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忆浓近日总是忧心忡忡。
每到夜里,她就会做一个同样的梦。
梦里她走进一个悄寂无声的森林,被数条藤蔓缠绕,动弹不得。
喧嚣的风在耳畔呼啸,眼前一片漆黑。
“悟尘,你在哪里?快来救我!”她喊。
无人应答。
藤蔓越缠越紧,她已几乎无法呼吸。
“来人哪,有没有人救救我?”李忆浓第一次体会到了绝望和无助。
“别怕,我来救你!”
她听到从天际传来的声音,是悟尘!
李忆浓握紧双拳,向着远处喊道:“我在这里!”
很快,她看到悟尘向着她跑来。
一步一步似离弦之箭。
她几欲哭出声来。
眼看着悟尘就要到达面前,突然一条带刺的藤蔓从旁探出,将悟尘席卷而去。
眼前的希望生生从天上摔落在地,破碎得片甲不留。
李忆浓感到喉头一阵血腥味,她已叫喊不出声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嘶哑的声音伴着血泪滴落,天边传来滚滚雷声。
“李忆浓,你该死……”
冥冥之中,她听见这样的声音。
“不,我究竟犯了什么错,为什么?”
她浑身冷汗直冒,惊叫着清醒过来。
睁开眼,原来又是一场梦。
这样的梦境似乎意有所指,她不懂解梦,也不敢向寺里的人提起。
午后,骄阳遮住了脸,凉风习习,正是散步的好天气。
李忆浓带着满腔愁闷,独自在寺里行走。
今日来的香客不多,偌大的寺庙无声无息。
钟声,木鱼声,混合着微凉的空气,将她的心洗去杂质,纤尘不染。
无人相伴,便可随心而行。
不知不觉,竟然又到了后山。
抬眼看见上次悟尘救的那只雏燕,如今已生出了羽毛,哀哀鸣叫着。
拾阶而上,李忆浓的心开始跳动。
这里对她而言,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也许在这里,她可以遇到想要见到的人。
心诚则灵,很快她面前果然出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小和尚。
他怎么会在这里?
悟尘显然也很讶异,他上前问道:“你怎么到后山来了?”
李忆浓如实相告:“闲来无事,随意走走。”
悟尘则道:“我奉了师父的命令到后山采药,不便相陪。”
“无事,我自己随心瞧瞧。”李忆浓嘴上说着,心里却是止不住的失落。
她又在后山游荡了一会儿,只听忽然雷声大作,乌云压顶,看来是要下雨。
出门的时候走得匆忙,李忆浓没有带伞,此刻她只想尽快下山去。
还未动身,豆大的雨点已漫无目的地往她身上打,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大珠小珠碎玉盘。
转瞬就成了瓢泼大雨,将她从头到脚浇了个透。
眼前一片模糊,脚下处处泥泞,若要下山怕是不能,只得在此处寻个避雨的地方。
李忆浓似无头苍蝇般辗转许久,终于在山间寻到一间房舍。
哪里能想到许多,她下意识地往那里跑。
这间房看上去破落颓圮,看来已许久无人居住。
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锁,似乎有些松动。
李忆浓随手一推,也许是年岁太久的缘故,啪嗒一声,这锁竟然脱落在地。
她一闪身躲了进去,蜷缩着身子坐在角落里。
寒冷的风吹着冰冷的身体,凄寒刺骨。
搓一搓双手,呵出的气一出口便成了白色。
春天竟然也能这样冷。
应是劳累太久,李忆浓昏昏欲睡,门却忽然被推开了。
“啊!我不是有意冒犯的!”她慌忙喊道。
“嘘,是我!”悟尘偷偷溜进来,捂住李忆浓的嘴。
李忆浓见到悟尘,才真正放下心来,欣喜道:“悟尘,你总算是来了。”
悟尘却面露忧色:“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李忆浓摇头:“我不知道。”
待她冷静下来定睛一看,突然想起,这不就是上次悟尘所说的禁地么?
李忆浓有些慌了,她虽然是客,却更应循规蹈矩,如今擅闯佛门禁地,这可如何是好。
悟尘见她一副委屈模样,整个人依旧是湿漉漉的,好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他无奈地对李忆浓道:“今日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绝对不会外传,你就当做没有发生过。”
“嗯。”李忆浓向他投来感激的目光。
她起身正欲出门,却见房内一道金光闪现。
“你看!”李忆浓拉着悟尘回头。
向着金光看去,这里供的不是常见的佛像,连悟尘也说不出来这是什么。
前方一块红布盖着一个木盘,静静躺在供桌上。
“这就是你说的宝贝?”李忆浓歪头。
“我想是的。”悟尘早已呆在原处,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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