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后的寝宫,君衍殇正在闹着许镜倾,就听许镜倾的贴身侍女说北宫宴进宫。
许镜倾一把掀开君麟,对着侍女:“你说奉烟帝进宫了?”
侍女:“是的,娘娘。”
君衍殇被掀开,差点滚到地上,愣了一会,反应过来,脸色就沉了下去。
许镜倾才不管他这样的脸色,要是在朝堂上,该给的面子她给她,在私下里……还敢给她摆脸色了?
又踢了君衍殇一脚,许镜倾:“愣着干嘛!阿宴进宫,你还不快去招待!”
君衍殇又爬上床:“招待他做什么?”大半夜进宫,真是够损的。
许镜倾连余光都没给他:“来人,给本宫梳妆!”
“别!”君衍殇揽住许镜倾,哄着,“半夜三更的,你去干什么,我去。”
君衍殇没有压低声音,外围的侍女听到后便不再进殿了。
他披上衣服,吻了吻许镜倾,就出了殿。
殿门一关,看不到许镜倾了,君衍殇才开始慢慢地走向自己处理奏折的寝宫。
北宫宴知道君衍殇从皇后宫里出来需要时间,也不客气,直接在君衍殇的龙椅上坐着等他,手中更是端着上好的茶暖手。
斜靠在椅子上,烟蒂给他束到一半的冠他也没有束好,头发半束半披散着。形象懒散,眼里却是精神清明的。
北宫宴手上暖手的热茶已经换了两盏,有些不耐烦了,直接当着整个大殿的侍者喊:“君衍殇!你是真的老了还是怎么!连走动都不利索了?”
殿中的人没有一个抬头,他们在看到北宫宴坐上龙椅的时候就已经傻了。
没人敢抬头,也没有人吱声,北宫宴直接将茶杯砸到地上!
齐启正好过来,看着龙椅上微微不耐烦装出盛怒样子的君王,再看看殿内这些瑟瑟发抖的侍卫,微微叹了口气。
心到:你们怕什么?这位小时候,连先皇的玉牌都砸过。
君衍殇慢悠悠地走,也就只有他能拖一会,但是如果他慢的过分了……
齐启意味深长的眯了一下眼,挥挥手让殿里的侍卫都下去。
也大摇大摆地搬过来个椅子坐。
北宫宴见人都出去了,在老朋友面前没什么顾忌,继续坐会龙椅,顺便还扬了扬手:“他现在不会才刚从许镜倾那里出来吧?”
齐启挑了挑眉,算是默认了。
随后又问:“三年来他什么心思你也知道,打算怎么办?”
北宫宴冷笑一声:“还能怎么办,他就这么一个儿子,总不能……”
“……”齐启,“你这是打算答应了?”
北宫宴给自己添上了新茶,将碍眼的头发往后扫扫:“我也就这么一个女儿。”怎么的也要让那个姓君的吃点苦头,但是君麟那小子体弱就只好……子债父偿。
唯一的女儿?
还真敢说?
那个年纪最大的公主是摆设不成,那个刚来的时候装痴傻现在成了天才的那个小丫头不是你生的?
看出了齐启心中想的,北宫宴咳了几声:“嗯……嫡公主。”
齐启笑着看他:“我们几个……太熟了,心里想的根本瞒不过彼此,这三年,你就这么使劲的刁难他,他也全接了,你还进宫干嘛?”
半夜三更,正好君衍殇在许镜倾的宫里,这是想出新法子……故意隔应他?
北宫宴懒懒地将手搭在龙椅上:“我像是那么恶劣的人吗?”
齐启笑了笑说:“你不像……”你就是!
“行了!”北宫宴想君衍殇来的在晚些他就亲自去找他,“我这次是真的有事要找他。”
齐启疑惑的抬头看北宫宴,见这人虽然和他说话很随意,周围的气息也是懒散,但是坐不住,一会坐一会站的,这人自己都没察觉,他已经原地转了两圈了。
齐启微微皱皱眉:“什么事,这么急?”
北宫宴又吞了一口茶:“我家珏儿那边的消息。”这次麻烦可不小。
齐启看着他的杯子,又给他倒上,觉得他有些急躁了,半开玩笑地说:“怎么,你家珏儿自己找了个夫婿,你还没见过?先来给自己的内定亲家通个信,让他紧张一下?”
北宫宴无语的看着他,这人也算上是他的二哥了,老是披着一身温文尔雅的皮囊,但北宫宴和君衍殇心里清楚,这家伙,性子不仅不着调,思维还出奇的乖邪枭戾,现在换了时代,光看外表,谁都看不出来这家伙以前是个山匪头子!
见他有些放松了,趁着君衍殇还没来,齐启又问:“我那个不知好歹的小堂妹,给你添麻烦了吗?”
北宫宴对自己后宫里的人除了烟蒂,和跟他最久的梅妃粟潋之外都是知之甚少,有的连名字都叫不出,但齐启一提,北宫宴就立刻想起来了:“你说我的那个齐美人?”
就是那个才见了他几面,就说什么一见钟情,还非他不嫁,弄得当年的齐家鸡飞狗跳后来不得已塞进他后宫的那个?
齐启手一顿:“美人?你只册了她美人?她没给你闹?”
