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鸣宫里空空荡荡,连宫人都被撤下。
他拉着我朝着内室去。
刚推开门,我便看见房间里都布满了鲜艳的花朵。
大红色的绸缎被饰在房檐。
侍女双手捧着大红喜袍,“请贵妃娘娘更衣。”
如此,我便成了别人口中的那个脾气古怪的贵妃娘娘。
他甚至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我知道他能给我的便至于此了。
难不成我还奢望着母仪天下,去跟我曾经的丫鬟争凤位么?
萧燕楠被册封的那天,她命人给我送了一件礼物。
是一块玉佩,那玉佩和阮弘寅画的一模一样。
我初次见那块玉佩还是在南宫辰的腰间。
也是萧燕楠让我知晓,原来这样精巧的玉佩本是一对……
玉如其人。
我甚至不知道她是何时恢复了记忆的。
也不知她继续留在将军府的目的如何。
但我毕竟不是傻子,还是可以感觉的出来,她待我和从前很是不一样。
她恨我,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
人心本就经不起推敲。
她已经站在我曾经最想站的位置。
她本可以居高临下的俯视我,为何一定要折辱我?
南宫辰轻轻挽着我的手,“这是皇后才有的规制,雅,你相信朕,早晚有一天,你会坐上你想坐的位置。”
我看着他,“闭上眼睛。”
我踮起脚尖,朝着他的侧脸轻轻啄了一下,“赏你的,算你还有心。”
他唇角勾起,“贵妃也太敷衍了,朕要的可不止是一个吻。”
我笑着躲开他的怀抱,“我听说君王多薄情。我可不想日日守着你,成为深宫怨妇,你可不能晾着我!”
他笑着看着我胡闹,看着我对着他没大没小……
那时我并不希望栖鸣宫成为冷宫。
那一晚我的守宫砂被褪去。
他不断问我,“雅,朕这样可如意?”
我看着他不断蹑手蹑脚的样子,“不好,我要在上面。”
“胡闹。”
他说得极温柔,以至于我根本没有将这一句话放在心上。
我翻身将他按下,“我在将军府的时候,常常去喝花酒。便听说过男女圆房时什么上面下面的,这世间哪里有什么上下的规矩,不过是人云尔尔。”
我用指甲轻轻划过他的脖颈,“皇上觉得这样如何?”
他红了脸颊,但颇有些生气,“还敢去喝花酒?!”
他伸手环住我的脖子,轻松得将我按倒。
“日后贵妃便没有喝花酒的机会了,贵妃以后只能陪着朕喝酒。”
他含住了我的唇……
第二日我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他早已离开,我知他是一国之主,他有无尽的朝事要处理。
边境的势力蠢蠢欲动。
萧燕楠的势力主要分布在边境。
国家刚刚经历了新旧势力的更替,眼下更是南宫辰最头疼的时候。
皇后手持凤印,按照规矩,我需要日日给皇后请安。
可今日我起得晚了,匆匆打扮之下就去了皇后的宫里。
她妆容精致。
见了我,笑着对我招手,“宫雅,快来看看这个。”
我刚走近几步,她便脚下一软跌到在地上,然后昏倒在地。
太医说皇后是动了胎气,
我愣住原地许久才反应过来,胎气,是胎气……
皇后已经有了身孕……
南宫辰,已经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我神情恍惚。
南宫辰来时的第一句话便是,“燕楠,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了。”
他笑得明媚,我却觉得如同置身寒冬,浑身泛着冷意。
他见我杵着。
“贵妃娘娘应当稳重些才是,以后莫要在冲撞了皇后。”
他说是我冲撞了皇后。
我本想解释,皇后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皇上不要怪她,从前在将军府她是我的主子。”
这句话似乎是在提醒南宫辰不要给我这样高的位分。
边境的安定还得靠着她萧燕楠。
南宫辰顿了一顿,“雅的性子就是这样,管教管教便好了。她和你不一样,你是皇后,是朕的左膀右臂。”
他侧目看着我,“贵妃还不给皇后娘娘认错?”
我回避开了他的目光,“我没有错,为何要认错?”
“来人,将贵妃带下去,禁足栖鸣宫,没有朕的旨意不许任何人见面!”
这是他第一次将我禁足。
栖鸣宫的风是凉的,我不愿在看这一屋子的大红色绸缎。
“喻楹,你将这些东西全部拿走吧,我不想再看见。”
喻楹颇有些不舍。
“娘娘,这些全部都是皇上亲自布置的,这样撤下了,若是他知道怕是会生气。”
“不会,皇后有孕,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想到我们这里。”
我想到昨夜他同我说过的话,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什么浓情似水,什么甜言蜜语,在他心里始终都有一杆秤。
他如何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皇后虽然自废武功,但是本身并不是扶风弱柳的人。
我会不会推她,我想南宫辰心里是有数的。
我知道南宫辰将我禁足不允见任何人是为了保护我。
皇后的龙胎一旦有任何闪失都会怪罪到我的头上。
边境形势并不乐观,萧燕楠还不能动……
“喻楹,去把剩下的挑花酿都拿来。”
喻楹一愣,“娘娘,桃花酿已经喝完了,要不我去给你哪一些昨日皇上赏的酒,都是好酒,酒香四溢。”
“罢了,想来日后也是无事,不如今日我再酿一些。”
栖鸣宫的小厨房不比御膳房,许多东西都没有。
身后忽然有熟悉的男子的声音响起,“贵妃可是要酿酒?”
南宫铎笑着拎着一篮子的桃花,他用手捻起一片。
“娘娘你看,这桃花可都是我亲手摘下来的,就等着制作桃花酿用的。”
我看着篮子中的桃花,“你是如何知道我今日要制作桃花酿的?”
他笑着用水将篮子里的桃花洗净。
“娘娘忘了,我喜欢扒人家的墙头。尤其是扒被禁足嫔妃的墙头。”
我不过是刚刚被禁足他便知道了,于是亲手摘了这样多的桃花送来。
我被皇后栽赃的愁绪减淡了几分。
他笑着对我道:“娘娘,可愿意搭把手?”
他示意我再次帮他系上围裙。
我见这个围裙的带子是新缝上去的。
想来是那日我给他系的死结他是没有解开,于是强行将带子扯断了。
“娘娘可知这围裙的故事?”他问道。
“一个围裙而已,我何必知道。”
我听着南宫铎的话外话,又是给他系上了一个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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