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很快就做好,只有一个咸鱼蕊包,也能让蔺随多吃了半碗米饭。
两个人都没有午睡的习惯,也没有活要干,空闲下来时间就过的慢了,甚至有些闲得慌,就想没事找事。
洛葵撑着下巴,看着蔺随,“要不,我们去摘捻子?”
蔺随以前是没见过也没听过什么是捻子的人,但他院子有种着一棵不知从哪里挖回来的,当时这棵树被扛回来时,枝头上还带着果子,洛葵给他摘了几颗尝了尝,果子长得和蓝莓相像,但又比蓝莓个头大些,成熟后味道也比较甜,那是他第一次吃捻子果。
现在听到洛葵提议去山里摘,乖顺的点点头,他也觉得这么干坐着的确是在熬时间,有事做,人生都有意义了!
蔺随找出了两个小竹篓,这是许老师傅的徒弟老大给编的。
这人的关确实是处出来的,相互真诚,之间的关系不再只是单纯的雇佣和被雇佣。
所以老大愿意用自己休息的时间去编竹篓,为的就是让洛葵他们要用时有得用。
所以在那天,许老才会多嘴替洛葵说了几句好话,尽管最后只是一个乌龙。
小竹篓编得精巧,为了方便,还在它的腰身两边系着两根带子。
洛葵把小竹篓的带子往腰上绑了个活结,小竹篓就稳稳的挂在了她的腰间。
蔺随平时都是背着大背篓,这还是第一次用这样的小竹篓,还挺有意思,学着洛葵,也有样学样的系了一个结,哪成想,他自己的手指一阵凌乱,就绑了个死结。
洛葵默默的看了整个过程,看到最后时笑出了声,少年弟弟太可爱了。
笑声引得蔺随看向了她,无辜的眼神里透着一丁点的不满,接着又低下头想要解开这个死结,现在不解开它,等竹篓里装满有了重量,再想解,就没现在这么容易了。
但是用布条做成的带子,系成的死结又哪能轻而易举的解开?
可是抠了半天死结上的带子,仍是一筹莫展,丝毫不见松动,洛葵怕她再不帮忙,太阳都要下山了,于是上前拂开他的手,自己低着头认真的在解死结。
这个画面有些似曾相识,蔺随垂眸看着她的脑袋,记忆渐渐清晰,那时她也是这样低着头帮他扣腰带,情景再现,却又与现实重重合合,让人一时分不清是在当下还是在过去,心脏跳动的频率是同样的速度,只是那时情动而不自知,除了紧张,难能体会到现下的涨满。
洛葵果真没让她自己失望,打紧的死结没一会儿就松动了,接着轻轻松松就被解开。
洛葵还挺开心,“看吧,解开了。”得意的同时还不忘给它重新绑好。
再抬头时,蔺随已经恢复了形色不动的模样,他点点头,“姐姐真棒。”
洛葵觑了他一眼,这两天姐姐姐姐倒是喊得欢,眼前这个人看似乖巧,当初的那种稚气却已经褪去了不少,随口便问了一句,“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生辰?”蔺随不懂她怎么忽然就跳到了这个问题,想了想,“明天吧。”
按照这里的时间算法,明天就是他十八岁生日了,要不是洛葵问起,他还真不当一回事。
“真的?”这么巧,这么猝不及防,要不是他很认真的在回答,洛葵会以为是他随口胡诌的。
蔺随看着她怀疑的小表情,笑了笑,“真的,我的生辰为什么要骗你?”
“我以为你胡诌的。”
“……没胡诌。”
“十八岁了……”洛葵有些感叹,难怪性子越来越老成了,接着又一本正经的问他,“我是不是该找个媒人给你相看姑娘了?”
蔺随心里随之漏了一拍,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我不急。”她要是自作主张的给他相姑娘,他会真的很生气。
洛葵不知道他怎么就变了脸色,嗫嚅着,想了想最终没再说什么,刚好转的氛围又被破坏了。
两人又是一路无言,就连坐在蔺随肩头上的小猴子都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小小的身体也正襟危坐着了。
他们住在山顶,只要进山就得往下走,芭蕉林在背阴那一面,而捻子则是长在正阳面,这块地有着及腰的草丛,除了捻子树外,几乎没有其它高的树木,所以在这里,阳光很充足,太阳也很晒。
蔺随没来过这里,这时候的他没心情去发现这座孤处一方的大山上竟是这般的神奇,能够因地制宜的划分出这样的界限。
洛葵站在这片捻子园和林子的交接处,在她面前就有一棵捻子树,她已经开始采摘了,看着手里的果子,她有些遗憾,这里的捻子树已经长成了老树,所以结出的果子都很小,她想着等果季过了,就来把这片捻子树都砍掉,等到来年,就能吃到又甜又大颗的果子了。
蔺随见她走到哪棵树摘果子,他也跟着到哪棵树摘,只不过摘得无精打采,他很不喜欢这样的气氛。
现在反思起来,洛葵说给他相看姑娘不过是她的好意,是他自己别有心思才会这么大的反应。
这一刻,他是真的无比的唾弃自己,在街上赌气,现在又生气,他都怀疑自己不是个男的,这么爱斤斤计较。
或许是因为他对爱慕的姑娘不敢轻易吐露心声,所以在面对洛葵时便不自觉的没信心,焦虑和敏感。
其实他也是个可怜的,十七年来的第一次动心,遮遮掩掩还不算,心动的对象还要时不时的惦记着给他介绍别的女生,浑身浑心充斥着无力感。
他好想冲上去表明自己的心意,于是就真的冲上去了。
正在摘果子的洛葵被忽然冲到面前的人吓了一跳,她恼火了,生气的问:“做什么?想吓死我还是你想找死?”要是没能及时收手,他就已经给废掉了。
蔺随都愣住了,他第一次见情绪波动这般大的洛葵,刚才冲上来就抓着她手指的手也松开来,那股劲儿也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洛葵顺着他的动作,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握着又给松开了,她心脏缩了一下,指尖捻了捻。
见他做错事一般的站在那里,有些无措的看着自己,也是到现在才发现,她最是见不得他这副模样,压下了气恼的余温,她问:“怎么了?”
蔺随哪里还敢乱说什么,愣是连续摇了几次脑袋,这一刻他就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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