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琬对戏曲并不感兴趣,当然也包括文学,去回梦戏园捧场只不过是因为母亲曾多次提及,实在觉得烦躁,再加散散心。
每次母亲都会陪着她去,她也就不能借机遛去玩,毕竟闺房里的诗书琴画不是那么讨人喜欢,陈大小姐也只能乖乖看曲。
那天母亲陪她去的时候,刚好有事,她也只能自己捧场。
清晨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给人卷了些潮气,渐渐地雨停了,婉转的戏腔也随着变得清晰。
只不过陈琬深思着,至于«牡丹亭»到了哪一段也浑然不知。
"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左旁传来一个男声,那声音听着礼貌而又带着点笑意,甚是悦耳 。
沉思被打破,但陈琬并没生气,反而拿出大家闺秀的风范,礼貌性地微笑了一下,即使眼睛瞟一眼周围都是空座----心里正揣摩面前这个青年的心思。
青年没想那么多,得到姑娘的承认就坐下了。
直到他坐下了好一会儿,陈琬还在瞟他,这就让青年有些不自然了。
好一会儿,陈琬竟然还挪不开眼,眼睛就一直看着他,话说这青年长得还真的清秀好看,像是有什么神力似的吸引着她的眼球。
"姑娘......"
青年突然对上陈琬的双眸。
她的瞳孔骤得变大,像无底深渊那般被青年明亮的眼睛探视,只见他有些不好意思和抱歉地说:"姑娘,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大概僵了几秒后,陈琬第一次感受到强硬憋笑的痛,可还是忍不住干笑了几声。
青年第一次在女子面前陷入尴尬境地,也只能瞎乐呵。
陈琬发现这个青年有些傻气,觉得甚是有趣,问道:"这位先生,敢问何名?"
"啊,我姓宋,宋卿绒。"
她在心里默念了几遍,从此就忘不掉了。
一年后。
不知为什么这几天总下雨,哪怕打了伞陈琬精心挑选的衣服也还是湿了一角。
果然,在戏园的观众席上找到了那个鹤立鸡群的他。
四下无人,陈琬喊了一句:"卿绒哥哥。"
青年听到后,向她招手。
她熟门熟路地坐到他的旁边。
两人还是像往常一样看着戏。
"还好杜丽娘最后和柳梦梅终成眷属。"陈琬不知为何突然嘟囔了一句。
戏闭。
"卿绒哥哥。"
"嗯?"
"我们走吧。"
"好啊,琬想去哪?"
"去一个他们永远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好。"
那天夜里,陈琬遣散了门口等着的车夫,宋卿绒牵着她的手,十分的温暖穿到陈琬的心中,意志都有些乱了,她故意把长长的秀发放下来,任风随意吹着,陈琬抓紧了他的手,在他们即将要分别的地方停下:"卿绒哥哥,告诉你件事。"
宋卿绒暖了暖她快冻僵的手,洗耳恭听。
她的唇好似被封上了一层胶,怎么也张不了口,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由热变凉顺着她的脸滑落,终于她艰难地开了口:我......被我父亲许配给了一个人,婚礼是下个月......"
"所以卿绒哥哥,我只希望我能属于你。"
宋卿绒眼睛红了,心中嗑了一下:"今天这么晚了,你回我家先住着吧。"
最后,陈琬如愿以偿地上了宋卿绒的车,在黑暗中露出了一丝笑意。
雨停了,黑夜中也隐隐约约透出一丝黎明的光彩,微微翻着暧昧不清的鱼肚白,明显的是星星点点。天亮渐渐亮了,房子里的黑暗角落都被照亮。
刚被细雨霏霏洗涤过的石板路上,石块仿佛被雨水洗去了染尘,如铜镜般噌亮地映着两个人的影子,在一些稍微褶皱的石块上竟交织在一起,有些暧昧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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