“没有。”好像是册了个美人来着。除了刚进宫那会被梅妃教训了一顿,现在挺老实的。
他记得不是很清楚,只是因为齐启留意过一段时间,当时他还没有遇见他家烟儿。
“没有?”齐启笑了,“真是难得,后宫果然是个养人的地方。”就连那种没脑子的都给养好了。
当年她可是齐家的掌中宝,心头肉,骄横跋扈,蛮横无理,除了齐家的几个长辈,就没有人治得了她。
当年,他身为齐家的养子,可是没少替她挨罚。
自己没脑子闯祸,还总是连累他人,真是……
也不知道齐家怎么那么喜欢她?
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一个美人就给打发了?
齐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得很欢,他探过头来:“哎!你召她侍寝过没有?”
北宫宴脸一黑!
他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说:“没!你又不是不知道,再遇到烟儿前,我虽然不是禁欲,也就一年几次,没什么哪方面的心思,除了有孩子的那几个,其他的就连名字都叫不上来。”
北宫宴看君衍殇还不来,就把正事放了放,开始和齐启聊起来:“齐家呢?之前倒是忘了问你,你现在和齐家怎么样?”
“齐家?”齐启开口,“那些老一辈的和小的,除了偏爱齐安盈,闹大了硬是借着我的面子将人塞进你后宫的那次之外,一直很安分,也是养过我一段时间,平时我也给他们留些甜头,我和他们的关系,倒还是挺和气的。”
偶尔还会回去看看老太太,老爷子。拜访一下便宜哥哥,算来,齐安盈还要叫他一声小叔。
北宫宴:“这么平和啊……”这个山匪头子竟然罕见地什么都没做。
当年可是没经过这人的同意就借了他给这人的人情。
真没报复回去?
北宫宴暗里看他一眼,心里默默地想: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北宫宴又提起:“这么一提,当年齐家真是够宠齐安盈的……”连这个凶悍的山匪头子都敢惹。
“什么叫当年?”
齐启笑了一声,眼里有些无奈的看着北宫宴,显然是因为他对自己后宫的了解程度感到无语。
连自己枕边人的底细都摸不清了?真是有了媳妇扔了脑子。
北宫宴看他:“什么意思?”现在还有着联系?
齐启泯了口茶水,慢悠悠地说:“齐老夫人和我那大嫂,这三年进宫进的勤啊,简直就差把齐安盈接回府了。”最近的一次,就在两天前,还拜访了柳贵妃,和这人的大皇子,这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北宫宴听后,满不在乎的表示:“君衍殇的后宫没人,就把地方腾出来给我们这些王君了,我的嫔妃多,那些小国主又不敢跟我争地方,我就将那些妃子和小兔崽子们都扔到君衍殇的后宫了,这三年我和烟儿都是住在宴王府的。”
“再加上珏儿的原因,我这么刁难君衍殇,躲着他,怎么会进宫,你可是天天陪着君衍殇在宫里,要是宫里的消息我知道你不知道,那才是奇怪。”
齐启看着他:“你倒是看的开,这三年,难得见面这么久,你倒是因为宝贝女儿,不和君衍殇见面,又因为我是君衍殇这边的,连我都避着,这三年,我们都没有叙叙旧。”
呵!
北宫宴冷笑一声
开口:“那你们可是急啊,我刚到御阳第一天,屁股还没坐热君衍殇就闯进来,勾肩拉背兄弟长兄弟短的谈以前的交情,我还以为他要找我算账,一件件地数以前我偷偷坑了他的事。”
结果……
“结果他根本就没发觉,那是在跟我拉近乎,套我女儿的消息!”
关键是老子的女儿三年前才两岁!
齐启:“……”这事他也知道,本来他还想和北宫宴打打太极,循循渐进,结果……
君衍殇那个行动派就是完全的铁汉子思维,直接上门找人是什么操作?
他都稀奇北宫宴当时竟然没有和他打一架。
“咳……”大概是君衍殇这三年做的有些过,身为同一方阵地的齐启也不禁有些心虚。
“那也不至于,连老朋友都不见了吧?”
北宫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不至于,但是这个老朋友惦记你闺女你说至不至于!!
又是一声干咳,齐启:得,他也没话说了,君衍殇,这都是你自己作的,受这么多刁难,也是活该!
一番谈心,北宫宴心里轻松不少,没有了刚来时候藏着的焦急。
齐启也微微有些寡言,不知道说什么。
他们分开太久了。
北宫宴的父亲北宫问打江山的时候,北宫宴就离开御阳了,到了北宫问打下了江山,还没经营几天,就直接扔给了北宫宴。
自此,北宫宴就再没有回过御阳,北宫宴国事繁忙,来不了,君衍殇和他同样有事要做,去不了。
三人就这么分别了。
细算,加上北宫问征战的时间,已经整整六十年了。
除了当年还隐隐约约记得些的陈年旧事,两人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了。
御阳和大洛发展的方向不同,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要是臣子,还可以交流一下政事。再谈谈怎么呈上去才触不到上面的人的霉头。
但是这两位
一个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君王,一个是曾经将山匪作得威慑天下的山大王!根本就没有这种顾虑。
一时无言,两人就默契地静着,谁也不说话,喝着茶水,等着君衍殇……
异眸帝女:双标陛下可还甜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