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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路上,严辞颤颤巍巍地抱住鹤首,紧紧伏在小白身上,脸色很难看。见严辞一脸菜色,陈暮立刻停下手中比划剑招的动作,于心不忍道:
陈暮:“严辞,你没事吧?”
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关心人了?
严辞也顾不上头疼了,张大了嘴,像见了鬼一样看着陈暮。
陈暮自然明白这货心里想啥,没好气地瞪了回去。她蓦地想到严辞是被自己的剑气所伤,有些英雄气短地叹了口气。冤有头债有主,既是她犯下的错事,她便要负起责任。陈暮坐在小雪身上,略略考虑了一番,骤然从腰带里抽出一个小锦囊,丢给严辞:
陈暮:“胡子大叔说了,清凉丸可以化解体内瘀血,你被……呃……你不妨试试。”
陈暮口中的“胡子大叔”,乃是陈朝最有名誉的御医。人家一生为圣上效力,妙手回春,不知救起了多少人命,只因不爱打理胡子被公主开了多年的玩笑,却也是憋屈得很。
这位胡子大叔虽然医术高超,但大部分时间都在炼药,虽说没少把太医院整得鸡飞狗跳,却也练出了几种珍稀一世的药丸,这“清凉丸”便是其一。
胡子大叔炼制清凉丸那会,陈暮还没出生呢。据说他炼了整整八十次,也把太医院整整炸了八十次, 冒着被扫地出门的风险进行了第八十一次试验,这才没搅黄。陈暮听说这个故事后,感动得热泪盈眶,连忙跑去诓了大叔一颗清凉丸,一直没舍得用,便将它藏在身上。
严辞也知道这东西的价值,旋即把清凉丸退了回去。剑眉一蹙,胸中的瘀血又在作妖,使他越发难受起来:
严辞“陈暮……我要了清凉丸,你以后要是遇伤该如何……”
清凉丸不仅价格昂贵,而且每年只能炼出一颗来,用于受了内伤之人服用。虽不能根治,但可抑制伤者病情,故学武者称之为“药中之王”。
陈暮蓦地抽出怀中的暮雪剑,向前一指,架在严辞脖颈上。寒光微射,映出剑主的明眸:
陈暮:“说什么鬼话?赶紧把药吃了,这玩意不值钱,吃多少都不打紧。”
严辞微一抬眼,竟见她眼里有泪珠在打转,于阳光下折射出五彩斑斓。
她青衣飘摇,纤细的手腕正好与暮雪剑一般宽,被风拂起的鬓角擦过眉梢,转而与游云混为一体。她的眉眼不知何时褪去了少时的青涩,取而代之的是少女的坚毅与刚烈,娇小的鼻尖上渗出小小的汗珠,也不知是不是冷汗。
那一刹,严辞觉得,其实受伤也是件不错的事。
至少……有人在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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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宫中,陈暮装模作样地翻阅着桌上的《女戒》,有意大声吟诵,装腔作势得不得了,立刻气走了登门拜访的她爹。
她赶紧冲着她爹的背影吼了一句:
陈暮:“父皇,一路顺风!”
她爹的身影微地一涉,随即将长袖一甩,神气扬扬地走了。陈暮嗤笑一声,继续手上收拾行囊的动作,摇头晃脑地点评道:
陈暮:“老小孩。”
陈暮她爹每天都待在殿里处理公务,很少有时间来看看陈暮,但两人之间总是有种心有灵犀的默契,赌气也好,撒娇也罢,陈暮与她爹之间的关系总归是好的。陈暮一直把她爹当成一道门,或是一扇窗,她在外面漂泊累了,便可以推窗赏景,倚门休息,其乐无穷。
陈暮往床上一靠,枕着自己的胳膊,眉眼如画。嫣然一笑,陈暮抽出《女戒》,卷其为轴,丢在空中,复又接住。来来回回,她竟是玩得愈发得心应手,屡试不爽。要是她老爹知道了,估计得吐个一两缸血了。
“公主,若枫姑娘求见。”
新来丫鬟畏畏缩缩地伸进来半个脑袋,正好对上了陈暮的眼神,立刻吓得浑身打颤。陈暮挑了挑眉,兴趣浓厚地暼了眼丫鬟,随口问道:
陈暮:“领过牌子没?”
依大陈的规矩,下人不得不经主子允许便入主子的房屋,而这表示允许的证物,便是陈暮口中的牌子。牌子必须由主子同意才得颁发,若是没有牌子便随意进出,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而陈暮先前根本就没见过这个丫鬟,哪有给她什么牌子?
果不其然,闻声,丫鬟吓得瑟瑟发抖,连忙匍匐在地上:
“回公……公主,奴婢没有牌子……是若枫姑娘让奴婢进来通报的……”
呵,还真是撒谎不打腹稿。
陈暮看好戏般从床上坐起,寻了个位子坐下,翘起一只脚,眸光一闪:
陈暮:“是吗?那你唤若枫进来吧。让我好好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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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凉月寂:今日起实行打赏更新制,10个金币一千字😂也没剩下多少存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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