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千幽胡思乱想着出了神,没留意到本来静默的梓珩随着她的话面色一点点难看起来,眸里沉沉如渊,急步冲到她面前,扑通一声跪下,痛苦不堪:“主人何出此言!您是世上最好的人了,何必这样妄自菲薄,贬低自己?属下顾虑不周,行事疏忽,罪该万死,却万万不敢厌弃主人,更何谈受过什么委屈,您又何错之有?主人怎么会这样想?是属下平日里说错做错了什么吗?”
桓千幽傻了,回过神来,连忙扶人,梓珩死活不愿起身,只眼泪汪汪地看着她,伤心欲绝:“属下竟不知主人心中原是这样看待属下的,属下罪无可恕,这就向家主请辞告罪……”
他死死咬住唇,眼眶要红出血来,盈了半盏泪,又气又急又悲又痛,摇摇欲坠,几乎要背过气去。
主人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要赶他走么?那还不如他主动提出离开,也好过看见她厌烦的眼神……
果然,这几日的温柔都是梦吗?他怎么能奢望神明的垂怜呢?
桓千幽怎么也料不到事情会是这个走向,面前跪着之人的悲伤绝望铺天盖地而来,几乎要将她压垮。
她后悔的恨不得一巴掌把之前瞎说的自己拍死,便也跪下去,捧起他泪流满面的脸,一边轻吻去眼泪,一边低声细哄,咬牙把那点小心思和盘托出:“我不过是自责了几句,想骗你说点好听的罢了,都是我的错。不哭了不哭了,阿珩这么好,我怎么舍得赶你走?你不想想,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离了你怎么行?我的好阿珩,你哭得我的心都要碎了……”
说到最后,她也哽咽起来,两人额头相抵,看起来亲密无间。
梓珩在泪眼朦胧里努力想看清少主的脸,第一次不顾规矩死死地抓住主人的衣摆,声音都哑了,急切道:“您,您说的是真的吗?您真的不会赶我走,不是不要我?”
桓千幽叠声保证,就差赌咒发誓了,终于换得美人渐渐停了哭泣,平静下来。
“阿珩,快让我看看你的膝盖如何了?方才有没有伤到哪里?”
桓千幽担忧不已,硬拉着人坐在床边,心急火燎地扒了裤腿,一看果然肿得老高,又青又紫。
她心疼又自责,难受不已,拿了母亲送她的最好的药膏,用了十二万分的小心谨慎,仔仔细细涂了方才放心。
梓珩默默地看着她为自己忙碌,低声道:“主人万不可再说那样自贬的话了,您那么好,梓珩尊您敬您尚来不及,能在您身边侍奉,早已求仁得仁,从未有过委屈一说。”
桓千幽顺着他的话有意逗他:“哦,那阿珩倒说说看,我哪里好了?”
梓珩红了面颊,犹犹豫豫地看她一眼,不假思索地道:“主人向来宅心仁厚,每逢佳节便要赏赐一番,从不苛责下人;主人平日里阅书万卷,涉猎甚广,喜书法擅音律;主人言而有信,事出必行,从不失信于人;主人尊敬师长,孝顺家主,礼贤下士;主人身份尊贵却平易近人,性情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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