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七·别把我当小孩

孟玉：肖将军，陛下传您过去议事。

肖战问声会心一笑，养心殿中人无人不知根本没有什么政事需要肖战参议的，不过是肖战随口说了一句养心殿的厨子做的家乡菜好吃，王一博便每日差人来请。议事不过是一个应付前朝后宫的幌子罢了。

肖战在院儿里吼叫着魏允的名字，知会了一声，窜到孟玉前头，潦草地披着一件上好的裘衣，也不知皇帝什么时候塞来的，奴才说是内务府给的，他稀里糊涂地信了。但因不拘小节，穿戴很少时间整齐，所以冷得直哆嗦，手搓了搓放在嘴边哈气，暖和暖和。

他本就是一个事不放心上太久的人，所以早就忘了因白歆与魏允置气这事。可他与皇帝闹别扭，他总是放不下，若不是皇帝变着法儿的给他台阶下，他不知会介怀多久。

究竟哪个才是爱，他不懂得，也从没想过。

肖战：雪真大，冷死我了。

肖战在王一博面前毫无顾忌地坐下，一把扯下了裘衣。就着火炉烤手。

皇帝站起身，往养心殿门外走，肖战倒是不关心他作甚，手不再僵了后，拿起筷子就吃起桌上的菜肴，摆梅花香饼的琉璃盏一如既往地摆了三盏，剩下的些许辛辣的，些许酸腻的。

待他回来时，手中已多了一个暖手炉，不言不语地送到肖战手边，继而坐下食些合他口味的，他一点也吃不了辣，但肖战在身边，怎么说也会碰点，所以会备些醋或者调料醋占多的菜在桌上。

王一博一会儿陪我出去走走吧。

肖战：好。

肖战心里记挂着那件龙纹披风，明显心虚不少，不敢直视王一博的眼睛，只盯着桌上的菜嘴里还没咀嚼完下一口就又送进嘴了。洋装嘴馋。

王一博都看在眼里。

还没几分清闲时刻，孟玉破了“肖将军在无重事不可入殿”的规矩闯进来。

孟玉：陛下，太后来了。

王一博定是为了立后之事，你去跟太后说，朝政繁忙，朕暂时无法见皇额娘，立后之事往后再推，琳贵妃主持后宫。

孟玉：是。

孟玉轻步退了出去。王一博不愿与肖战讨论立后之事，所以不解释，面对肖战的盘问也不怎么答。

肖战：我觉得贵妃人挺好的，你为何不立她为后，世人不也都说你们感情深厚吗？

王一博你什么时候认识伽沉的？

这个问题反把肖战问住了，往日岁月像蒙上了千年的灰，他回忆起来吃力又模糊。对她的印象只有相貌倾国倾城，性情温柔善良。

肖战：…我第一次被你传过来见过她，她的奴婢还给我送了梅花香饼呢。

“她不是说扔了去吗？又怎知肖战喜欢？”

王一博默了，肖战便又出声。

肖战：你就立她为后呗，即应付了太后，又安抚了朝廷和民间。

皇帝继续不说话，撑着头发神许久才憋出话来。

王一博皇额娘让我提防方令。

王一博可为何我要迎合别人的笑脸？

王一博我更想知道你怎么想，难道你以为我说的喜欢你只是开玩笑吗？

王一博我很认真。

“别把我当小孩。”

肖战这回是厚不起脸皮笑嘻嘻地接话，尴尬地相视一笑，都哑口无言。

他一直在回避皇帝喜欢自己的事实，可如今又搬出来重提，桌案上的那盏茶突然失了滋味，想念起酒的香醇。酒是肖战不想碰，但茶凉了，你猜他会选择凉茶还是美酒。

没有悬念的事再猜也是安慰自己。

将军是个性情中人，偏偏被皇帝磨平了棱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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