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后大典举行的很隆重,但礼节却并没有那么繁琐。顾子明在北凉文武百官注视下,在君北月后宫怨毒的眼神下,走向了君北月。君北月站在远处,同样身着红色的礼服,站在那儿等着他。
等他走到君北月面前的时候,两人同时躬身一拜,君北月牵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去。两人同时走到前方的高台上,转过身,下面所有的人立马朝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些礼节结束过后,君北月带着顾子明到了明兰宫,这是供奉陈君的牌位的地方,准确的来说是君北月为陈君所建的一处纪念馆。凤印什么的,在册封大典的时候,君北月就都给顾子明了,而他带顾子明到明兰宫,则是要给顾子明最重要的一件东西——军权。
军权是北凉皇后独一无二的象征,无论妃子如何得宠,都没有机会染指军权。就算是后宫中没有皇后,皇上找了一位妃子统领六宫,那位妃子也没有动用军权的能力,只有万不得已的时候,才能通过皇上的同意借用。如果皇后逝世,那这军权就应当供奉在皇后的灵前,会有专门的死士守在这里,不经过严格的盘查,没人能够进去。
君北月对着皇后的灵位上了一炷香,又说了几句话,郑重的将那装着军权的托盘从供桌上拿了下来交给顾子明。顾子明将那托盘交给身边的顾忠,向君北月谢恩。
这时,一个酸溜溜的女声传了过来:“这皇后娘娘行过了册封礼,也受了军权,是不是该给先皇后敬茶谢恩?这个礼节皇上可不能让人免了,不然的话呀,可能会有爱嚼舌根的人说皇上喜新厌旧。”说话的正是华贵妃。她这话一说出口,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变。要放在其他的地方,只有妾室进门时,才会给正室敬茶。顾子明也知道这一点,毕竟他也学了两个月的规矩,他知道这是华贵妃,故意羞辱他,但他本人倒是觉得没什么,敬个茶而已,更何况他敬茶的对象还是与他感情要好,备受他尊敬的陈君。
就在这时,凌嫔站了出来:“贵妃这话是在指责皇上?”华贵妃惶恐的说:“臣妾不敢。只是就算臣妾们不说,外头总会有愿意嚼舌根的人,要是传了出去,堵不上悠悠众口啊。”凌嫔被气得浑身发抖,但却又无力反驳。华贵妃的花看起来像是软的,可实际上,却断了君北月护着顾子明的后路。
顾子明也懒得看他们吵,敬个茶而已,至于吗?于是他端过了旁边宫女端过来的茶,结果君北月却将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顾子明疑惑的看着君北月,君北月却对他笑了笑:“皇后,这披肩和头饰重吗?”顾子明一下子被问愣了,怎么又扯到衣服上的披肩和头饰重不重的问题上来了?不过他还是如实的回答:“挺重的。”君北月笑着把手从顾子明的肩上拿了下来,继续说:“确实很重。但我不希望你被这些东西压的抬不起头来,也不希望你卑躬屈膝。你和先皇后都是我的妻子,都应该得到同样的尊敬,今天这茶如果真的要敬,那也该是我们一起,一起把今天这件喜事告诉先皇后。”
说完,君北月就接过了让奴婢刚才准备好的茶水,和顾子明一起对着陈君的牌位敬了茶。其实从规矩上来说,君北月这种做法是不合规矩的,可君北月是天子,他想这么做,谁也不敢说什么。更何况他这个举动代表了他对妻子的尊敬。
君北月笑着转过身,对华贵妃说:“贵妃觉得朕这样做如何?是不是有违规矩?”华贵妃被吓得立马跪在地上:“臣妾不敢。”君北月冷笑一声:“不敢?说的倒是好听。不过今天封后大喜,朕不想跟你计较什么,但你也要好好记住你的身份,这是北凉,不是你的母国。”
说完君北月就带着顾子明走了出去,其他的人也连忙跟上。
晚上,洞房里。君北月和顾子明坐在床上,相顾无言。顾子明都为现在的气氛感到尴尬,君北月进了洞房之后,掀了他的盖头,象征性的和他喝了合欢酒,然后他俩就这么坐着。
顾子明觉得自己应该制造点话题,毕竟总这样沉默着也不是办法。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忽然发现他不知道怎么称呼君北月,叫什么呢?皇上?陛下?直接叫名字?君北月看出了他的尴尬,笑着说:“没有外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北月,我就叫你子明,都以名字称呼,倒也省事的很。”顾子明点了点头:“那好。那我们现在干嘛?”说完这句话顾子明想一巴掌抽死自己,其实他的意思是想问问君北月是不是有别的事情,但这话说出来的意思,怎么就怪怪的呢?
君北月忽然靠近顾子明,顾子明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和他保持距离,一巴掌就拍了过去。君北月轻松的闪开,笑着说:“子明,你怕什么?我又没要对你干什么。”顾子明尴尬的收回了手,也对啊,君北月刚才就是离他近了点儿,自己至于吗?
君北月笑着下了床:“时候不早了,你休息吧。”顾子明微微一愣:“那你睡哪?”君北月无所谓的笑了笑:“那儿不是有桌子吗?坐在椅子上,趴在桌子上也能睡。”顾子明有些不好意思,这可是皇帝,竟然要睡桌子,估计也是头一回受这样的待遇吧?”顾子明问:“你能行吗?要不你睡床,我下去睡吧。”君北月有些骄傲的说:“怎么不行?在草原上有的时候遇到伏击,我连树都睡过,这桌子可比树舒服多了。”虽然君北月这么说,顾子明还是觉得这样不好,于是尴尬的说:“要不你跟我一块睡床上?”君北月疑惑的看着他:“你能接受吗?”
顾子明点了点头,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在军队的时候,他们有时候睡地上,就是所有人往地上一躺,有时候碰见睡觉不老实的,甚至还到处乱滚,也没什么接受不了的。顾子明上了床,往床的里侧挪了挪,留了半个位置给君北月。君北月落下了床上的薄纱,躺到了床上,平静的说:“红烛得点一夜,可能有些亮,我刚才把帘子散下来了,感觉会好些。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除非你自己自愿,否则我绝不会强人所难。”
顾子明当然知道君北月说的是什么,他苦笑一声:“那恐怕你一辈子也等不到了。”君北月没有说话,房间里安静下来,很快顾子明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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