明白。”

他的声音略带沙哑，让人听着心酸。

苏锦年感觉到一阵悲怆，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苏锦年也不知怎么，就听出了他难言的心酸。

他明明知道，他们在一起的机会是渺茫的，可是他还是不愿意放弃。

他关键字厘米给那，应当也是个倔强的人吧！

可是，这时候心软，便会助长水尘坚持的火焰。

一个人，只能没有了任何期望，才能心如死灰。

他们两个人，分开，比谁都好。

“大姐她喜欢你吗？”

喜欢吗？水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这个问题，若是以前，苏锦蓉爱他是爱到骨子里的，可是现在，苏锦蓉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现在也是处处躲避着自己，怎么可能爱呢？

而若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怕不仅仅是不爱，反而还会憎恨吧！

水尘摇摇头，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苏锦年突然就如同卸下包袱一般，顿时松了口气。

她就知道，大姐是比较理智，比较聪明的。

她不可能让自己陷入这种困境的，而且大姐也是个有担当的女子，她不会做出任何对不住姐夫的事。

既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事情就好办得多了。

苏锦年也微微松了口气。

“既然如此，你更应该放弃了，你们之间，不可能有任何结果的，别说大姐心里面没有你，就算大姐心里有你，你就能真的带她回到陵国吗？就算你不为她考虑，你也得为你自己考虑考虑，你觉得你父皇能同意让你娶一位带着有孩子的女人吗？到时，你将我大姐至于何地？”

其实水尘不会担忧这种问题的，反正他已经多年没有回到陵国了，就算他父皇不接受，他也完全可以带着苏锦蓉自己过日子。

他完全不需要依附自己的父皇，他自己完全有能力。

“你说的，我并非没有想过，只是感情这回事，是自己控制不了的。”

他看着远方，长叹了口气，嘴角含笑，苏锦年突然觉得这时候的水尘很可怜。

虽然，水尘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可怜之像。

苏锦年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才好，明明他随自己有天大的恩情，可是自己现在却在硬生生地阻止他的姻缘。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很残忍，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不过你放心，我会将这件事情，深埋心底，不会对她做出任何有违礼数之事。”

苏锦年要的就是他这句话，他也知道自己并不能让水尘断了心思，那么现在水尘能给她这个答案，也在她预料之中。

“那我这里，就多谢水公子了。”她言语中也是难掩愧疚。

来之前她把一切可能都想好了，甚至他们决裂，可是没想到现在这么容易就搞定了。

但是……

为什么她心里却觉得这般过意不去呢！

为了打破这种尴尬，苏锦年故作轻松道：“水公子条件这么好，还愁姑娘嫁么？实不相瞒，今日我来此，还有一件事，便是要成人之美。”

“成人之美？”水尘因为刚才的事心情还没有缓和过来，无精打采道：“什么成人之美？”

“小春心仪于你，所以我过来想替她向你说一说。”

苏锦年也自然知道能成的几率很小，尤其是方才与水尘谈了他和大姐的事，看他的反应，他应当对大姐爱的极深吧！

果不其然，水尘先是微怔一下，随后苦笑着摇摇头，不答反问道：“夫人觉得可能么？”

当然是不可能的。

他也不曾想到苏锦年现在会突然跟他说小春的事。

他一颗心全在苏锦蓉身上，哪里会在意别人的目光。

“你就……不再考虑一下吗？”苏锦年觉得，他要是能和小春在一起，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为什么总觉得，那么别扭呢？

“没有任何考虑的余地。”

“可是小春很喜欢你，不要再执着了，与其继续守着一个不可能在一起的人，不如尝试着接受喜欢你的人，如此，你的人生才会圆满。”

在苏锦年的观念中，进不得，不如退一步。

“对于小春，我很抱歉，并非别的原因，只是我心里已经住了一个人，便不可能再接受另外一个人了。不管有没有可能，我都不会将就。”

他的话很慢，却说的异常坚定。

苏锦年望着他的眼睛，最终还是不再勉强。

看来，小春注定是要伤次心了。

都怪自己，事情都没有弄清楚就夸下海口要替小春来撮合，只为了一己之私，只想着将小春推给水尘，既能救了大姐，又能成全小春，岂不是一举两得之事。

可是她低估了，低估了水尘对大姐的感情，低估了水尘的傲气，他宁愿自己孤独一生也不愿接受另外的女人。

只凭这份感情，苏锦年觉得，水尘完全能配得上大姐。

若是大姐没有嫁人那么早，若是大姐早些遇到水尘，他们应当是一对郎才女貌的璧人。

可是现在，一切都太晚了。

这份感情，注定不能得到回报。

苏锦年从水尘府中出来，莫名地有一阵难受。

回到将军府，小春就已经在门口迎着了，满面是遮不住的期盼与娇羞。

“小姐，你回来了。”

苏锦年点点头，看着小春的眼睛，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但是不管怎么解释，小春都注定要伤心的，思忖片刻，苏锦年才说道：“小春，对不起。”

只是这一句话，小春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一双红彤彤的小姐瞬间发白。

苏锦年看到她这个样子，心中更是愧疚。

“他心中，已经有了人。”

“是么……”小春喃喃一句，又强颜欢笑：“没事，既然如此，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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