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的君王早听闻黎歌惊才绝艳,据说是病中所看过的书卷早已堆满几车,比之学富五车更甚十分。
于是在林渊引见下欢喜接纳了黎歌,给予庇护。只是朝堂之上授官之时黎歌自谦之辞一套一套,只叫他封了个半大不小,半轻不重的官爵。
楚王心想果然如名声所言是个人才,看这口才,说的一套一套的。殊不知黎歌也是受了刺激心情异常之下暂时激发了口若悬河之能。
心里也是想冲淡叛国的感觉,离开故乡去为在争夺霸权领土的国家效力,帮别国繁衍兴盛便罢,助力别国军事强大,总觉得行为上与叛国没什么区别。
此外,他误会她叛国,她不想坐实了罪名。
不知不觉三年过去,偶有听说当年的审讯官被查了出来,但君主按住此事不发,过了阵子赦他无罪,百姓背地议论里颇得了一些仁义道德的名声。
林渊看着黎歌总是一副淡淡的模样,礼贤下士,恭敬待上,客套得完美,叫人挑不出错,找不起茬。宠辱不惊,淡然融世,眉目间茫然空白,心神在九天云外。
邺主着实狠心无情,把她伤得不轻。
需要她用放空自己心思来缓和内心伤势痛楚。
偶尔也想,当日神采飞扬,光华照人。又外如皎雪皓月,内如阳春和暖的模样在哪里?
林渊去黎歌府上,经侍从引路看到黎歌把脚搭在座位上随意坐着,轻调淡气唤他的字道:“灵均兄来了。”
唯有在他故友面前,她自在随性几分。
他应了一声,在一边秋千坐下道:“昨日我去邺国,正则又让我带了两封信来给你。”
听闻李渔书信之事,黎歌目光一柔:“嗯,知道了。”
林渊沉默片刻,黎歌看出了什么,转目看他:“怎么了?”
林渊看着单纯的黎歌,她速来不喜闻外事,不是发呆就是学习或者办公。哪知道近年来邺楚两国的情况……
邺国国君不知吃了什么,近年来把本国弄得日益兴盛,还特别注重军力的发展。相反楚国的君主虽平素算是和善,终究碌碌庸庸了些,若不是黎歌在其中起了一些作用,国力愈发衰微。
她只在朝堂听说近日两国起了争端,不知恐怕楚国撑不了多久。
到时候他们都是亡国败俘,张良觉得黎歌定然处境危险……
过了这么久,不知道黎歌对邺国君有没有……
林渊不由问道:“桃夭,你对邺国的君王……还有没有……”
黎歌看着他,目光对视,他看到她眼底也没看出什么蛛丝马迹,只有一片淡然自若。
“什么都没有了。”
回首过往,当时或许是年少无知,内心太稚嫩,才会单纯受骗得惨不忍睹。
知道叶清只是利用她时,她心中天地颠倒,看到一片世界日从夜出,月自东升。
然后只记得,他不爱她。心很是绞痛了一阵。
然后她道他多此一举,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黎民百姓爱国为国本是理所应当,他何必为了她的忠心牺牲自己,把该给心上人的都给一个无意之人,骗她携着外热内冷的手一个人风月情浓。
回想过往,富丽的宫殿,绝顶的教授,贴心的嘘寒问暖,温柔亲和的相待……他除了一颗真心,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了她的面前。可惜了,曾经无所顾忌的情话,撩动谁心,都是一场空。
他除了多此一举也再没有做什么。他对她无论厚待抑或温情都给了。他曾经对她很好。所以她不想去怨恨。
他骗了她的真心,却只算是感情债,要算账只能把心伤回去。她想想就觉得倦累,不打算去拼命竭力地一试。
他其实也不坏的。就像宫中殿内,与他谈处事务,他对待百姓施行怀柔政策,对待违法官员也颇有手段。当时她只道是三十六计兵不厌诈,心怀道义胸有谋略。
谁知道同样是为了江山社稷,他会不择手段到那种失德的地步?
谈情说爱也有道德需要遵守,他怕是没有学过。
腹诽完,又在胸中叹了口气。其实多年来她从未放下过,哪怕他的温情脉脉都是虚假,他偶然的风流举止,他悉心的殷勤善待……都忘不掉。
他对她太好,她总是顾念着几分。
他唇边含笑,春风间的面孔时常浮现眼前。
试着忘记,适得其反。她时常回忆过往,思索他究竟是何模样。哪些是真,哪些是假……然后只想着他那个人,怀念,内心悸动。
原来,她放不下。
可惜,她有情,他无意。那她便佯装放下,给他二人之间断得一个干净利落。
她已做好一生再无缘的准备,看着对不时凑来的公子才秀委婉避让的自己,也做好了孤零零一生的准备。
不远处,有宫内,有一人眺望阖宫,望尽宫阙,不见一人。
他还念着昔日的盟誓,至今没有纳娶一人。
韶光且慢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