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早已不是韩王宫里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公主。
面对讥讽与嘲笑,她充耳不闻。
不卑不亢面对着来自楚王宫世家大族女子的不屑打量,和一众家乡之女,站在楚王宫高台上,等着楚王的处置。
她们之中多数被赐给了战胜的将军为妾,也有部分被收入后宫为奴。
朝露貌美,又是韩王之女,身份特殊。只是楚王年迈,不好女色,随手将她赏给了公子昀。
她那时面庞稚嫩,性子青涩内敛,学不会卑躬屈膝的用美貌去换取宠爱与权力。
渐渐的,公子昀将她遗忘了,毕竟各国送到他身边的美女如云,他没时间在她身上花费心思。
朝露在王宫里谨小慎微的独自生活了两年,直到公子昀为拉拢权臣,将她送给了司徒遣,那个用兵如神的少年将军。
将军府和太子府没什么不同,高高的围墙里,充斥着低眉顺眼的奴仆,就像牵线的木偶一般,日复一日干着永远也干不完的杂役。
对朝露来说,不过是从一个囚笼换到了另一个囚笼。
只是,司徒遣说他不需要无用之人,让她去学习歌舞,能够取悦人的歌舞。
歌舞坊满是她这样的女子,面容姣好,身段窈窕,没有自由,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训练。
每次有客来访,司徒遣都会挑选几个出来献艺,客人走的时候便会带走一二。
舞坊里进进出出,有很多曾和朝露一样心怀憧憬的女孩,后来她再也没有见到过她们。
朝露突然明白,在司徒遣的眼中,甚至在楚国所有男人眼中,她这样的女人只是他们用来拉拢人心、发泄欲望的工具。
两年过去,当年同行的韩国女子,如今仅剩寥寥数十人。她们远离故土,历尽千辛万难抵达楚王宫,没有死在路上,却被人折辱致死。
而她们的归宿也终将是她的。
但她不甘心,凭什么女人生来势弱!
幼年时,兄长们学习六艺,挽弓骑马何其恣意,她却被母后拘在宫中,跟着礼官一遍又一遍的学习礼仪。
年少时,兄长们通读史书,游历各国何等畅快,她却依然只能呆在宫中,那一方小小的宫殿,针凿刺绣,读女史修女德。
最后,他们败了,可远离故土,像一件货物被送来送去的却是她。他们依旧能在富丽堂皇的宫殿里饮酒作乐、放浪形骸,闲暇时,大约也不会再想起那场战事,以及被远送的她们,毕竟他们永远不会缺少用来进献的美人。
可她何其无辜,被人操纵着长大,又注定沦为献礼抑或恩赐。
她如果不想像一件货物一样,任人摆布,便只能先依附一人。
司徒遣手握重兵,少年英才,是这异国他乡,乱世之中,唯一可能护佑她周全之人。
虽他早已娶妻,妾室个个貌美如花,身怀绝技。
朝露亦无所畏惧,她藏起少女时代不切实际的幻想,戴上虚假的面具,开始同一群歌姬争宠……
朝露的母亲曾凭借美貌获宠,后荣宠十年不衰,自然有些手段。
虽然不知是谁一杯鸩酒毒死了母亲,但朝露至今都记得,母亲临死前,吐着大口大口的鲜血,还笑着告诉她,她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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