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
何故如此,你明知我的心意,你明知我是被冤枉的。
我是什么人你是知道的,我是宁愿死了也不愿意像你的后宫的其他女人一样对你摇尾乞怜……
我感受到了他对我的不舍,许是对将死之人最后的怜悯吧。
见过暖阳,也见过冰雪,我想我这一生是无憾的吧。
“宫雅,你醒过来!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抛下朕?!”
迷糊中,我只听见有男子在怒吼,沙哑的声音有些熟悉。
“雅!你醒过来!”
……
我不愿意听,我不知他究竟喊了多少声我的名字。
不管是他叫的宫雅也好还是雅也好,都不重要了。
我快走了,弥留之际我还能要求什么呢?
我的手猛地被攥紧,“你要是敢走,朕就杀了他!这天下都是朕的,都是朕的!宫雅,你要是敢先走,朕,朕就将那个男人千刀万剐!”
他从始至终都选择相信皇后的话,我心里有没有八王爷南宫铎,我想他是知道的吧。
同床共枕时,他同我说的那些话我只当是云雨过后的彩霞,他宁愿相信皇后的话……
我和南宫铎是清白的,这样的话我不屑于亲口告诉他。
从他选择相信皇后的那一天开始,我便已经心灰意冷了。
“南宫辰”我小声的唤出了他的名字。
他惊喜的握紧我的手腕,“你醒了,雅,你醒了。”
可过了一会儿,他又松开了我的手,“朕是天子,朕不允许后宫的女人自戕,你若是真的走了,就别怪朕无情!”
我微微睁开的眼,看见他眼里的凌冽,“你活着,他便可以活着,你死了,朕就只好将他碎尸万段了。”
要挟?
我嗤笑,“你是皇上,你要杀谁尽管杀就是,你就算杀尽天下人又与我何干?”
许是昏睡了许久的缘故,我刚说出这句话,肺腑就一阵剧烈的咳嗽。
我再次合上了双眼,仿佛身体堕入了深渊。
寒冷一寸一寸的拨开我的羽翼,我忍不住的颤抖着。
直到我感受到坚实而带着些许温暖的土地,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人,快给贵妃端炭盆来!”
他这是在用身体给我取暖?
从前我还未进入皇宫,还未成为他南宫辰的贵妃,他也还未成为皇上时,我们外出打猎不慎落入猎人留下的坑洞里,我记得他便是这样给我取暖的。
我还记得他在我耳边说,“雅,你千万不能睡着,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你千万不能合眼,听话……”
黑夜裹挟着恐惧袭来,但是当时的我是不害怕的,因为有他在。
不管死亡距离我们多近,只要有他在,我便不会丝毫的退缩。
我知道我身后有守护着我的人,他说过他不会走。
那个时候我是相信他的,他说他不会走,天真的我就会真的相信他是不会走的。
可是如今,我见到他和皇后帝后同心。
他当初同我说过的那些话也是同皇后也说过的吧?
他将我放下,薄唇吻上了我的唇,我只觉得一阵暖流划过我的唇瓣。
而后是他略带了得逞的话,“你终于把药喝下去了。”
药?
这是药?
为何与我之前喝过的药都不同?
我只知道良药苦口,于是不管是什么药我都十分抗拒。
那次外出打猎回来我中了风寒,他亲手熬煮了药端到我嘴边,“雅,喝一点吧,一点都不苦。”
我笑着推开,“怎么会呢?这世间哪里有不苦的药呢?”
他嘴角上扬,“真的,你尝尝。”
我见他自己将药饮了,然后覆上了我的唇,药的苦涩被送入我的口中。
我一把推开他,“你骗我!”
“那也比你生病了要好,你身子弱,不喝药怕是不会好。你若是不愿意喝药,我便日日如此这样喂你。”
从那个时候我便觉得这个男子很执拗,连我身边的萧燕楠都很是诧异,“小姐竟然将肯将药喝了?”
门外的她并没有见到南宫辰是如何喂我药的,我脸色一红,“把碗拿下去吧。”
萧燕楠上前将碗端走,差点被地上的毯子绊倒,“小姐恕罪!我不是故意的。”
“你可小心点,这是我最喜欢的碗。是父亲亲手给我画的锦绣图,然后烧制而成,这世间只此一个。”
我看着她脚下的地毯,“这地毯是父亲从边疆带回来的,上面的纹路也是有极好的寓意的。”
父亲戎马一生,他能亲手给我画碗上的锦绣图,不过就是让我生病了能够乖乖的喝药而已。
他不会想到,我会用他亲手制的碗的碎片割腕。
只不过,我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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