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文缛节
金步摇中藏着杀人的暗器,这是花月阁的习惯。
江湖人中的花月阁是杀人不眨眼的怪物,他们手里的暗器多的数不胜数。
可想而知,当初南宫辰攻打花月阁时的凶险。
但是很少有人真正见过花月阁的人,他们全部都以轻纱覆面。
唯一的标识就是花月阁的人手臂上有一处烙印。
我也是因为这个才知道萧燕楠是花月阁的人。
我却不知南宫辰是从何时知晓的……
喻楹不知将这个金步摇放哪里合适,“娘娘,这样厉害的暗器可要装起来?”
“不用,明日我会戴上这个去给皇后请安。”
身子渐渐好的利索了,这给皇后请安的规矩还是得有。
晚风渐凉,树叶哗啦哗啦的声响很是悦耳。
他说他晚上会来,但月已中天,他并未踏足栖鸣宫。
“许是朝事耽误了时辰,娘娘要不在等等皇上?”喻楹端来了热茶。
我承宠,喻楹比谁都高兴。
见我盯着窗外的景色发呆,喻楹许是猜出了我的心事。
萧燕楠假孕,他南宫辰可以不闻不问,我不过就是和南宫铎走的超微近了些。
他便怀疑我腹中的孩子不是他的,还亲自端来了药……
那碗药的苦涩,我此生都不会忘记。
乌云遮住了圆月,此时我的心情也如这夜色。
想必他今晚是不会来了,我明明抗拒和他亲近。
但他若是真的失约了,我便会不免多了几分失落。
从前的南宫辰不会失约的。
罢了,想到丽池的那般,我还是祈祷他不要来了……
思念宛如毒药,会在不经意间渐渐晕开,毒性一点一点侵入骨髓。
枕衾多了凉意,入梦,我又做了那个梦。
南宫辰将我压在身下,撞击一声一声……
我强忍着困意睁开的眼,黑夜包围了寝宫。
没有人,这是梦。
明日我该叫太医来诊脉,为何近日的这些梦很是奇怪。
再次入睡时倒是没了这样的梦,我梦见了萧燕楠。
她握住了我的手,“宫雅,跟我走吧。”
我奋力的甩开她,“我不要!你个疯子!”
以她的身手,我是逃不出去的,但她并没有拦住我。
我朝着远处拼命的跑,连鞋子跑掉了也不自知。
却在停下歇息时,猛然看见萧燕楠就站在我身后。
我又是拼命的跑。
可每次停下时她都能出现在我的身边。
“你究竟想怎么样?”我愤怒的问道。
她只是浅浅的笑着,并不回答我的问题。
我见她从发髻上拔下那金步摇,用手轻轻拧动了后面的花瓣。
我顿时惊醒,睁开眼却看见自己身边躺着南宫辰。
我的动作惊醒了他,他将我的被子盖好。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他轻声问道。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又?”
“贵妃自己也忘记了么?有时像是被谁追赶,有时又像是……”
他看了看我没有继续说下去。
倒是激起了我的好奇,“又像是什么?你说呀。”
他对上了我的眼,“你真的不知道?”
他伸手,将我搂在怀里,指腹似有如无的游移在腹前……
“贵妃的梦可真多,朕几乎日日都能听见那喘息。”
我霎时脸上如火烧,“你胡说什么!我,我可,我可没有!”
我推他,他却将我抱地更紧。
“贵妃昨夜不等朕就睡了,晾得朕心里很不是滋味。贵妃该如何赔罪?”
“分明就是”我话还没说完,他就吻上的我的唇。
焦灼似火缠绵。
我晕红着脸,“南宫辰,你”
他伸手遮住了我的视线。
清晨他抱着我去了丽池,“我不去!”
任凭我怎么挣扎,他就是不松手。
“没事的。”
丽池的水是温泉引的水,四季都是暖的。
水面热水弥漫。
他抱着我缓缓下了水中,还是上次的角落,还是和上次一样的温度……
他知我内心恐惧,只是轻轻的用手沾了水洒在我脸上。
“贵妃想什么呢?”
“这是朕让太医在丽池里加了中药,你身子寒气重,多来这里泡泡对你有好处。”
我确实闻到了一股药的香气,听他这么一说倒是对池了热水不再抗拒。
他戏谑得看着我,“贵妃是想到什么了,为何脸这样红?”
“没,没有。”
他靠近我脸轻轻啄了一下便起身离开,“朕得上朝了,贵妃今晚可不能先入睡了。”
“等着朕。”
我靠在池边,热水驱散了我心里的寒凉。
直到喻楹过来提醒我,“娘娘咱们得准备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我倒是忘了这事,便迅速从池里上来,匆匆回了栖鸣宫收拾了一番。
皇后早已正襟危坐,远远的皇后见了我,“贵妃,你来了。”
皇后衣着华丽,她的妆容也是比我的精致的多了。
她见了我脸色不佳,便招呼我赶紧坐下。
她毕竟是皇后,我还是先给她行了礼之后再道谢。
她见我这样,“宫雅,你为何一定要这样遵守这些繁文礼节?”
“皇后娘娘,里不可废。”
礼不可废。
从前我记得这句话萧燕楠也对我说过。
她看重礼比我看重的多。
我无奈的摆摆手,“罢了,我只会对不喜欢的人才老老实实的行礼。因为我不想日后再见到他。我越是恭顺,就说明我心里越是讨厌这个人。”
萧燕楠听了以后神情触动,“小姐,可是女子活着大多不是为了自己。”
我其实不解,萧燕楠明明跟我一般的年纪,说出来的话总是让我头疼。
“燕楠,我不喜欢你这样说话,虽然我知道你说的都是多的,但是我听着总感觉隐隐的有一种伤感。不如你喝完酒之后说的话好听。”
萧燕楠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萧燕楠平时都是端着,很少见到她失态的时候。
倒也不是没有例外,有一次我带着她去喝酒,她那日也是兴致上来了,跟着我一杯接着一杯。
萧燕楠对着店小二大喊,“来人啊,上酒!”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萧燕楠这般霸气,她在将军府都是恭顺着低眉顺目的,甚至不敢大声说话。
小二很快为我们端了酒,萧燕楠先是替自己斟满了酒,然后又给我倒了一杯。
我看着她这样便是知道她喝大了,她一个最在乎规矩的人,如今也是没了规矩。
她是下人,理应先是我斟满酒。
但是我们都喝的高兴,便将这些繁文缛节丢在脑后了。
我笑着端起酒,“燕楠,你知道么,我更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你以后就放下面具活着吧。”
她也端着酒,“宫雅,你知道人活着很是时候都是不自由的,我们生来就是不自由的。我们走着该走的路,做着该做的事,甚至连呼吸都是不自在的。”
我红着脸,眯着眼,激动得拍着桌子,引得邻桌的人一阵白眼。
“你叫我什么?”我问。
“宫雅,我叫你宫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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