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摇摇晃晃,夏许自然也是睡不安稳。
他眉头紧皱,没有梦见那些尸山血海,却梦见了早上……
偏偏他是下头那个。大内皇宫,只有谢翊是男。
那么,跟他…就只有谢翊。
那他对谢翊又是怎样的情感?爱?不知道。
夏许一遍遍在想,一遍遍嘲讽,他心思很乱,他眼神迷茫。他…不知为何…他就是想哭…
娇气什么?!一个大男人!上了就上了!娇气什么!有什么大不了的…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无声地抽泣,不知为何,他从小总是最倒霉的……
“夏安,收拾收拾,跟我去儿子那儿!”许梅刚刚移了个花瓶,用手揩了揩汗水。
夏安从怀中拿了个手帕,许梅自然接过,擦了擦手。
“不去!”
“什么!”许梅一惊,说:“小乐将儿传话说,儿子将儿刚回来,你难道不去看看!”
夏安无奈,“就因为他刚刚回来,要休息。我去了他就睡不着了。”
“噗嗤——”许梅爽朗一笑,“还不赖你对子许太凶了!”
夏安宠溺地看着上心人,说:“赖我,但是今天我们不去好吗?”
“可……要不我去趴玉王府的墙,就看一眼…不然我心里踏实。”许梅坚持。
“随你。反正君子不爬他人墙,不闻他人所不召。”
许梅劝不过,自己换了一身男子装,“还是这样穿舒服些。”
她翻过玉王府外院,凭借多年作战中的地理天赋,轻车熟路地避开了外院仆从,找了个好位置,爬在墙上,又可望见屋内的夏许。
夏许洗了个澡,欲在屋窗也以书分心,不得。
天色微暗了,许梅瞧了许久,便知夏许不会乖乖吃饭。
这时夏许放下了书,转身进了屋,屋里应该是暗的,夏许没有点灯。
“这小子在干什么?饭也不吃,灯也不点。让我去看看!”
她翻墙进了内院,推开房门,门内漆黑一片。
借着夕阳的微弱光芒,屋内没有古玩,没有灯光。
“子许你人呢?”许梅推门而入却不见夏许人在哪儿。
她低声喊道,没有人应。
“子许。”再唤,没应。
“子许?”许梅再唤,没应。
“子许!子许你在哪儿?子许!!子许!!!”
许梅急了,她满屋子发疯般找人。没有找着夏许!!叫他也不应!
可她明明见着夏子许进了屋,可怎么就找不到他!
既然在屋内,为何不应!
他小时候在后方军营里,藏在床下,防止战败时,敌军攻入后方找人质。
有时一趴就是几个时辰。但不管有多么晚回营,只要夏安和许梅唤他,不管有多累,他也会冲出来拥抱许梅。小小孩子的拥抱给了一个劳累的母亲最大的安全感。
可…现在…现在为何不应她了!他平时不会这样啊!他到底怎么了啊!
“夏许,夏许!你快答应娘一声啊!你怎么了啊?!夏子许!”许梅嘶吼着,眼前迷雾重重。
还是没有回应。
“于小乐!”许梅哭了一会儿,勉强恢复一些理智。
不知是从地,一个同样身穿黑衣的男子跪在许梅身前。
“将军!”于小乐,夏安一手提拔上来的,现在是夏许的暗卫兼副将。
“小乐,你主子呢?!你主子呢!”许梅快要疯了,这辈子纵然在沙战上孤军奋战,敌众我寡,身处绝境,她也没这样失控。
是夏安夏许给她的安全感。
“主子在…”于小乐有些茫然地指了指屋里尽头的一个角落处。
夕阳照不着那里。
夏许蹲在墙角,双手抱头,他全身都在擅抖!他在抑制哭泣,可他就是不争气!他的眼泪如小姑娘般往下掉。
“子许!”许梅冲了过去,她扳开夏许抱住头的手,用手托住他的脸,逼他的目光看着她。
他满眼的泪光,数不尽的悲凉。他到底是怎么了?他以前不会在她面前哭鼻子的。
可夏许一看见是他娘,就吸了吸眼泪,不让他流下来。
“娘——”夏许一下子冲扑到她身上去,趴在她肩上唤了她一声。
“娘在!子许不哭!子许不哭了啊!”许梅用手在他的背上轻轻拍着,她不会像其他别的母亲一样唱着好听的歌谣,不会像别的母亲那样变着小戏法哄孩子开心。她只会在她孩子哭时,拍拍他的肩,轻声安慰“娘在!”
夏许哭声变大了,他…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矫情!他不就是被痛恨的人上了嘛!!有什么可矫情的啊!
“子许不哭…子许不哭!”许梅不知道他怎么了,怎么如此委屈,但她不急问,她不关心别的,只关心她的孩子。
不久,夏许不哭了,情绪也稳定了,他知道自己哭娘也会难受…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娘,别告诉我爹…”后又补充“求你了…我怕…”
明明给了别人十足的安全感,但忘了给自己留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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