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草为萤

我们随着道上清来到了她的住处，拨开云雾，终于看清了这座烟雨小屋的全貌。

天色渐晚，我们一同进屋去，道上清则去为我们斟茶。

道上清：有失招待。

怀中的玉儿突然开始躁动不安起来，似乎是憋坏了，马上就要张嘴咬我了。

仇绪道长，失礼，我是否能出去一趟？给我的兔子放个风。

道上清：道友想去便去罢。

得了允许，我带着玉儿来到屋外。

空气里是湿润一片，呼吸间都仿佛带有雨露。

天色黑压压的，只看得见天上点点星辰与遍地散发微光的萤虫。

玉儿迫不及待地跃出，白绫一舞，现出人形。

玉儿：你捂得那么紧做什么？和镜伶调情就活生生虐待我是吧？

仇绪咳咳，没有这回事，你可莫要胡说。

与镜伶的羁绊更深了，目前羁绊值:60（泛泛之交）

玉儿：你相信镜伶吗？

仇绪嗯？她与我结连契约，我们生死相连，她……不会，也不能背叛我。

玉儿：我是说，如若没有契约呢。

仇绪我……不知道。

仇绪也许没有契约，我们也就不会相识了。

玉儿：虽然我不像她那么思维敏捷，不过……我总觉得她在耍你诶。

一束淡黄的微光出现在玉儿的肩上，我没有回答玉儿的话，却伸手帮她驱赶萤虫。

我方放出指尖想要捕捉那只萤火虫，一阵微风吹过，玉儿的发丝略过我的指。

冰凉的青丝仿佛刺激了我的神经，我收回了手。

玉儿：嗯？你做什么！

仇绪刚刚有只萤虫飞到你的肩上了。

玉儿：呵，若你对本公主有意思就直说，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仇绪玉儿，你误会了，我对你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玉儿：你还敢有那个意思！

与玉儿的羁绊更深了，目前羁绊值：50（泛泛之交）

道上清：啊哈哈哈，以我来看，是你对仇道友有想法吧。

后方突然传来道上清清朗的声音，玉儿已经来不及变回玉兔了，只能以人形态尴尬地站在那儿。

我下意识地遮掩住玉儿，把她挡在身后，却还是逃不过道上清的眼睛。

道上清：道友，我都看到人了，你藏什么？

仇绪……

道上清：我也不是特意来为难道友你，不过是想问问，道友寻这上清仙草做什么？

仇绪回道长的话，我于派中有一师姐，平日里待我不薄，师姐今日得了病，要上清仙草熬药治病。

道上清：如此，可是要熬制守神汤？

仇绪是。

道上清：守神汤可是需要人血的，还不是一般人的血，是光灵根者的血啊。

仇绪我自己便是光灵根者，这点血我还是舍得放的。

道上清：看来这师姐待道友还真是不薄，都舍得为她放血。

我不再言语，道上清似乎从头到尾都与镜伶站在同一战线。

我回头，那座烟雨小屋已经不见了踪影。

雾气退散大半，萤虫的微光明显起来。

这道上清，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道上清：上清仙草在上清山并不罕见，几乎是遍地都有。

道上清：它们只有被人摘取才能得用，否则只能等待腐烂，最后化萤。

道上清：这些萤虫，都是腐草化出的。

道上清突然提起腐草萤虫，我和玉儿都没有听明白，她见我们不回答，没有太多表情，继续说下去了。

道上清：腐草为萤……萤虫蹉跎自己的一生换来一次涅槃重生，不料只能用这微亮光芒照亮他人道路。

道上清：可惜，可叹。

她似乎在暗喻谁人，也许是镜伶，也可能是玉儿，还是……我自己？

仇绪道长这是何意？

道上清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刹那间又不见了踪影。只在空中留下一张字条随风飘荡，我顺着风抓住字条。

她留下的那张泛黄字条上草草写着几个字：“莫再为他人作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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