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瑾半躺在床榻上,榻边软凳上坐着贺憬渊,两人相对而视。
“皇上,婢妾承认,婢妾来此确实是有原因,旨在还人恩情,但是柏煜,婢妾从未做过不好的事。“叶怀瑾真诚而又带着些许察觉不出的恳求解释道。
她身子往后靠了靠,尽量保持腹部的伤口稳定。
贺憬渊看着她的动作顿了一瞬,默不作声。
叶怀瑾调整好后,带着一丝淡笑开口:“皇上应该让宰相大人查清楚了婢妾的身世了吧。”
“婢妾猜猜,查出来的八成是突然出现在宝华寺的孤女吧。”
贺憬渊虽然惊讶她猜出来这个事实,面色依旧不改。
出宫之前丞相徐廷岑进过宫一次,那次进宫与贺憬渊商讨的除了圣女,还有查出来的后宫宫妃的身世。
这些消息中可有很多阴私可以挖,比如宫妃们身份清白可家族却有点问题,再比如叶怀瑾像是突然出现的人一般,此前并未出现过。
带叶怀瑾出宫无非拖住她,让她没有时间部署,方便徐廷岑和暗卫查出来问题,好借这件事拿捏住她。
几日前因为遇刺的事情,他让从安私下派人去查了这次的事情,以致拖延了查出她身份的事,才有了今日这一遭。
叶怀瑾轻笑一声,“柏煜无需介怀惊讶,还记得婢妾的字吗,婢妾字沉弦,陆放翁斥责当政者写的诗,想来柏煜当时就应该开始怀疑了。”
叶怀瑾偏头不再看他,转而看着天空的方向,仿佛陷入沉思,床边贺憬渊依旧目光深沉地看着她。
他看着她脸色不再像刚才那般平和还带着浅笑,开始逐渐变得哀伤而充满怀念。
“沉弦……沉弦,孤乃是前朝唯一的遗孤,安瑜大长公主,与你知晓的一般,孤幼年失去母亲,十岁时七岁的幼弟登基,不过数月国散家亡,说来尽是可笑。同天下传闻一般,孤便是这轮的圣女,孤只能辅佐贤明之君。”
“因何不救小皇帝?”贺憬渊听见她的话,在意料中却又在意料之外,早知道她身份不简单,却没想到如此不俗。
“你以为孤不像吗?”叶怀瑾听见他的话神色空茫的流泪,“孤多想救他,可是孤没有办法啊。
圣女,圣女只能是十五岁识大统之后才会被承认的。孤只能看着孤的弟弟为了救孤死在孤的面前。
那些人喊着剿灭前朝余孽,刀刺进孤的弟弟的身体,孤却只能躲在一旁看着,只因为孤是圣女血脉。
只因为那一句圣女出天下安孤便连死都不能。”
贺憬渊沉默了一会儿,起身上前轻轻为她擦了眼泪,宽慰的轻揽着她。
叶怀瑾神色迷蒙的看向他,“你在可怜孤?”
“殿下从不需要可怜,我只是在给殿下一些慰藉。”
叶怀瑾收回视线,止了泪,“也罢也罢,前朝因着那位皇帝满是疮痍,弟弟消逝在幼年倒也不必在与他人勾心斗角,生于帝王家本就悲哀,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叶怀瑾说完急促的喘息几下,仿佛说这几句话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闭上眼睛时一滴未曾收回去的泪终究还是滚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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