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贤妃向来便是府中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向来有恃无恐、敢怒敢言。如今的她脸色铁青,怒气冲冲地抬眸想要破口大骂。可她却望见眼前高高在上的男人早已没有以往的温文儒雅,眼里的柔情蜜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冰冷且具有杀气的眼神,还有厌烦的神情……
她想要说的话戛然而止,赶忙收敛起愠色,惊异地踉踉跄跄往后退了几步。她惊恐地埋下头去,攥紧了衣角,嘴里还喃喃自语:“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爱妃,什么太可怕了?告诉朕。”他亲切地唤她“爱妃”,眼里甚至含着笑意,似乎就喜欢看人为自己癫疯的模样。他步伐沉重地走到她面前,缓缓抬起手腕拭去她眼角的几滴泪。
“没…没什么……”她感受到触碰猛地把头埋得更深,结结巴巴的话里带着哭腔。她第一次感到,眼前之人竟是如此可怕……
“朕,之前说过了。”他用力地把她拥入怀中,柔声安抚道,“当时众目睽睽下,朕不好保你,迫于无奈才勉强禁了你两月足。”
“想要做朕的妻子,就不要那么小肚鸡肠了。”
“理解朕,给朕一个补偿你的机会,好吗?”他的话语是那么的轻柔缓慢,可眼底的厌烦和冰冷却无声地说明了一切。
云贤妃苦笑一声,除了答应,她别无他法。
她以为自己才是最后的赢家,那个皇上会一生偏宠的人。明明已经知晓了应福遥失败的原因,却还是重蹈覆辙。若不是有个骁勇善战的父亲,她不知哪时便被妃嫔毒害了。
她声音微颤道:“好……”
世人都说伴君如伴虎。
今日倒真让她瞧到了……
“嗯,朕就喜欢心胸宽广之人。”东方隐露出欣慰的笑容,满眼笑意地揉揉云贤妃的脑袋,轻轻地松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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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汐妃娘娘唤您过去。”
我抿了口茶,不解道:“奇怪……也罢,去看看也未必不行。”
虽不解汐妃此举有何意义,但总而言之,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总归是不会害我的。
我一脸迷茫地进来,映入眼帘的便是神情郁郁的汐妃。
我走近她,小心翼翼地轻声道:“樱姐姐?”
“……樱姐姐?”见她没反应,我疑惑地把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这时她才恍恍惚惚地抬起头,微微动了动唇道:“嗯,遥儿来了。”
“呼……”我这才松了口气,“樱姐姐怎的这般憔悴啊。”
“遥儿,过来,陪我会儿吧。”
“……好。”我安安静静地坐下,倒也不敢发出些许声响。
“谢谢你了,遥儿。”她言笑晏晏,恢复了素日的活力与灵气。
“不客气。”
“我乏了,遥儿先回去罢。”
“嗯,好。樱姐姐也要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了。”
“不然,我也会心疼的。”我脸上少有的正经。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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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便到了12月月底的宴会。唏嘘的是,我倒是没什么可表演的,只能看着妃嫔们在上面歌唱翩跹。
汐妃也坐在我对面,我有些纳闷地开口道:“樱姐姐,你不是略懂些舞蹈么?这副模样……”
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樱姐姐怎的没去报名?”
“陪你喽。”她盈盈一笑道。
我笑笑,又调侃道:“嗯?我值得啊?”
“嗯。”她粲然一笑,不知是调戏我还是认真的。
我浅浅一笑,抿了口酒,并未做答复。
最后,太后夸我孝心可嘉。想来皇上也会对我有几分赏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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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昭5年一月。
我欢欢喜喜地想去圣宸宫找皇上美言樱姐姐。做了礼数后尚未开口,东方隐便说话了:“应美人是喜爱诗词歌赋的吧?”
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哦,前些日子里,宫外的人送来一批物什。珠玉匹布都送到掖庭那儿去了,一些书画文册倒还放在朕这里。”
“书画文册?”我诧异道。
“嗯,虽不贵重,但是新奇。那些贤臣倒是有心了。”他神色淡淡,与往常没什么不同。
“你不是喜欢吗?那便将这些赠予应贵人罢,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心意。”
“臣妾谢过皇上了。”
我低头随意扫了几眼,最上面的一本扉页写着“镜海奇思集”几个大字。
他见我似乎有些好奇,便开口介绍道:“这本是那‘镜海居士’所写。此人这两年才展露锋芒,文风颇有灵气。”
“曾有人向朕提起此人才学出众,或许可堪一用。只是……”
“只是如何?”
东方隐轻声叹了口气:“只是无人知其底细,不知她本名本姓,更寻不到人在何方。留下这本镜海奇思集便再无动静了,也算是文坛的一桩奇闻了。可惜朕看过她的诗作,的确是个有才之人。”
我微勾了勾唇,轻笑一声道:“民间奇人总是多,这‘镜海居士’……怕也是那人一时兴起捏造的身份。”
想到自己是要获得东方隐的宠爱的,斟酌一会儿后才缓缓道:“臣妾倒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才子能让皇上给予赞赏呢。”
好奇心促使着我翻开这本“镜海奇思集”,仔细翻看了一会儿,不禁对此人有了几分赏识。即使是从小便一直痴迷于诗词的我来讲,也是对此人甘拜下风呐。但是呢,还是有不足之处的。
“文风很是新丽,理应是当代诗坛的佼佼者了。”我微微一笑,“于臣妾而言亦有可取之处,造诣尚有稚嫩之处。应是年纪尚小呢,历练积累不足之故。”
可此时的赵公公却说有官员有要事求见。
东方隐面露不悦,但还是柔声安抚了我几句便让人送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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