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你先回去吧,时候也不早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天色已经有点灰暗,赵盼儿和赵三娘还在整理凌乱的茶铺。
“没事,让你一个人打扫估计得弄到天亮吧。”赵三娘擦了擦额上的汗珠,随声答道。
赵盼儿却微微一笑,对赵三娘说:“你就不怕你家子方从书院回来,见你不在家,偷着玩呢?”
听到自己的儿子,赵三娘立马怒声说:“他敢!”不过想到子方一直是那种贪玩的性子,他爹又不怎么管他,便对赵盼儿说:“盼儿,我先回去看看,有什么麻烦事来找我啊。”
“好。”赵盼儿轻声回应。
看着赵三娘急匆匆地走出茶坊,赵盼儿又不禁笑了笑,微微摇了一下头。
她殊不知,等待她的又将是一场风暴。
就在茶坊不远处,一帮蒙面之人埋伏在草从之中,暗中盯着茶坊。
“头儿,动手吗?”
“不急,等夜深时再动手。毕竟这次行动不能暴露,做得越隐蔽越好。”那为首的寒声回答着。
……
另一边,顾千帆和老贾正在去往杨府的路上。
“杨知远是在哪里被杀的?”顾千帆眉头紧锁,询问老贾。
“听闻就是在离杨府不远的一处暗巷中。据说发生在前天,跟着杨运判的几个随从也死了,那群蒙面之人没留下他们任何的痕迹。”
顾千帆思索着,随即说道:“带我去那个暗巷看看。”
“是。另外,属下认为,一个运判说杀就杀了,背后的人肯定来头不小。而且,多半也与夜宴图有关……”老贾露出疑色。
“夜宴图……杨府并未遭劫,杨知远也不可能随时把夜宴图带在身上。这样想来,他们也只是得到了其他的消息,并未拿到夜宴图,只是不想走漏风声才一时下了毒手吧。”顾千帆推想着说。
“指挥说的是。”老贾很信服顾千帆的这一番说法。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大街上也没有多少行人,虽北宋未设立宵禁,但这钱塘毕竟是比不上东京那般夜市兴隆。何况,顾千帆与老贾去的是一处暗巷。
等他们到了那里,在夜中依然能清晰可见那墙上斑驳的血迹,这周围不免有些可怖诡异的氛围。
不过顾千帆倒是没什么感觉,他虽弱冠出头,可他从小可就是过的刀板上舔血的日子。而老贾更不用说,经历得太多了。
顾千帆盯着眼前的景象,试图寻找出一些线索,毕竟若查不出某些东西,这夜宴图的下落无疑于大海捞针。
就在他一脸严肃之色思索时,他感受到了一些异样。准确的说,是有一些奇怪的声音传来,那种细微的沙沙的声音,让他觉得很不对劲。
顾千帆看向老贾,轻声问道:“听见没?”
“什么?”老贾竟很是疑惑。
顾千帆盯着前面一处废席堆放之地,慢慢地走过去,缓缓将自身所带之剑从剑鞘拔出,然后一把挑开一个废席。
“大人别杀小人,小人什么都不知道!”一个差吏突然出现在顾千帆面前。
顾千帆冷冷地盯着眼前这个蹲坐在地,捂着头的差吏,看起来也就十几岁,相貌平平。顾千帆轻轻抬起手中的剑指着他,冷漠地说道:“说吧。你叫什么名字,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
那少年差吏急忙把举起手,讪笑着答道:“小人名叫陈廉,奉命来这探查杨运判被杀害一事,刚刚见到二位大人到来,一时以为是什么歹人,便慌张地躲入这废席中了。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顾千帆听完,稍稍挥舞了一下剑,略带微笑地说道:“不说实话是吧?”
陈廉见次,略微咽了一口唾沫,“大人,你看我就一小卒,你就放过小人吧……”
没等他说完,顾千帆直接将剑搭在了陈廉的脖子上。
“别别别,我说我说。我确实是来调查此事的,不过是自作主张……”
陈廉回忆起来:“前天我偶然途径此地附近,就远远看到杨运判被一群蒙面之人压着进了这暗巷,我本来想去报官,可想到此事一定异常非凡。于是我就暗自跟着他们,在那墙后暗自偷听。不久,好像是杨运判大吼了一声‘这图的真迹就是在赵氏茶坊那……’,然后我就听到一声惨叫了……”
陈廉接着说:“我当时吓得直接跑回去报了官,可那群蒙面人跑得实在太快,一时什么都找不到。于是,这几日我才自己偷偷来调查,毕竟查出来了能升个官啥的不是……”
“好了,别说了。”顾千帆打断他,他看着陈廉那一副无辜的模样,冷漠着说“我们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我,我对天发誓,我若有半字虚言,家人遭劫!”陈廉说完就要举起手发誓。
“好了。”老贾打断了他,“指挥,你怎么看?”
“赵氏茶坊?宁可信其有……”顾千帆低头自语,神色凝重,他又盯了盯陈廉,“不过我们这风声也不能走漏啊。”
陈廉听到这句话,又近乎大叫起来:“大人别啊!我什么都说了,你不会还要杀人灭口吧。我,我愿意在大人前后为马是瞻……”
顾千帆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下杀手的心,对老贾说道:“看着他。我再去一趟赵氏茶坊看看。”
老贾答道:“指挥,那群蒙面人来路不明,您怎么能独自前去……”
“放心。”顾千帆淡然回答,“此人的话尚且不知真假,你需亲自盯着他,明日早晨杨府前会合。”
说罢,顾千帆便头也不回地离去。老贾欲言又止,他知道顾千帆的性子,也只好摇了瑶头,拽起不知所措的陈廉,去寻了间住所。
夜深人静,隐隐有着杀伐之气弥漫。
顾千帆疾步走着,他总有种预感,赵氏茶坊那会再次出事。但是,他只关心夜宴图的下落,其他的,他没心思管。
而赵盼儿此时依旧在打理茶坊,茶坊内的烛光十分微弱。赵盼儿疲劳不堪,在寂静的夜里,她的内心其实不免为今天的遭遇感到失落。
没有月光,只有深黑的夜色,供人勉强看到眼前之景罢了。
那群蛰伏在丛中的蒙面人终于开始动身,一个个慢慢拔出了剑,目光森然,悄悄挪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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